“今天早上有班主任会议，我也不陪你们了。”康睿说。
但实际上，是他第一天就任董事长兼校长，要把各年级的班主任都找过来认一认，顺便宣布他对这所学校的教学进行的一点微小的贡献。
回到班上，时轩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同桌原本在埋头看书，余光不经意地瞄了他一眼，随意地问：“你怎么了？”
他也是时轩的“股票”之一，“学神”，李顺。
时轩摇摇头，又觉得应该给他打一剂预防针，便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李顺沉不住气地追问，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几分急切。
时轩支支吾吾地说：“康睿……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他，他破产了。”
提到这个名字，李顺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
他在高一第一学期和时轩就是同桌。
刚开始，李顺只是听从班主任的要求，以课代表的身份给班上成绩差的学生们补课。
这些学生成绩本来就差，又不服气被他教，要么是敷衍，要么是处处找茬，让他好心没好报。
只有时轩，处处积极勤奋，对李顺也难掩崇拜之色，尽管没有变成优等生，但成绩也在慢慢往上爬，证明他的态度一直很认真。
时轩相貌出色，又明显对他有好感，李顺心动了。
高二时，他鼓起勇气向时轩表白。
结果却被拒绝，时轩哭着说自己被人伤过感情，始终忘不掉那个人带来的伤害。
当时，李顺就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康睿”。
所以听到康睿破产的消息，李顺很不以为然：“那是他活该。”
“可……他应聘上我们班的班主任了。”
“什么？”李顺毛了，声音也有些提高，“他一个破产老板凭什么当老师？‘罗日天’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轩连忙示意他小声，然后不安地劝道，“你千万不要为难他，他第一天上课……”
“笑话。”
李顺哼了一声，反而坚定了“为难康睿”的想法。
他自小就参加各种理科竞赛，奖状放满几个抽屉，要挑康睿一个破产土老板在教学上的刺还不简单？
第一天上课被质疑教学水平，康睿以后在班上可别想再有威信。
他非要让时轩知道，康睿和他比，根本什么都不算。
古文斌在分给他的办公桌上找到“代课老师”的任务：
在数学老师忙的时候，由他给二班上课，其余时间可以选择旁听。
二班就是事轩所在的班级。
再一看二班数学老师，不就是康睿吗？
“呵。”古文斌捻了捻纸条，力度仿佛要捻死什么东西一般。
在看课表，康睿的数学课在三四节，古文斌站起来，拿起原先罗昊放在桌子上的教案和课本，全部扔进走廊上的垃圾桶。
他倒要看看，康睿什么都没有，怎么上课。
伴随着第三节课上课的铃声，一个西装革履，眉目温和的年轻人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走进二班。
学生们均是一愣。
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他穿着正装，他们甚至会认为他是走错门的学生。
“新老师看起来好年轻啊。”有女生窃窃私语。
李顺挑剔地看着康睿：就这？不过如此。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康睿。”康睿笑眯眯地说。
几声断断续续的问好声。
“我来之前，和董事长，还有其他班班主任一起开了个会。大家一致决定，从今天起，我们学校的教学方法会有所改变。”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作业太少，学生们太闲，时轩一个高中生，哪有功夫脚踩几条船。
学生们虽然听不出康睿的言外之意，对这句话也很不以为然，第三中学恶名在外，学生本来大多就是混子，再改又能改成什么样？
“请大家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官网，下载一个学校刚开发的app。”
手机？app？
现在手机在学生中非常普及，但很少有老师允许学生在课堂上拿出来。
连李顺都在想他在卖什么关子，暂时忘了找茬的事。
当全班同学一头雾水的拿出手机，打开官网时，康睿喝了口茶，继续说：“第一，学校早晚自习的时间从今天开始将延长，恢复跑操，早上六点半学生起床跑步和做早操，七点早自习，八点半吃饭时间，晚自习十点结束。”
“啊——”学生们拖长声音，大声哀嚎起来。
康睿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学校也知道大家对早晚自习并不热衷，所以为了调动你们的积极性，设置‘每日早晚自习奖励’，每天每个同学完成跑操和早晚自习的任务，就能领到一张价值两元的校内食堂/超市代金券。”
“……”
在沉默中，前排一个男生愣愣地发出声音：“啊？”
“第二，app线上刷题制度，学生每次线上完成题库里的十道习题练习，可领取三个积分，在学校的‘积分商店’里，可以花不同的积分领取不同等级的奖品，奖品包括但不限于psp，swich，汉服，lo裙，球鞋，王者皮肤，暖暖套装，小说充值币，流量明星周边，知名画手定制图等等。”
康睿想好了：如何拉动学生的仇恨值？当然是逼着他们玩命学习。
但是，规定是死的，学生是活的，强压的后果必然是学生们的逃课和更加自暴自弃地谈恋爱。
这可不行。
所以他要用“明鼓励，暗压迫”的方式，榨出学生们最后一点自由时间，让他们从此以后，脑子里只有刷题，刷题，和刷题。
至于说，有些学生有钱，可以自己买。
可是拿着“奖品”和拿着“花父母的钱买的东西”，能是一个体验吗？
“第三，月考成绩积点卡，将政史地，理化生这样的综合考试重新拆成三场考试，单科总分一百五十分。攒齐三次月考每科一百三十分以上成绩的同学，可兑换更高等级的奖品，男生可兑换喜欢的球星的亲笔签名球鞋，女生可兑换与喜欢的流量明星合照机会。”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学生们在心中齐齐吐槽。
先不说月考每科一百三十分以上这种高难度标准，喜欢的球星亲笔签名？与流量明星合照？学校知道请他们要多少钱吗？钱少了人家会搭理你吗？
好像问题也不是在这里。
不，不如说这些制度闻所未闻，石破天惊，真的是槽多无口。
康睿不关心他们在吐槽什么，继续说：“当然，考虑到也有不喜欢球星的男生和不追星的女生，所以这项奖励可以根据学生兴趣自动变化。比如带喜欢动漫的学生参观b站办公楼或者漫画工作室，带喜欢看小说的学生参观晋江办公楼或者点家办公楼，或者和仰慕的写手合影之类。”
这·踏·嘛·是·什·么·鬼！
无视三观被碾压成渣的学生们，康睿摸着下巴仔细思索：“我好像忘了什么……”
学生们在心中咆哮：还有吗？我们理解不了！
“对了，”康睿一打响指，“开放学生间同成绩下的‘pk赛’，比如成绩在一百分至一百三十分之间的同学，可以每周六以’做试卷‘的方式匹配竞技，选择单挑或组队的模式比战成绩。赢者获得二十积分奖励。”
听过之前的奖励，学生们不由得觉得这个积分简直不值一提。
“每个月月底有线上抽卡活动，可用一百积分抽一次卡，卡池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抽到各门功课辅导书和习题册，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抽到老师上门补课卡，百分之七十的机会抽到名校老师补课卡，百分之六十的机会抽到在学校别墅举办派对……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抽到lv包，gucci包，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机会抽到SK-II护肤精华露，海蓝之谜，百分零点零零零一的机会抽到巴宝莉系列围巾，大衣，风衣，夹克任一。”
“……”
学生们陷入深深的沉思：给我们奖励这些东西，真的不会太浮夸吗？而且，钱从哪儿来？莫非这些品牌商赞助了？
没可能啊！
之所以选择这些牌子，是因为康睿不懂奢侈品，只记得这些很贵。
积分制度就是让学生们明白：
在不玩命刷题和积极参与每周试卷pk的情况下，只能从“兑换”和“抽卡”两种模式里二选一。
至于怎么拉取仇恨？
抽卡是最容易招惹学生仇恨策划的机制，高级奖品是一回事，抽到是另一回事，懂的人都懂。
而且虽说概率极小，但比起看得到的兑换奖品，人们依然更倾向于看见卡池就想抽。
康睿继续说：“下载app后，每人一个绑定账号，只有用老师的身份证和学生的学生卡，加上人脸识别认证，才能登陆进去。”
康睿把自己的设想交给系统，系统负责制作app需要的所有程序，并筛选出海量的题库。
学生们按照康睿的指点下载app，打开后，首页便是一句巨大的广告语：
“让学习如同喝水般自然”。
“……”
app一共有四个功能：做题，兑奖处，竞技场，和抽卡池。
简单翻翻，功能的确如康睿说的一模一样。
看着兑奖区里琳琅满目，品质炸裂的奖品，他们心中产生不出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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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疼痛青春文里的炮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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