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和你说了,那破玩意不是好东西。你看!现在就连傅大胆都看出来了。”跟在张修祺身后,薛斐抱着臂满脸的不乐意,“都说了伤身你还非不听,拿个花盆养着多好!”
走在薛斐前面,张修祺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多了一抹不明含义的笑。即便这么背对着他,张修祺也能想到这小祖宗现在瘪嘴皱眉的小模样。
张修祺:“没事。”
胸前的血灵芝以金光为脉,紧密的和他的身体连接在一起。张修祺能够感受到它日益充沛的灵力,这种感觉越强烈,也就意味着,薛斐离拥有新肉身的日子不远了。
“没个P,”一步跨过门槛,薛斐怒目拦在张修祺面前。一伸指头戳着张修祺的胸口道,“你看看你这糟烂的身子,换从前能被我上身吗?”他说着,一张脸几乎黑了半边,恨铁不成钢似得咧着嘴,“我就说你这身子不顶用你还不信,逞的什么英雄啊...还不如用花盆养着省心。”
薛斐唠唠叨叨的说着,张修祺则时不时的点头嗯一下。两个人,一个喋喋不休,一个则不语一字。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薛斐关切的话语,张修祺觉得...这样就很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开始喜欢上这样的日子。
早些年一个人,山南海北的走遍了大半个山河,过了上千年孤寂的岁月。那时的他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
他生就佛骨。世人将他奉为真神的时候有过,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当他当成妖僧看待的。人之喜乐,朝夕便是天上地下。那些年里,他从来没大悲过,也未曾大喜过。
他的喜悲淡的如同青烟,不等到达眉睫就又消散殆尽。
直到遇到薛斐。
是他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也感受过什么叫喜出望外。人世间的苦乐遛了一圈儿后,他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跟你说话呢!”薛斐只手拍了桌子,另一只手则叉着腰,瞪着张修祺问他,“嗯嗯嗯,你就会个嗯!”
“好了~”放下手里的书,张修祺无可奈何的回看向薛斐,“别担心,这件事情我有分寸。”
“分寸个头!”薛斐起身,靠在桌边儿用余光瞥了眼张修祺,“我看你是没什么b数了,我要是不帮你拿着点,你怕是给天捅个窟窿的事情都能干。”
“......”看着薛斐,张修祺又好气又好笑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生疏的学着薛斐的模样,转移起了话题,“傅先生家里的事情,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薛斐抱臂,不屑的下巴扬的老高,“这事儿明摆着就是一乾故意的。你看那个怨婴,照理来说,一般的怨婴是不缠生父生母之外的人。可傅威城身边的这只偏偏就盯上了他,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乾打算好的事情。”
顿了顿,薛斐从指尖抽出一断血线玩了起来,这才又接着说了起来,“秃驴,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事儿肯定没那么好处理。你也说了,陆一乾从前就和傅威城有点旧账,虽说这帐也不能赖傅威城,但那陆一乾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按照他的尿性,肯定是有仇必报的.....”两只手搅着血线子,薛斐回头看了眼张修祺,“这事儿可能没那么容易过去了,陆一乾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嗯。”张修祺闻言也蹙了眉,双手搭成塔尖的模样支在唇边,没了下文。
“嗯?”薛斐瞪大了眼,探着身子朝张修祺脸前怼了过去,“就一个‘嗯’?”
“......”笑着看向薛斐,张修祺将身子向椅背靠了靠,“傅先生这件事,我本也没想管太多。只不过答应人家,自然是要履诺的。”
“诺?什么诺?就那一碗水的事情?”薛斐抱臂,挺直了腰板看向张修祺,“不就是送了你一碗水喝,你还真打算守他九世啊?”
“不是守...”张修祺道,笑着摇了摇头,“承它一诺,送他好走而已。”
薛斐:“那还不是守?你这都送了他四世了,每次算到日子了,咱们就搬到他住的附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为了承诺还是看上他了......”
“......”
看着薛斐不怎么自在的表情,张修祺居然觉得有些开心,坐直了身子看向薛斐,张修祺勾了唇角问他,“吃醋了?”
“......吃、吃你个头!”薛斐急眼,一张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啥玩意就嘚嘚的,就你有嘴呢,叭叭的啥话都能说,吃什么醋?吃你的醋?我犯得着么我,想当初我风...”
“嗯,你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张修祺低头,随手翻开一册书看了起来。
薛斐闻言,煞有介事的回他,“所以啊,我这么个条件特别好的,干啥玩意吃你的醋?”
“嗯.....”张修祺笑,“你没有。”
“......”薛斐被他这话噎了个半死,可偏偏人家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不仅没阴阳怪气的感觉,反而还让他觉得特别的发自肺腑。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后话打算怼回去,这会儿全被张修祺轻飘飘的堵在了嗓子眼。薛斐梗着脖子撑了半天气场,最终还是一掉头,挂在了门框上吹起了空调。
回到办公室,傅威城先是敲了敲小李的桌子,让他最近集中在江北这个案子的资料上,随后又安排他提前去申请一下关于一乾的搜查令,以备不时之需。
关于集中在江北这个案子上,小李是能理解且能做到的。可这申请陆一乾调查令的事情......
“傅局,这调查令...这提前申请调查令不合规矩吧?”小李为难的憋了个笑脸出来,“况且说了,调查令得有审批理由和关键证据,这陆一乾资料干干净净的资料,您让我上哪儿整去啊?”
“别给我打这马虎眼!”傅威城摇头,“咱们局子干什么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多少搜查令都是这么提前审批的,理由你就按照之前的来,有什么麻烦的?”
“不是...”小李耷拉着眉尾,一把拽住准备离开的傅威城道,“傅局,这查一乾和之前的那些案子不一样,之前那些多少还有些证词能用的,总局那里才好给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的,现在这.......”
“你是不是傻?”傅威城一脑瓜崩弹在小李额头,憋着火训他,“理由没有就生编,总局别的人不给过,你就找杨义,杨义他要是敢说不给你过,你让他直接来找我。”
“找杨哥办啊?”小李听了杨义俩字儿倏然一笑,“那您早说啊,能找杨哥肯定方便啊,就是您之前一直不让我们找,我这才......”
“别jb废话了,赶紧的干事儿去!”话毕,傅威城抬了脚就要回办公室,将动未动的时候,他又原地落了脚,扭头看着一脸轻松的小李,郑重其事的叮嘱了起来,“但你可给我记住了啊,找杨义那是没办法的办法,能不找他就不找他,听见没?”
小李:“知道了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日,傅威城游走在江北医院的各个科室和病房里。一则是为还原医疗事故的真相,二则也是顺路打听一下一乾的事情。除此之外,江北医院里的一些怨鬼也能告诉他点事情。
正如薛斐所言,医疗事故对于医院而言本就是个污点,大概是院领导下了什么通知,基本上所有的医生对这件事都是闭口不谈,即便是有几个八卦的,也是说到关键的地方就停了,能说的大多都是案底上能看到的。
而住在病房里的这些病人却不同,医院能让医生住嘴,却没办法停止病人之间的讨论。而之前的警员没能问出点什么,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些警员太过刻板,穿着警服又一堆笔记本录像的,就这个架势,哪儿还有人敢说实话?
傅威城路子野,他很少穿警服办案,这一点上面说过他无数次,他始终没打算改。
“所以说.....孕妇是死台子上的?”傅威城啃着香蕉,一只手替个大妈捏着肩问道,“那照您这么说的话......这事儿不都是医生的过失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大妈闻言忙摆手,坐在病床上叹气道,“这事儿吧,最无辜的只有那个小姑娘,才25岁,挺着大肚子被老公打了个半死,娘家人不让离吧,婆婆家还越来越霸道。出了事儿谁也不保她,都要孙子。手术做到了一半儿,也不知道这家人哪儿听得孩子是个闺女,手术费也不掏了,人也不愿意救了,反正闹的也是厉害。”
“闹归闹,但是为啥最后说医生出的事故?”傅威城疑,反问了大妈一句,“如果说是家属闹腾不愿给治,那就应该是家属的问题,怎么还能是医院的责任呢?”
“可别提了,这事儿是真的复杂。”大妈叹气,挥了挥手道,“你是不知道,那天上台子的几个医生里,有个副手是个实习生,证都没考出来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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