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载雪说没什么大碍，他知道你没动真格。”
“要是来真的，十个他也不够我揍的。”
“是。”安菡给陆老爷子剔了一筷子鱼肉说：“今天的鱼是一大早去买的，可嫩了，爸你多吃点。”
陆老爷子看着安菡：“别顾着我了，看看你那眼睛。”
他看向陆立轩，斥责道：“你连自己的媳妇都哄不好吗？”
“能让小安到现在了眼睛还红！”
“你这个丈夫有什么用？”
陆立轩在桌下握住安菡的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爸，你也要顾着身体。你现在年纪大了，不比以前。”
“哼。”陆老爷子见陆载雪回来了，又把头转了过去。
直到吃完饭，陆老爷子都不肯正眼看陆载雪一眼。
陆载雪安静地吃完了饭，也没有再多表示。
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王姨端了个切好的果盘来，安菡把往陆载雪面前推了推说：“吃点。我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吃。”
“我饱了。”陆载雪尽力露出一个笑容说：“妈你不用担心我。”
“晚上在家睡吗？”
陆载雪摇摇头：“我跟他说了要回去，马上去和爷爷打个招呼就走。”
“去吧。”
陆载雪刚上楼就被王姨拦住了，“你爷爷睡下了，说不想让人打扰。”
陆载雪低下头，说知道了。他转身下楼，看见陆立轩正往安菡身上披了一条披肩，“看电视半天都不动，手都凉了。”
“爸妈，你们也要注意身体，我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陆载雪走到车库，心中郁结，就想走回去。他掏出手机想给纪清延发消息，郑折玉就来了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呢？”
“家门口。”
郑折玉顿了一下才道：“你被扫地出门了？”
陆载雪嗯了一声：“现在准备回去找清延，后半辈子当个小白脸。”
郑折玉：“······”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陆载雪咳了一声：“吃完饭正准备回去和清延过二人世界。”
郑折玉诧异不已：“你家里同意你们俩了？”
陆载雪没吱声。
“我在你家出来左转第一个红绿灯旁，哥们陪你喝两杯。”
“行。”
郑折玉看到陆载雪就知道情况比李听荷说得还严重。陆载雪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嘴唇都白了。
“走吧，上哪喝？”
“你定。”
“我是来陪你的，你说上哪。”
陆载雪掏出手机：“我都可以，你快点定，我要跟清延报备行程。”
郑折玉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翻他白眼，“就去之前最常去的那个清吧。”
“可以。”
郑折玉看着陆载雪低头啪啪啪打字的模样，感叹他真是个合格的妻奴。
快到地方，纪清延还没回他消息，陆载雪皱起了眉头，打了电话过去。
纪清延过了一会儿才接，陆载雪等得眉头拧得都快成疙瘩了。
“清延？”
“载雪？怎么了？”
“我从家里吃完饭出来了，现在和郑折玉去坐一会儿，然后就回去。”
“嗯，那你好好玩。”
“不是玩，我只是和他去坐一会儿。”
“好，我知道了。”
“宝贝，你在做什么，怎么刚刚都不回我消息。”
“我没看到，手机放一边去了。”
“那你等我回去。”
“好。”
到地方了，郑折玉先下了车，等陆载雪下来了忍不住说：“陆载雪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黏人了。”
“亏得是清哥脾气好，换我都嫌你烦。”
陆载雪冷哼了一声：“你这种没有老婆的人当然不会懂。”
郑折玉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听荷说你是妻奴真是没冤枉你。”
“妻奴怎么了？”陆载雪挺着胸膛走进清吧，说：“我是妻奴我骄傲。”
郑折玉实在没忍住，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你喝什么？”
“要不要来点度数高的？”
“不要，我喝果汁。”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来听你倾诉，开解你的。你喝果汁算怎么回事？”
陆载雪抱臂看着他说：“第一，清延不喜欢酒味。”
“第二，我身上有伤，不能喝。”
郑折玉：“······”
“得了，我看你是压根不需要我开解。”
陆载雪耸了耸肩：“就算我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回去被清延察觉，他会比我更难受。”
“我见不得他难受。”
郑折玉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你可真是……”
陆载雪端起橙汁喝了一口说：“其实这都没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怎么样都行。”
郑折玉看着他的表情，试探着道：“那你家里……”
陆载雪闷了大半杯橙汁说：“我爷爷坚决不同意，我出柜当场被他揍了一顿。”
“我妈挺难过的，但没说怪我的话。我爸很冷静，也没骂我。跟我摆事实，讲道理，让我自己想。”
郑折玉喝了一口酒说：“那……目前的局势还算好。”
“起码他们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把你经济来源断了，或者把你关起来，再查清哥的身份……”
陆载雪踢了他一脚：“闭嘴。”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的经济来源早就独立了，工资按月到账。”
“如果他们真断我的经济来源，那我就去当小白脸，让清延养着我，我就每天在家给他做饭洗碗，遛遛狗，等他回家。”
“他一拉开门，我就迎上去说，老婆大人回来了。”
郑折玉踹了他一下说：“要点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郑折玉又道：“那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嗯。”陆载雪伸了个懒腰：“差不多吧。”
“日子还要和清延照样过。”
“我回去勤点，花点心思，磨磨他们。”
“天无绝人之路。”
郑折玉看着他表情，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说：“哥们挺你。”
“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嗯。”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陆载雪说他已经足足三个小时没有见到纪清延了，想得厉害。
郑折玉翻了个白眼，叫了个代驾来，两人各自回去了。
到了家，陆载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客厅没人，陆载雪走到卧室门口，扒着门框往屋里看。纪清延抱着咻咻睡着了，咻咻看见他还摇了两下尾巴。
陆载雪连忙对咻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它不要乱动。
陆载雪轻手轻脚半掩上门，去拿了套睡衣，洗了澡。
他洗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又到厨房看了看纪清延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在垃圾桶里发现苹果皮的时候他松了口气，看来纪清延心情没受太大影响。
“宝贝。”陆载雪从后面拥住纪清延，在他耳边小声喊道。咻咻已经被他拎到它窝里去了。
纪清延迷迷糊糊地转过身。
陆载雪亲了亲他的侧脸哄道：“我回来了，睡吧。”
纪清延摸了摸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含糊地嗯了一声。
“宝贝，晚安。”
陆载雪一时没能睡着，而是抱着纪清延，感受着这具温热柔软的躯体。
他真的不能离开纪清延。
这是陆载雪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纪清延很早就醒了。他好不容易才挣开陆载雪的怀抱。
“阿林来电话了，我去接一下。”
“不要。”
“接完电话我就去做早饭，这样你起来就能吃了。”
“不要。”陆载雪翻了个身继续抱着他说：“我想和宝贝一起睡。”
“不早了，要起来了。”
陆载雪还是不肯松手。
“还要看看你的后背怎么样了，给你再涂点药。”
纪清延捏了捏陆载雪的脸说；“乖。”
陆载雪把头埋起来，松开了手说：“那你打完电话了就来叫我，我要和你一起做早饭。”
“好。”
纪清延刚坐起身就被陆载雪压回去了。
“宝贝，亲亲我再走。”
纪清延好容易走到客厅，把卧室的门关紧了才给林晗拨过去。
“清清睡懒觉呢？”
“嗯。”纪清延打了个哈欠：“阿林你起来得好早。”
“我哥昨晚喝多了，我怕他早上起来不舒服，就给他冲了杯蜂蜜水。”
“怪不得。”纪清延想了想说：“我记得阿林也是很喜欢睡懒觉的。”
“咳咳。”林晗清了清嗓子说：“我打给你是有事要说。”
“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问问你的情况，以及你和小陆最近还好吗？”
纪清延的眼神暗了，犹豫了一下才说：“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咻咻看到他就跑了过来，在他脚背上一个劲地蹭。纪清延把他抱起来，坐在沙发上说：“他跟家里出柜了，他爷爷打了他。”
林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清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说得不太好。是心疼他更多，还是担心你们能不能继续在一起更多。”
纪清延愣住了，他抬头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才说：“前者更多。”
林晗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他或者他们家如果欺负你的话，立刻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林晗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是他们不敢惹我哥。”
“我肯定会护着你的，你放心。”
纪清延笑了说：“你想多了，载雪不会欺负我的。”
“我知道，我是说如果，万一。”
“嗯。”纪清延笑着说，“我知道阿林肯定会帮我的。但你也不要太担心，有什么事的话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那我先挂了，我哥醒了。”
“好。”
林琢揉着太阳穴走过来说：“跟谁打电话，起来这么早？”
“清清。”林晗上前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说：“不过早起是因为你。”
林晗转身去厨房把蜂蜜水端过来说：“喝吧，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给你揉揉。”林晗站在林琢身后，伸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说。
林琢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我不怎么难受，你再去睡会儿，我去做早饭。做好了再喊你。”
林晗又给他揉了一会儿才说：“睡不着了。”
林琢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睡回笼觉了吗？”
林晗叹了口气，绕到沙发上坐下说：“刚刚我给清清打电话，问他最近怎么样。他说陆载雪跟家里出柜了。”
林琢单挑了挑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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