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榴昭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殿下死了就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跑了~”
还不待她更靠近些许,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殿中。
墨卒全身都裹在黑袍里,悄无声息地出现,见了凡朝,恭敬地作了个揖。
“二殿下,请跟我来。”
来的居然那么快。
凡朝一愣,实在惊讶,这年头竟然还会有熟人对她那么恭敬。
她眼珠一转,既然攻心不成,她唯一的机会,也只剩下“奔赴刑场”的路上,可以想办法脱身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
看来神灵越是真的等不了了。
凡朝心被狠狠地提了起来,眼见榴昭给她解开脚链,送到墨卒跟前。
墨卒道了声“得罪”,就压着凡朝上路了。
刚出寝殿,凡朝突然出声,软着嗓子拉近关系:“墨卒,咱们也算老相识了。”
墨卒是上代国师墨青的弟子,而墨青便是登学的老师,所以墨卒与凡朝勉强也算同窗。
见墨卒谨慎地不接话,凡朝继续深入:“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状若感慨地叹息一声:“这一百年,也活够了。你让我在临死前,再看一眼后院的那颗大桃树吧。”
“毕竟是我娘亲亲手种的。”
她说完这话,抬眼一看,墨卒那笼罩在帽子里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犹疑的神色。
凡朝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于是循循渐诱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
一阵风从空旷的廊间穿过,随着她的话语,一百年前的曾经呼啸而来。
————
墨卒要比这一届所有登学的孩子都大。
他一边是国师墨青的弟子,一边充当助教,帮助他管教这群金尊玉贵的小祖宗们。
墨青在飘渺的登天阁授课,昨夜学生们连夜学习驭光术,几乎一夜未眠,此刻都无精打采地坐在案前,一个个提不起来精神。
凡朝身为课一,位置却坐在最后面,此刻已经大胆地打起了瞌睡。
在场几十号人,只剩下寥寥几人正襟危坐,恭谨地听课。
首当其冲的便是独自坐在第一排正中的神储神灵越,其次两人,分别是从小便不苟言笑的楚冰华,还有另一边角落里认认真真的方巢夏。
凡朝睡得昏天黑地,一开始还只是偷偷眯缝着眼,拿书卷立起来,挡在前面,生怕老古板墨青发现。
后来直接睡懵过去,口水都流到了案子上,书卷直接砸在了脸上。
一旁的溟天晴看不过眼,甚至还推了推她,可惜凡朝压根就没有反应。
凡朝以为自己坐在角落里不起眼,实际上老师在教案前看得一清二楚。
墨青气的吹胡子瞪眼,指了指墨卒,示意他把人给提溜起来扔出去。
墨卒得令,大踏步过去,架起凡朝的胳膊,给人拖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鸡儆猴,一把扔在了殿外。
凡朝直接被砸懵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摔疼的脑袋。
她看到一旁负手而立的墨卒,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没好气道:“墨卒,你也太凶了。”
墨卒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回门边,认真听着墨青讲解道业。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
“凡事勿争,则不会出现过失,命途皆有数,强求只会招来怨咎。”
墨卒听得一脸认真,凡朝打着哈欠,揉了揉眼角沁出来的泪水,才听了两耳朵,就忍不住反驳道:“若真如此,那老天给安排个凄苦命,也要认了?”
墨卒未答,凡朝自顾自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若是我命不遂心,那我必争此命。”
墨卒听到她这狂妄的话语,淡淡垂下来一瞥:“那若是争不来呢?”
凡朝:“争不来就继续争。我命在我手里,嘿哟,我还不信老天能犟得过我。”
墨卒嘴角一扯,忍不住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似乎觉得她实在冥顽不灵。
有一个神氏的圆眼小子睡倒了下去,墨卒不等老师发话,上前一步,将这小子拽了出来,和凡朝排排站。
这男孩一脸屈辱,眼神恨恨地瞪着墨卒,似乎格外不服。
而把罚站当家庭便饭的凡朝,靠在玉柱上,早已神游太虚。
翌日,课业还未开始,一声尖锐的鸣叫响彻整座登天阁,昨日和凡朝一起罚站的圆眼小子指着自己的书袋大叫道:“我的灵珠不见了!”
“你们谁看见我的灵珠了?”
“谁把我的灵珠偷了?!”
众人纷纷摇头,老师还未来,只见这个小子一把来到墨卒跟前,拽住他的领子骂道:“一定是你!把我的灵珠还回来,你这穷酸的黑袍怪!”
“早就见你对我的灵珠垂涎三尺,昨日我拿着把玩的时候,你就偷偷看了好几回,你说说,你给藏哪了??!”
说着说着,他就动手打起了人。
众人皆惊,可登学学子内部阶级分明,像这小男孩有神族背景,地位高于人数占多数的四域子弟,并无人敢上前拉架。
而墨卒并无修仙血脉,他能够来到曦舞,依托的是和墨青的师徒关系,并非最被大苍认可的血脉链接。
神灵越今日与神静安一同接见外宾,并未登学,所以这圆眼小子才如此放肆。
眼见墨卒挨了好几拳,这老实家伙都不会为自己辩解。凡朝抱着胳膊,本在人后,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挤开众人,走上前去。
来到中央,拎着打人小子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仔似的,直接丢在一边。
那小子暴跳如雷,刚想发作,又见来人是凡朝,不禁怂了。
但仍不甘,忍不住道:“二殿下,他、他偷了我的东西,你不知道,那珠子可稀罕了,能储存灵气,是我母亲好不容易寻来的……”
凡朝一把拉起鼻青脸肿的墨卒,头也不回,朗声质问:“你说墨卒偷了你的东西,可有证据?”
圆眼小子答不上来,凡朝又道:“刚才你说昨日课上还在把玩那珠子,证明昨日东西还没丢,只有可能是下课了至今这段时间丢的。”
“可墨卒从昨日课上便一直与我在一起,课后也在,夜晚也在。”
“本殿驭光术还不太精通,便向墨卒请教一二,今早墨卒也是与本殿一同前来,你说说,墨卒怎么偷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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