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艾莎都心不在焉。那个故事中的点点滴滴总是不由自主得浮现在脑海里：站在月光下凝望星空的异乡人，他银色的长发，上扬的耳尖，那首让人心碎的歌。她忍不住又在嘴里轻轻念出那句话："Tulo varna mar, henig..."这些古老的音节像是解开了什么谜题，又像是带来了更多的困惑。
还有那个梦。黑暗中的巨兽，银色的森林，空灵的歌声......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却又像雾一样捉摸不透。艾莎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些古怪：那些在月光下的异样感觉，触碰树木时的微妙共鸣。
正午的阳光洒在草原上，艾莎坐在羊圈边上发呆。突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传来，她猛地回过神——这是召集部落所有人的信号。
远处，族人们已经开始朝议事广场走去。艾莎拍拍衣服站起身，看见祖母也正慢慢地往那边走。
议事广场上人头攒动。艾莎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看见族长秋托正和几位长老在低声商议着什么，神情凝重。
"又有一个部落被青狼汗国掠夺了。"坐在艾莎旁边的一个女人小声说道，"听说一夜之间，整个部落的年轻人都不见了。"
"是乌兰部落吗？"有人问。
"是啊,他们比我们还要大一倍呢。"女人压低了声音，"青狼汗国的人说他们拖欠了赋税，就把人都抓走了。我听商队的人说，现在风息平原西边的奴隶市场越来越大了。青狼汗国掳来的人都会被带到那里去。"
"去年我表妹夫去做生意时路过那边，"旁边一个男人插话，声音发颤，"说西边的商人出手阔绰，专门收年轻力壮的奴隶。不管男女，整批整批地买，也不知道要带去哪里......"
族长终于站了起来。秋托是个面容坚毅的中年人，此刻却也掩饰不住疲惫："族人们，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收到了天汉朝廷的诏书。"
人群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天汉朝廷已经很多年没有派使者来过了。
"朝廷要求我们进京朝贡。"秋托环视四周，"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得到朝廷的重视，或许能让青狼汗国有所顾忌。"
"朝廷？"汗巴图长老冷笑一声，"他们什么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青狼汗国年年加派赋税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温和的萨仁长老说道，"青狼汗国越来越不讲规矩。如果我们能重新获得朝廷的注意......"
"那又怎样？"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打断他，"天京离我们太远了。等他们的援军到来，我们早就被青狼汗国吞并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同的声音。
"安静！"秋托提高了声音，"我知道大家的担忧。但现在青狼汗国的胃口越来越大，光靠我们自己根本无法抵抗。天京虽远，却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那去朝贡的事......"萨仁欲言又止。
秋托点点头："我们商议过了。男人们必须留下来，以防青狼汗国突然来袭。我们准备派一支女子商队进京。"
这个提议立刻在广场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让女人去？"汗巴图猛地站起来，"这太危险了！从这里到天京，要穿过多少凶险的地方？"
"难道让男人去，让部落毫无防备吗？"萨仁反问，"青狼汗国的使者三天两头就来查看，如果发现我们的战士减少了......"
"可是女人怎么能......"
"我们月落部落的女子，难道就比男子差吗？"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争吵。艾莎认出那是她们的女祭司玛拉。玛拉年过半百，却依然腰板笔直。“去朝贡需要的是智慧和耐心，这些，我们女人能做得更好。”
“玛拉说得对，"秋托点头道，"我们月落部落历来男女都一起放牧、打猎，不像内地那样处处讲究男女有别。”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议论声。有人担心路途遥远太过危险，有人说女子出门不合规矩，也有人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朝贡的财物从何而来？"汗巴图又问，"我们连青狼汗国的贡品都快凑不齐了。"
秋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已经派人去联系其他部落了。大家都知道青狼汗国的威胁，都愿意出一份力。只要能得到朝廷的庇护，这个代价值得付出。"
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青狼汗国的势力日益壮大，如果不寻求外援，月落部落迟早会步乌兰部落的后尘。
人群陷入沉默。大家都看向玛拉，她是部落里辈分最高的女祭司，若要派女子出使，她是最合适的人选。玛拉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大家都看着我，这个担子我来挑。"
接下来是挑选随行人员。经过商议，几位年轻女子被选中：有擅长算账的，有精通马术的，艾莎因为织活出色，也在其中。这些姑娘们都是部落里最机灵的，也都懂得几分医术，能帮玛拉分担路上的辛苦。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部落都忙碌起来。几家人凑出了最好的羊毛和皮革，有人翻出了珍藏的水晶和玉石，还有人贡献了祖辈传下来的银器。这些在平日都舍不得动的东西，如今都要用来换取部落的希望。
“记住，到了内地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玛拉教导几个年轻女子，"你们的草原口音要改一改，见了官府的人要低着头，别惹人注意。"
艾莎和其他几个女子苦练着内地的礼仪。她们从小在草原上自由惯了，如今要学着端庄温顺的样子，总觉得别扭。但想到部落的处境，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练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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