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南驰生死难测,留下的两封信笔迹匆忙又决绝,给家人的那封除了道歉也有财产分割,南驰将遗物留给家人,名下所有资产都留给他,落款印着不复鲜亮的暗红指纹。
他那时一定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说,可最终落到纸上,只有最简单的一句。既然言语无法穷尽,那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
我明明知道,你爱我,我一直都知道。
他这几天精神状况很差,夜里难以入睡,训练和饮食一团糟,强撑着一口气站上赛场,想起那时他坚持自己的人生路而没有做出的妥协,只觉前进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南驰的脊背上。
他想去看广阔天地,可是在这一切之前,他希望南驰过得好,希望他过得比所有人都好,即使没有他,也可以继续灿烂人生,而不是如此无可避免地直面世界的阴暗面,再由他亲手垒上最后的砝码。
而他这段时间又在做什么呢?以什么样的姿态端架子,南驰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迁就他哄着他,望向他的眼睛没有一丝阴霾。
逃避很懦弱,可他确实没有这么多的勇气,与此同时,还是无法克制地在心里反复挣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自信,还是对我没有自信,始终拿我当个孩子?
酒精浇不熄郁结,只让心头的枯涩愈燃愈烈。
南驰走进来时,有一瞬间林樾舟觉得自己可能喝醉了,直到青年微笑着和几位朋友打过招呼,径直走到他面前蹲下牵住他的手,温暖从他的掌心一路传递过来,青年一双水一样的眼睛温和地凝望他,不见一丝怨慰,唯有如释重负的安心。他声音轻轻地,牵住他的力道也轻轻地,只要他稍一使力就可以从他手中挣脱。他问:“吃饭了吗?”
昏暗的环境掩去了林樾舟爬上眼睛的血丝,却掩不住他眼里骤然泛起的水光。
南驰不问,仍是温柔地看着他:“不论怎样,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南驰让服务生给林樾舟送碗面上来,端走他的酒,坐到人堆里社交去了。
性格爽利的美人天然便讨人喜欢。几个朋友颇为新鲜,凑在一起同他聊天。南驰开朗,有趣,喜好交朋友,在陌生人堆里也应对得宜,自吸引全场注意力,等林樾舟慢慢吃完了,也不知和他的朋友们都说了些什么,南驰站起来碰了一圈杯喝完酒,朋友们居然就爽快地放他俩走人了。
出门之后夜风一吹,林樾舟清醒了一些,方才恍恍惚惚被南驰一路拉着出来,此刻两人尚且牵着手。他知道南驰一定听到了消息,但对方一句不提,只捏捏他的手问他:“是坐车回家还是走走?要去吃点东西吗?或者你今晚不想回家?要我回避吗?”
林樾舟不答话,但也没松开他的手。
两人向前走了一段。天已经黑透了,除去酒吧街附近还是热闹,走出一段路后,街上的行人偶有零星的几个,铺面基本已经关门,白日里喧闹的城市在夜色下恢复短暂的宁静。
南驰被沉默压得心慌,反复观察林樾舟的情绪,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身边林樾舟颤着嗓音,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我不明白。”
他没来得及问明白什么,就见林樾舟蓄了多时的眼泪砸下来。
在得知真相的当下林樾舟被彻底砸蒙,后来又是接连的事忙得抽不开身,成年人各有各的奔波劳苦,没人应当为你的情绪买单,他撑了许久面上的如常,终于在见到南驰的那一秒到了极限。
我明明害怕见你,可等见到你之后,又发现自己是如此想念你。
他觉得心痛,痛得要碎裂,与此同时,唯有在面对这个人时,才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无法靠言语诉说,只有凭眼泪表达。
南驰几乎瞬间一道红了眼圈,来不及掏出纸巾,抬手就给他擦眼泪。林樾舟却拉开他的手,将人抱满怀,几乎不管不顾地收拢手臂,将南驰更紧更紧地锁在自己怀里。
林樾舟,看起来刚毅,沉稳,巍如青山不可摧折,内里心软重情。南驰见过很多次他动容的时刻,却是第一次见他就这样任凭眼泪掉落,毫不掩饰自己的崩溃伤心,露出脆弱的,需要支撑的模样。
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回应对方的拥抱,长久地、坚定地拥抱对方,轻轻拍他的背,无声无息地等待。等他将当下的情绪宣泄,从拥抱里获得足够的安慰与勇气,然后再慢慢考虑要说什么话怎么做,而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南驰都会给予最好的回应。
过了许久,怀中人的情绪终于不似之前一般激烈,他抬起头,眼泪未干,南驰就安宁笑着给他擦去,凑过去亲他。眼泪的味道,酒的味道,情绪酸涩的味道,他们一一交换,让肢体诉说比语言更多的情意。
夜色如水,一弯新月映在南驰凝望他的眼眸里,他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中清晰而坚定:“林樾舟,我们重新来过吧。”
他的咖啡店开起来后,好友们得了空会过来坐一坐,之前在酒吧认识的一众朋友也经常往来。
南驰长得好,性格好,家世好,有意向的女女男男能绕他的店八圈,南驰都说没感觉。牧颖某天终于听烦了,不顾一旁景珩不赞同的神色,直截了当挑破:“你那是没感觉吗,你那是没放下!”
他上手直接把南驰脖子上的吊坠扯出来:“换根链子我就认不出来了?脚上那根脖子上这根,你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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