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三楼,几人又循着楼梯依次查完了四楼和五楼。除了在四楼的位置又发现了一个审问室外,再无别的收获。
五楼的逃生口直通楼顶。傅威城点了根烟,站在楼顶边儿上向下望。
“这么大一栋楼,真的烧起来是一个也跑不掉。”他说着,夹着烟屁股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看见没?就那个监控,从事发日坏到现在。案底上就四个字:因故报废。”
傅威城的话没再继续说下去。楼顶的风裹挟着夏日的潮湿扑面而来,他摇着头啐了口唾沫,转头看向张修祺,“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黑色吉普一路自城关区驶向城中。直到夜里十点,傅威城才将一人一龙一祖宗送到了家门口。
“废品站?”摇下车窗,傅威城将手伸了出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挂在门口的铁皮牌子,“帅逼的废品站......啧,也真好意思这么起。”
薛斐:......
“多谢傅先生。”张修祺道,起身拦下傅威城随意拨弄的手后,又转身将弄歪了的铁皮牌子摆正,这才继续说了起来。
张修祺:“傅先生查过大楼的持有人吗?”
“托人去查了,结果还没出来。”傅威城只手撑在车窗边上,满脸的无奈,“十年前的案子了,估计没几个人上心。晚上我再回去催催。”
张修祺:“辛苦。”
“对了,”傅威城道,“那个人皮鼓是在你这儿吧?”
张修祺闻言,点头嗯了一声,“傅先生需要?”
“不算需要,但是可以试试我这个办法行不行。”傅威城挠挠头,“这样吧,明天我来接你们,你把那个人皮鼓也带上。”
张修祺:“嗯。”
“秃驴,”薛斐站在门内,一道红影伴随着金光懒懒的靠在门边,朝着张修祺勾了勾手,“回家。”
傅威城:......这俩人,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转过身,张修祺向傅威城点头作别。半个身子将进未进大门之时,却听傅威城问了一句:“既然你的血那么有用,怎么不直接把镇灵符底下的怨灵收了?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干你p事!”一巴掌拽回张修祺,薛斐抬手便是砰的一声,直接将铁门锁了。
傅威城:.......得,大爷您脾气大。
悻悻的重启了引擎,傅威城又瞄了一眼铁皮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后,便开着那辆小吉普离开了废品站。
“秃驴,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一乾道人?我总觉得他和前几天阵法里你遇见的那个有关系。”薛斐倒挂在门框上,一张俊脸正好拦住了张修祺想要进门的步伐,“送人皮鼓上门的老头也有问题。”
“嗯。”张修祺笑,起手撩开薛斐轻纱一样的身子,径直走进了屋内。
“应该和那个傅局长说一下,让他好好查查这个人。”薛斐抱着臂飘在张修祺身后,抬手婆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他的那把伞......”
顿了顿,像是想了许久一般,他才又接着说了起来,“当年剁了你的那个老和尚还有可能活着吗?”
张修祺摇了摇头,纤长的指节一颗一颗的扫过胸前的扣子,“百年前曾见他在判官手下,大概是不会返回阳间了。”
“你什么时候还去了趟黄泉?”薛斐疑,“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你刚死。”解开最后一节纽扣,张修祺随手将身上这件衬衫脱下,挂在了衣架上,“魂魄不全,自然记不清我去了哪里。”
“哦,”陡然看见上半身赤条条的张修祺,薛斐只觉喉咙一干,赶忙慌里慌张的别过脸去,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那,那..那会儿去黄泉干什么?”
“应承了别人一件事。”张修祺回他,重新在柜子里找了件新衬衫穿了起来,而后便转头坐在了书桌后面。
“在做什么?”见他别扭的背过身子,张修祺有些纳闷的看了看薛斐正在迅速变红的脸,紧接着唇角一扬,笑道,“看我。”
“不看!”祖宗一样的态度再次摆在了张修祺面前,薛斐嘟嘟囔囔的扣着桌角,不满道,“有什么可看的......”
张修祺:“......不好看?”
“好看也不能看啊,”薛斐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就纳闷了。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什么玩意儿呢,亏你还位证真佛了,你没把佛气死都算不错的了。”
张修祺:“......”
“也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就成了佛的...明明连半柱香都没见你给佛爷敬过.....”
薛斐依旧嘟嘟囔囔,满肚子的不忿。张修祺却笑着翻开抽屉,没所谓的回着他,“遇见你后不再敬佛,早些年也是敬的。”
薛斐:......
薛斐有时候觉得,张修祺比他更会气人。就像是一拳头锤在了软棉花上,愣是用不上力,总能把出拳头的人憋个半死。
黑龙忙活了一天,一口饭都没吃上。张修祺从前便辟谷不吃,薛斐又是个游魂,自然也不需用吃东□□独可怜了它一个小畜生,没吃没喝的跟着跑了一天,还差点被怨气擦破了鼻子。
“嘶嘶~”
小家伙抻着脑袋从张修祺背后爬了上来,一双水灵灵的龙眼委屈巴巴的盯着他,满脸都写着‘我饿’两个字。
用来喂黑龙的照旧是张修祺的肉块,薛斐一闻到那个味儿就来了气,抬手就要去抢,却被张修祺挡在了眼前。
“放在我这儿也没用,不如帮它喂喂灵气。”他道,声音轻柔而有力,“别总同它计较了。”
薛斐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这秃驴气死。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观点,他干脆一甩袖子,自己飘到了门边挂着了。
“不是老和尚还能是谁?”晃悠悠的挂在门框上,薛斐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当年拖着你尸块的那个小沙弥可能吗?”
“嗯。”张修祺点了点头,勾着指尖替吃肉的小家伙擦了擦嘴,这才接着道,“当年跟着了然的三个沙弥里,只有他碰过金身。”
薛斐:“那就是他咯?既能接触到你的金身,便能用你的骨血制伞,嗯...没毛病。”
张修祺没说话,只伸着食指不停的逗弄着黑龙,小家伙这会儿吃饱喝足,亦开开心心的随着张修祺的逗弄,来回的晃着脑袋。
薛斐:.......
“你若真的喜欢那把伞,找个时间我去问傅先生要来。”张修祺道,起手又扔了一块肉给黑龙后,这才看向一脸无语的薛斐,“不过,这东西他是用来保命的,大约不会这么轻易给我。”
“谁在乎要那把伞了?”看了眼张修祺,薛斐将自己在门框上晃了半圈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当初剁了你的那个人?真的不想报仇?”
“报仇?”张修祺笑,一双桃花眼弯了半边看着薛斐,摇了摇头,“未免太过浪费时间。”
“你不生不灭的,时间算什么?”没忍住嗤了他一句,薛斐掉头从门框上跳了下来,“浪费?你怕是在逗我。”
“你希望我报仇?”张修祺挑眉,起身走到薛斐面前,轻声问他,“希望吗?”
“......我,我希望个什么劲儿啊!”将脸从张修祺面前别开,薛斐忙解释了起来,“是你被人剁碎了,你要是不想报仇,我又干啥凑这个热闹,好像我多愿意管似得......”
他说着,整个人忙不迭的朝着张修祺反方向躲开。却不料被张修祺反手拽住了手腕子,一把带进了怀里。
薛斐:“......你干嘛?!!”
张修祺没言语,一双好看的眉眼只是看着他。只这样,便足以令薛斐心若擂鼓。
薛斐:“......你...你这么看着我,到底想要干嘛?”
张修祺笑,伸手描了描他的脸廓,“你猜?”
“猜个球!”他跺脚,整个红影腾的一下炸起了金光,“快给老子放开。”
张修祺:“哦。”
薛斐:???你他姥姥的!这么个‘哦......’是几个意思?
张修祺不松手,薛斐也不敢动。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抱着另一个站在门边儿半天。直到被放生了的黑龙,忘乎所以的躲在角落里吧唧了一下嘴。二人这才齐齐的朝它的方向看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黑龙一甩脑袋,叼起掉在地上的肉拔腿就跑,一个出溜滑进了柜子底,便再也没了动静。
薛斐:TMD......
腕间一松,薛斐转头看向张修祺。但见他此刻松了手,脸上仍旧挂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转身朝着床边儿走了过去。
“你要睡了?”薛斐愣了愣,“几点了?”
“十一点了,”张修祺弯腰铺着床,一只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道,“明天还要早起,傅先生大概不会太晚过来。”
薛斐:“那一乾的事情呢?还有那个小沙弥?”
“一乾的事情傅先生自然会查,”张修祺道,转身坐在了床边,“至于那个沙弥......等傅先生查完一乾便能知晓。”
拍拍床板,张修祺看了眼薛斐,嘴角一弯又笑了起来,“一起睡?”
“......呵呵,睡吧,梦里啥都有。”
翻了个白眼,薛斐复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钻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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