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破晓。
傅威城坐在办公室里,灰头土脸的啃着手。他这会儿整个人蜷在办公椅里,窝的像个虾米似得盯着盘在桌子上的黑龙,一边儿盯,一边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我滴个乖乖,这回是真上了天了......”
黑龙:......
小家伙对于傅威城的这个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也就没抬头,只盘着龙身子将头埋了起来,干脆来了个耳不听为净。
傅威城骑了龙,这件事他自己并没想到过。即便他清楚眼前这祖宗是条真龙,也见过它足几丈大的真身。可他却从来没妄想过能有幸骑上这祖宗一回。
窝在椅子里的傅威城又兴奋又后怕的看着黑龙,一只手啃的咔咔作响,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捅了捅它的龙角,嘿嘿一笑道,“谢...谢谢哈!”
小李站在门外半天,敲门也敲了有半天了。傅威城的门没关,他只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而已,却没想到傅威城跟没听见似得,只满脸堆着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捅咕着那条黑蛇。
“......”无语的又敲了两下门,见傅威城还是没动静,门外的小李干脆自行走了进来,“傅局?”
“啊?”傅威城闻声抬头,目光刚从黑龙身上转到小李脸上不久,便又是一声“哎呦窝草!”
小李:“......”
盘在桌子上的黑龙牙尖扣着他的虎口,整条龙身子挂在了他的手上不撒嘴,傅威城疼的跳脚,话都说不利索的朝着小李求救了起来,“快,快......”
小李:“......傅局,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
他不敢啊......
将后半句吞回肚子里,小李夹着文件袋向后退了半步,“傅局,我是来给您张修祺电话的,顺便儿把新转过来的未结案子也给您过目一下。”
顿了顿,他将手里的文件袋朝傅威城桌子上一飞,又向后退了半步,“别的事儿我也没啥了,东西都在文件里放着了,回头您签完字儿给我就行了。”
说完,小李便脚下生风,一溜烟儿跑出了傅威城办公室,顺道儿,还替他把门儿带上了。
“......艹!”
傅威城疼的呲牙咧嘴,他刚才逗黑龙确实逗的没了边儿,也不怪这祖宗啃他,明知人家不乐意被逗还要逗,只这么咬他一口都算是轻的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单手握拳,傅威城顶着自己那张疼变了形的脸,近乎讨饶似得的朝小家伙作起了揖,“真的再也不敢了。”
黑龙闻言挑着眼角瞅了眼傅威城,鼻子打了个响,提着尾巴指了指天。
“我发誓!”傅威城四指并拢指天,神色郑重的朝着小家伙点了点头,“对天发誓!再也不玩您老龙角了!”
听了他这声保证,黑龙这才吹了吹龙须,得意洋洋的将嘴松了开。跳上桌子趴在了文件前,它扭头看着傅威城,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打开,伺候老子审批一下。
傅威城:......
小李送来的文件里一共两样东西:一是张修祺的电话,二是新转过来的未结案子。
单手将张修祺的号码存进手机,傅威城熟练的用另一只手给新转过来的案子上盖着戳。桌上的黑龙被他圈在臂弯里,老神在在的看着红戳一页一页的盖了上去,一脸的愉悦。
“江北医院?”盖章的手停在半空,傅威城将手机揣回了兜里,低头将双手撑在桌上弯了腰,皱着眉看向纸面上的字眼,“医疗事故?”
随手又向后翻了几页,傅威城突然感叹着笑了起来,捧着文件站直了腰,他将文件快速的翻了个遍,啧啧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话毕,他又笑着看向趴在桌上仰头的小家伙,吹了波口哨道,“走吧,去找张修祺。”
————
“你的意思是怨婴和这个医疗纠纷有关系?”
薛斐翘着二郎腿坐在门框上,一手挑着血线来回逗着黑龙,另一手则懒懒的搭在门框上撑着,斜着脑袋看向张修祺,“你怎么看?”
“还是要查一查才能下定论,”张修祺道,抬手给傅威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傅先生打算怎么办?”
“我?”傅威城闻言愣了愣,挠着头站在傅威城面前道,“我觉得还是得先去江北医院问问才行。”
“这件事不好问。”跳下门框,薛斐收了血线朝傅威城走了过来,“本身医疗事故对医院方就是个黑点,他们肯定不愿意说,而至于受害者家属么......”
顿了顿,薛斐抬着下巴指了指文件,“你那文件上也说了,受害方最后几乎跟医闹没区别了,又是拉着尸体堵在医院门口,又是打了人家护士大夫的,这么一个情绪激烈的受害者,你私底下去找?难保给你添油加醋的再加点什么细节出来。要我说,这种各执己见的情况下,除了实实在在的证据能说明问题,别的毛用没有。”
“你说的这些谁都知道,查案子本来也只有证据最有用,但是案件双方证人证词本身也是证据的一个环节。”翻开文件,傅威城摇着头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上头查的范围太窄了,有的证词也是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还不算笨?”抱着臂绕到张修祺身后,薛斐看向傅威城,“既然你都知道,那江北医院你打算怎么查。”
傅威城:“江北医院那边我来吧,跑还是要跑一趟的,回头我再托托鬼兄弟们打听一下,不过有件事,你们也帮帮忙了。”
傅威城说的另一件,正是怨婴这桩难缠的事情。
他的公寓被怨婴闹了个天翻地覆,满屋子血浆肉糜加羊水,腥臭到令人绝望不说,他偏偏还不敢交给别人收拾,且洗碗池里的那些东西还得让张修祺看一眼,毕竟和阴魂有关,还是需要他去现场判断一下,这事情到底和一乾有没有关系。
“钥匙给你们,回头你们看完和我说一下,我得立马回去收拾了。”傅威城掏出钥匙,弯腰递给张修祺道,“还有那个怨婴的事情,我那天收拾它的时候,还有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冒出来骂了它,你们知道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什么吗?”
“黑不溜秋?”薛斐愣了愣,只手婆娑着下巴道,“一乾手底下的怨灵和魂魄很多,有的被他洗了意识,单纯当传话筒用了,你说的是这个情况?”
“有可能,”傅威城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黑龙吹了个口哨,又接着说了起来,“怨婴那边我大概没什么精力查了,反正和死人打交道你们比我行,咱们两头一块动作,我去查江北医院,你们就直接查查怨婴去哪儿了,回头有消息了互相通知一下就行了。”
“嗯。”张修祺应声,低头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傅威城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一些肉块,上次忘了给傅先生说,它从前受过伤,这肉块是帮它恢复灵力的。”
“受过伤?”傅威城一愣,低头看向重新爬回自己腕子上的黑龙,“吃肉就能涨灵力?这么牛逼的吗?”
“你也不问问是谁的肉?”薛斐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白了张修祺一眼,“有的人还真是佛骨天成,菩萨心肠,割肉喂畜生,厉害的很嘞!”
“......所以...”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手里的布袋子,傅威城转为用指尖夹着袋子拎了起来,犹犹豫豫的问张修祺,“这是你的肉?”
张修祺:“...嗯。”
傅威城:“......”
“知道他多毒了吧?”薛斐道,指尖生出一道血线子甩来甩去的玩了起来,“拿自己的肉养宠物,厉不厉害?牛不牛逼,害不害怕?”
傅威城握拳拱手,“厉害厉害......”想了半天,又补了句,“古代人都这样的?”
“别瞎说,”薛斐鼻孔朝天,甩着血线子喷起了傅威城,“人,无论放过去还是现在都一样怕死,就算是不怕死,那也是怕疼的。”
傅威城:“那他......”
薛斐:“他傻呗!”
“怨婴的事情,傅先生不用担心。”张修祺看着薛斐,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了消息我自然会和傅先生联系。”
“好,”傅威城点头道,“医院那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去查,查好了也给你们消息就行了。”
“你有秃驴电话吗?”笑了笑,薛斐看着张修祺两人,提醒道,“你们俩连对方电话都没有,拿什么玩意联系啊?”
“我有。”傅威城塞着文件,余光瞟了眼薛斐,回他,“之前你们失联,我托小李查过了。”
薛斐:“......这么运用职权真的好吗”
“非常时间行非常之事嘛!”
傅威城打着哈哈将这事儿绕了过去,张修祺则跟着他身旁送他出门。吉普车停在老位置,傅威城开了门直接钻进了驾驶座。
侧着身看向窗外,傅威城朝张修祺扬了扬下巴,“行了,你们就不送了,这两天有什么消息咱们勤快点联系就行了。”
张修祺:“嗯。”
打开引擎,傅威城看着张修祺又问了句,“对了,我刚一进门就想问你了,你胸口养的那个血蘑菇是上次大良村挖的那个?我看它一直都在吸你的血,这样真的没事儿吗?”
最近总是忘记喂存稿箱emmm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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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怨婴 章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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