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
夏经吓得从凳子上悍然坐起,指着他俩的手指都在抖动,面红耳赤地破口大骂起来。
撑花吓得一动不动,方巢夏目光微沉,唯有妄河见多识广,还算镇定自若。
凡朝放下饭碗,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在人脸上瞧见了满满的无辜。
她索性认了栽,从桌子底下牵起启烛的手,抬了上来,摊牌道:“没错,我跟他的确是一对儿。”
撑花倒抽一口凉气,方巢夏目光更沉,面上隐隐有不快之色,瞟向启烛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审视。
妄河赶紧打圆场道:“没事没事,我们早看出来了。”
夏经崩溃:“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不要啊不要啊,你们背叛了我们的革命友谊!!!”
妄河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祖宗唉,说话也注意点场合!”
夏经年岁较小,对情情爱爱实在一窍不通。他连心动过的女子都没有,此刻突然得知自己的革命伙伴迈过友情,直接转向男女之情了,一时特别不能接受!
方巢夏平稳了情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凡朝又叹了口气开始回忆起来。
第一次见启烛,是楚冰华把她逮回曦舞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说了启烛的名号。
真正产生交集,是换神力那日。她濒死之际逃出,走投无路之下,遇到寻她而来的启烛,那是他第一次救她。
凡朝回忆起当时的感觉,她没有惊吓、没有怀疑,没有戒备,反而对启烛一见如故。
她下意识相信了他,甚至任由自己在他面前晕了过去。
明明此前她已经撑了很久。
仿佛身体先意识一步认识了他,体会到了“安全”的感受,然后放心松开了神经。
这实在不寻常,她虽然大大咧咧,但经历了那么多次背叛和算计,早就对人升起了厚厚的戒备。
再后来,第二次遇见,就是乐辛城郊,生死攸关之下,启烛再次凭空出现,助她逆风翻盘。
他与她的相遇,实在是不同寻常。
她对他的情感,也委实不同寻常。
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只为她而出现。
“没有具体的时间,就自然而然……”
“非要说的话,从那次在乐辛被神灵越追到围杀,被他救了开始吧。”
凡朝谨慎回答道。
“——仅仅因为他救过你吗?”方巢夏的声音陡然提高。
谁知凡朝却道:“不是啊,怎么可能,我喜欢他啊。”
喜、欢。
是因为喜欢。
此话一出,几人愣在原地,包括启烛。
其余几人是震惊于她的坦诚,而启烛却不同。
喜欢二字,像一束穿破乌云的强光,瞬间照亮了他的心脏。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
原来是喜欢啊,他心悦她,他爱她,这两个字冲散了他心中的迷雾,那些酸涩的,莫名的,甚至心脏紧缩,一抽一抽的感觉——
那些深夜辗转反侧,忍不住目光追随,情不自禁关注她一举一动,希望她开心,不希望她忧虑,希望她安全,希望她得偿所愿——
原来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原来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男女之情!
启烛终于开窍了,一双眼睛竖瞳尽显,尾巴尖稍稍探出来,接着衣摆的遮掩,贴上了凡朝的脚踝。
凡朝吓了一跳,向他看去,只看见了启烛虽然面色平常,可那双眼里溢满了雀跃。
她的心脏飞速跳动,在这一刻突然落入下风,以往仗着启烛没开窍,她在两人中是放肆的那一个。
可此刻,攻守易形,攻势逆转,启烛开始大胆进攻。
再震惊,对众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这样反而还让他们更加接纳启烛了,在此之前,启烛凭空冒出,他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只因是凡朝的救命恩人,就成天与他们出双入对。
众人不知他的立场,不知他对“灭神”一事的看法,甚至启烛本人也鲜少与他们谈话。
虽然团体内以凡朝为中心,事事凡朝做主,可众人的大目标是与她一致的。所以才能齐心协力,共赴征途。
而眼下,知晓了凡朝和启烛的关系,众人反而放心下来,启烛有充分的理由加入他们的行动中。
饭罢,凡朝带着启烛照例下山与白清弥议事,院门只剩下方巢夏四人。
临走前,凡朝想了想,对妄河道:“妄河,麻烦你今日下山一趟,帮我搜集下民间的情报,主要探查下曦舞的动向,以及民间最近的风向如何,免得白清弥欺瞒我。”
妄河善伪装,善潜伏。
妄河点头,接下这个命令。
正要出门,凡朝还是不放心,转头对剩下三人说道:“你们安心待在院子里,我去去就回,昨天刚经历过暗杀,注意一定不要吃未经手的食物,水也要烧开再喝,若有瞧着不对劲的人来开门一定不要理会。”
“曦舞的目标是我,想必凡人谷的探子知晓我每日会下山,会集中力量对付我。你们呆在这里反而最安全。”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夏经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走你的吧,能有啥大事,哪那么巧。”
“再说了,我不还在呢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展示一下约等于零的肌肉:“老子那么强,一定能守好这个家的!”
凡朝笑笑,拉着启烛离开。
等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夏经呼出口气,暗自蛐蛐道:“我的天!小夫妻走了,剩下咱们四个老光棍了!”
撑花跳起来打他:“说谁老光棍呢!”
“嘿哟——”夏经不服,刺激她道:“你跟人私定终身过没?”
撑花脸颊一红,声如蚊呐,“没、没有。”
凡朝不在,夏经成了犯贱之首,立刻转向方巢夏问道:“大侍卫长有过没,对了,你年纪那么大,家里没给你安排过?”
方巢夏脸不红心不跳:“并未,我无心此事。”
“呦呵!倒是附和你的气质!”
他又转向妄河,抬脚踢了人家一下:“老家伙,你有过没?”
“活了那么多年,就没喜欢过姑娘?”
妄河抬手,“噼啪”一下展开折扇,边摇边似笑非笑地瞥了夏经一眼:“你——猜。”
说完后,不待夏经刨根问底,脚底抹油,立刻闪身出山,干活去了。
等人走后,水凉院内只剩下夏经三人。
夏经两手撑在后脑上,正要大摇大摆地进屋,突然被撑花拦住,一脸八卦地问道:“经哥、不,我经爷,你有过没?”
夏经脸色“唰”地红透,一路红到了脖子根,但他可不愿意被撑花小瞧,嘴硬道:“那是当然——有过啊。”
“啧啧,小丫头,你还太嫩啊,道行不够,慢慢修炼去吧!”
日头偏向正午,早晨本就吃的晚,早上凡朝也交代了中午做晚些,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昨日的情况,这次她亲自带菜回来,直接从白清弥的库房里取。
三人无所事事,方巢夏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希望早日恢复伤势。
撑花跑到后院,对着后院的树练起了袖剑。
她灵力低微,只寄希望将准头提高些。
夏经砍了后山的木头,手搓了个摇摇椅出来,放在前院的秋千旁,对着晚春不算曜白的日光,晒起了太阳。
正无所事事间,一声细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将半梦半醒的夏经惊醒。
他耳朵蓦然竖起,好半晌,没再听到任何动静。
夏经摇了摇头,撑花那丫头每天准时准点抽时间练武,一定是她搞出来的动静。
他闭了眼,再次躺会躺椅内,靠背往后仰,刚刚松了劲,突然,一声更加轻微的动静响起。
夏经心脏猛地一提,整个人警觉起来,心脏也随之一凛,因为他判断出来,这声音来自院外!
夏经“啪”一下站起来,三两步推开院门,像声源方位瞅去。
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在院门口三丈外,颠巴颠巴往一颗大树底下跳去,踩得落叶嗦嗦做响。
夏经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做。
哪有那么多危险,他真是被凡朝那家伙给吓怕了。
这小兔子眼睛红红,圆溜溜的,像两颗小红豆。
鼻子嗅闻间,两颗大板牙暴露出来,带着两戳胡须一抖一抖的,格外可爱。
瞧见这兔子,夏经脑海里就浮现出来撑花那张脸。
像啊,实在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开始想象自己把这兔子逮住,攥着它的两个兔耳朵,扔向撑花时,撑花会不会被吓得大惊失色。
越想他越乐,简直等不及要用这兔子逗一逗撑花,慌忙朝兔子跑去,逮住了中午还能加个餐。
夏经脚下提气,刚刚飞身上前,一只飞剑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衣角,直接射入地面!
飞剑上还残存着大量的灵力,散发着白色的光泽,往上蒸腾着。
如果夏经没动,此刻已经连人带肉,被这一剑劈成了两半!
夏经脸上写满了错愕,身体却比脑子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顺地一转,立刻退回院内,两手飞速合上院门,下一秒,数支灵箭破空而来,直接将门射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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