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夜行舟

不详的命运很快降临。

王后怀孕后,国王日日与王后黏在一起,不理国事。

国王的昏聩懒政早已使卡玛维亚王宫贵族感到不满,国王连年对周边国家的征服引起了这些家破人亡之人的无边恨意。

在一次宴会上,佛耶戈不幸被一名黑暗守卫组织的刺客刺伤胸口。匕首沾了剧毒,佛耶戈当场昏迷,被卡莉斯塔拼死救下。

刺客当场伏诛,黑暗守卫被全城搜捕。佛耶戈却陷入了沉睡。失去了佛耶戈的坐镇,卡玛维亚内乱顿起。蓄谋夺权已久的地方贵族各自为政,王都的大贵族相互攻讦,忙着瓜分皇室宝库,不理国事。

按照惯例,皇后若有子嗣,可以暂时管理国事,替国王分忧。

但全卡玛维亚全的人都知道,皇后是位乡野村姑,毫无文化教养和政治谋略,让她处理国事,还不如让一只金丝猫坐在王座上。

国王虽陷入昏迷,但还没死。皇室一族,只剩下原大皇子的女儿,卡莉斯塔将军地位最高。作为尤里斯家族的继承人,她理所应当成为代理宰相。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卡莉斯塔拒绝了这个任命。

她推脱说自己马上要出海,为国王去寻找解药。卡莉斯塔的这一举动,等于把尤里斯家族的至高权力拱手让给他人。作为尤里斯家族的旁支——塔伯公爵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自告奋勇说愿意为受伤的外甥分忧。

塔伯公爵上任帝国宰相的那天,王都一处小港口里,一艘中型黑船悄无声息地驶离了陆地。

*

夜晚,月圆如银盘,海水如悬镜。伊苏尔德倚靠在船舱的小榻上,捧着肚子默默地看着床上的佛耶戈。

从被刺杀到现在,佛耶戈已经昏迷了七天。他的脸色苍白如霜,平日淡粉色的薄唇也是青白的。俊美的脸看上去很憔悴,金发也似乎变得萎靡不振。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冰冷的触感一直抵达她的内心。

伊苏尔德一直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爱上了佛耶戈。此刻心脏的疼痛,盼望他早日醒来的焦灼,像是她后知后觉的提醒。

卡莉斯塔在甲板上眺望远方,指挥着大副仔细按照航线调整方向,尽可能让船平稳行驶,不影响怀孕的王后。

随后,她走进船舱,带来一股带着海风的寒气。

连日航行,伊苏尔德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的金棕色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扎起来,随意披散在纤细的背上。

除了肚子微微隆起,神情有些委顿憔悴外,王后的美丽不因此而折损。反而更添一份别样的脆弱之美。

卡莉斯塔好像有点明白自己的叔叔为什么这么爱伊苏尔德了。

早在听闻佛耶戈要娶一位平民女子时,卡莉斯塔就没有表现得太震惊。那个时候她还没见过伊苏尔德,却很了解佛耶戈。

作为帝国二皇子,佛耶戈我行我素到了极点。那个时候的佛耶戈傲慢,浪荡,自私,别说娶一个平民,佛耶戈说他想娶一位妓女,她可能都不会惊讶。

“殿下,早些休息吧。”

卡莉斯塔随手把小榻旁边的灵罗娃娃扶正,伸手去扶伊苏尔德。伊苏尔德在她的细心搀扶下站起来,轻声说:“卡莉斯塔,还有几天才能到?”

“此次航行并非短途。上次我们随陛下的大船,连夜顺风行驶,到福光岛也花费了十四天的时间。这次小船简陋,幸好天气晴朗,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可于十五日后到达。”

回到自己的船舱,伊苏尔德很快睡下了。

海上航行很辛苦,为了照顾她,卡莉斯塔每隔五天会让船缓行半日,为她实行治疗法术,增强她的体制。

伊苏尔德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偷偷去福光岛找解药,卡莉斯塔只说这是佛耶戈的命令。

这一夜,伊苏尔德辗转难眠。她所在的船舱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她走下床,拉开窗帘,抬头仰望夜空。

刚刚还是月明星稀,此刻居然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了。一大片厚重的黑幕从远方慢慢腾挪而来,海面平静。伊苏尔德看见海面和船体的交界处似乎有一层黑黑的东西。

起初,她以为是翻滚的海浪。紧接着,她看到那层黑色“海浪”慢慢上涌,竟然沿着船体“爬”到了甲板上。

伊苏尔德立马离开窗边,去喊卡莉斯塔。

卡莉斯塔早已站在船长室里,操纵者控制方向的桅杆。她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殿下,请您回船舱,和陛下待在一起。”

“我知道不该说这些来使您惊慌,但这次我们遇到大麻烦了。陛下的破败王剑悬挂在墙上,请您在必要的时候,学会保护陛下和您自己。”

伊苏尔德面色发白地回到佛耶戈所在的船舱,“砰”一声关上了门。她背靠在门板上,剧烈喘气,心跳因为害怕而疯狂跳动

卡莉斯塔的话语尚在耳边回响:

“殿下,我们同时遇到了海浪和暗影怪物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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