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旌!你出来风落旌!风落旌你不是我哥哥!”
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逐渐在风雨中消散、在青砖绿瓦中沉沦埋没;风入律身上缠绕着的数根修力凝结锁链逐渐发力,使他被困在空中难以挣脱,双手又被束缚在悬梁之上使不出任何力量。
脚下摇摇欲坠着满含修术的阵场一点一点加深着禁锢。
回廊漫长,足以隔断二人之间的联系;万物身影消失的一瞬间,一个浑身带血的老嬷嬷被随意的丢弃在风雨长阶之下。
风入律识得那时从小照看自己的奶娘嬷嬷,触目心惊连滚带爬得闯入雨中,在触碰到嬷嬷尸首得一瞬间,她彻底烟消云散。
而一道道拔地而起得修术符咒将他牢牢捆住。
“小宫主当真是骄纵的多了,纵然你这修力肉眼可见的生长了,可到底没什么真本事,啧啧啧。”
说话的,身上散出一道金色的刻痕光环,自头颅中穿过环绕在周围;一袭白袍在雨中丝毫不受其湿气影响,干净利落整洁可观,真真是天神降临,对比着趴在泥水中的风入律,他一脚溅起些水花落在其脸上。
“你!你是神道!”
“嗯。”
“神道!弥天!”
白色光束环绕着金色游龙混蛟,沉重且不容反抗的落在风入律头顶上,他跟着万物经历了些事端倒也不算全无防备、或者说是乖乖束手就擒,只可惜势力过于悬殊的,便被狠狠地碾压在地下。
昏天黑地,再度睁眼,便到了这不知名的地方;身上修术锁链不像是人道五行之术,他呲牙咧嘴呕出一口滚烫的鲜血,挣扎了几下便被磅礴的神道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晕来晕去…
“为什么我反抗不了呢!”
他嘴角泛着酸涩的苦笑;殊不知,力量之后劲儿,悄然而生。
……
富丽堂皇的大门就那么后脚跟儿的关上了;火烛丝毫未动,并不受着影响。
遥想人宗处,倒是也有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只是那地方是用来祭奠先人,并非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
望着脚下金色的地板,万物觉得,奉承极了。
“宫主觉得,人道应当用着神道千年前遗留下来的神器,为自己做些有意思的事儿?”
万物二人站在亮堂的大殿中,回声不断碰撞引得周遭器具微微晃动;这里隔绝了雨声,隔绝了世界。
“人宗向来守旧,千年就守着几张符纸、几个弟子,早已落后多时。”
声音宏亮有力,穿过花里胡哨的柱子、摆放着器皿的架子传的老远;风落旌背对着万物,坦然,无防备。
“各行其道,百相宫为己身之荣誉或保一方黎民,我并不觉得不妥。”
四下打量,自接触世间诸多有趣的事物,万物讨厌极了这样封闭的世界,她转转悠悠为自己找些乐子,端起花瓶仔细观摩,注入修术,一道金色回应出现在其眼前,张扬且高调。
她默默放回去,问道。
“既然与神道合作已久,势力定然是极高的,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利用第二神器来做些事儿的。”
“啪啪啪—!”
人鱼烛火晃动几下,几束金色修力又点点星斑颗粒逐渐变为溪流、长河般宽阔,静悄悄地聚集在大殿上空,肆意徘徊盘旋,时而环绕柱子时而转动灯盏,眨眼心跳的片刻,一个人形缓缓聚集在殿中的金色长椅上,翘着腿儿像是自己家般自由自在。
那东西头上的光环转动几下,人脸就此诞生。
他上下扫视着万物,唇齿间连连惊叹道,“真真是奇怪极了,我竟然感受不到你的修力,难道人道学了些什么狡猾的术法?”
眼前人身着那时类似的白衣,容貌脱俗举手抬足间丝毫不具“人”的气息;万物扫视过身侧风落旌,笑道,“原来你们是同类,想不到小律信赖的哥哥,竟然不是哥哥。”
“你!”
风落旌愕然,他回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神道人儿动了动喉咙,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一如既往的平坦顺滑后似是长舒一口气。
“你胡说些什么!”
“我也是神道。”万物操作着金色修术,巧言令色在场二人。
“是吗?”神道男子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示意万物交出一丝修术供自己查阅。
“哼。”万物静默心中之想,淡然操作着第一神器的神识弄虚作假着,赤脚踩在光秃秃的金色地板上,迈上层层台阶儿来到那神道跟前儿。
“请看。”
神道不速之客脸颊挂满了愕然,他支离片刻神思却不想再度回神儿就是在风落旌的长吼之中。
高座之下泛起白色浑浊修力,将二人包裹其中,风落旌向前一步想穿过万物制作的屏障前去帮忙,却不想被一道诡异、不属于人道五行的力量弹开,脚下不稳后退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逐渐蓬勃爆发的庞大修术将万物与神道之人包裹其中。
“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人抬起一张略带些胡渣的脸,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儿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儿;良久,他搭上万物的手腕儿,笑道,“啧啧,没见过?我跟神男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我只想神人之间能和平相处罢了,不然…你以为我会为风家做事?”
“或许见过,我想知道,你需要的代价。”
“你没否认我?这倒是挺震惊的,一开始你身上满是稻生源的修力来源气息,差点就骗到我了。”
“哦?那无所谓的。”
白色光刃掺杂着第一神器释放出的修术幻化作一柄崭新长矛,被万物轻轻捏在手中正对上那神道之人的要害之处。
“是谁告诉你的,我自然有打算,但是我好奇地是人道利用神器的代价,你怎么算的?”
“啧,你要是不这么凶,我可能会告诉你。”神道人捏住长矛尖尖,好奇的打量着万物身上的衣着挂饰,“你的衣服不像是寻常宗服,这没什么,我也只能猜是人宗。毕竟…你懂的,别的地方可不像你们哪儿。”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回答。”
“…”
“你叫万物?我从你的招式中探知了第一神器的修力,看来你确实不是人道啊,真不知道…”
“你不用威胁我,你没那个机会。”
万物蓄力,将长矛穿过对方伸来的手掌直接抵到胸前,她声音平缓欲开口再问,但听对方道。
“神道寿命极长,孕育的也少,若是有人死了、生了后续,那必然是一找就能寻得的;魔道虽不如神道有此殊荣,可他们那轮回之术属实惊奇。”
神道男子见着自己流下的金红色血液并无半分波澜,又说道。
“可唯独人道,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轮回转生、只是脱离了繁重躯壳的魂灵不断坠落,在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孤独游荡,若是遇到心眼歹毒的,彻底的飞灰湮灭再无来世。但若是借着神器…”
“原来如此。”万物笑着将长矛往里面推着。
“你决心要灭了我,我也没办法,你的修术竟然出乎意料的庞大且繁杂,甚至隔绝了这座宫殿中的神器装置,我很吃惊,但我的条件你也感兴趣,你难道就没有那所谓的执念?”
他顿了顿,盯着万物的眼睛说道。
“比如,某个心上人死了,你想让他活过来,却找不到他的…魂灵。”
“…”
“风落旌早就死了,但是他活了;第二神器扭转乾坤炼化世间…呵呵,你叫万物,那岂不是连你都能…”
神道男子笑着,主动向着长矛处凑了凑,“百相宫很多人,都跟他一样;但是你清楚,我死了,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百相宫和人宗,对立起来的代价,你承受不住、而且你也不想这样。”
“哦…”
“嗯?你不怕…”
“千年前,人道就没怕过,今朝亦是如此。”
“这话,你自己说着不觉得可笑?万物,有些事儿我觉得你似乎有些不明白,这无论是神道也好、人道也好,更或者魔道,都是有自己的打算啊…目的、私心?可是你好像…从来没有。是吗?”
“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但是有一点我比你清楚,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做到今天这一步;因为我知道,‘我在做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你说,我说的对吗?我一见如故的万物姑娘?”
长矛熠熠生辉,万物攥着矛尾处侧了侧,施加符箓咒印,将其牢牢固定;修力聚集散开,周遭气息紧凑而又难以四下流通,那风落旌竟然承受不住生生晕了过去。
神道之人絮絮叨叨废话连篇,万物抚着脑袋觉得头疼。
索性用修术加固锻造的牢笼将其困在此处,不再搭理。
穿过屏障来到风落旌身前,双指点上他的眉心处,不到半炷香,那人晃着脑袋醒了过来。
“风落旌。我愿同你试试。”
“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信也无所谓,只是这里面与你沟通的神道之人,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你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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