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想听?进去坐坐呗,正好歇歇脚。”
陆临点点头,掀帘走进茶楼。
里面早已坐满了人,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刚点了壶热茶,就见柳忆飘到桌对面,托着腮,盯着台上。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声音拔高:“那蛮族王子自持勇猛,提刀便向孟将军砍去!”
“谁料将军不闪不避,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只听‘铮’的一声脆响,竟将蛮族王子的弯刀生生劈成两段!”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陆临也不由得攥紧茶杯——这般气势,倒真配得上“铁血将军”的名号。
柳忆却轻嗤一声,凑到陆临耳边,小声嘀咕:“哪有这么神?我舅舅那把剑是先帝赐的玄铁剑,锋利是真的。”
“但劈弯刀那次,他自己手腕也震得发麻,回来偷偷揉了好几天,还不让人看见。”
茶楼里,说书先生还在继续,时而激昂、时而低沉。
众人听得入迷,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唯有柳忆在一旁小声“拆台”,揭孟将军的“老底”。
比如“孟将军俘虏蛮族王子”,其实是“王子自己摔下马被抓的”;
比如“孟将军单骑闯敌营”,实际是“带了二十个暗卫,还提前换了蛮族衣服”;
再比如“孟将军身中数箭,仍死战不退”,真相是“箭射在护心镜上,就擦破点皮,回来还炫耀铠甲结实”。
陆临听得好笑,小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当年,你也在边关?”
柳忆眼神闪了闪:“我、我听我舅舅说的!他每次回京城,都会跟我讲边关的事。”
陆临挑眉,没再追问。
台下有人高喊:“先生,那孟将军跟夏将军比,谁更厉害?”
这话一出,茶楼里瞬间静了。
说书先生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位客官问得好,只是这两位将军,实在难分高下啊。”
“孟将军是天生的战神,十五岁随父出征,二十岁便凭一己之力,荡平蛮族左路大军,一生征战,从无败绩。”
“而夏将军,是天生的杀神。他打仗,狠得像不要命,阵前喊话,能震得敌军战马嘶鸣。当年蛮族兵将,见了‘夏’字军旗,腿肚子都打颤。”
有人接话:“是啊,当年夏将军把蛮族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踏平蛮族王庭,可谁能想到……”
话到这,便没了下文。
陆临忍不住好奇,轻声问:“夏将军,是谁啊?”
柳忆挠了挠头:“是……我舅舅的徒弟。”
陆临眼里满是诧异:“孟将军的徒弟?我倒从没听过,这位夏将军后来怎么样了?”
柳忆:“听我舅舅说,他后来受了重伤,再也没法带兵打仗,便辞官走了。”
“重伤?”陆临追问,“他眼看要踏平蛮族王庭了,正是势头最盛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重伤辞官?”
柳忆:“战场凶险,刀剑无眼,许是运气不好,被箭伤了要害吧?”
这时,说书先生开口了:“夏将军的故事,说来真是可惜。当年他率军深入蛮族腹地,眼看胜利在望,京城却突生变故,一道急诏催他即刻回朝。”
“那道圣旨来得急,谁也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夏将军接了旨,帐内徘徊了一夜。”
“副将劝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蛮族王庭近在咫尺,再攻十日便能踏平,此时回朝,先前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台下有人说:“是啊!都打到这份上了,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夏将军到底回没回?”
说书先生:“回了,怎么能不回?夏将军连夜清点兵马,把攻城的事托付给副将,只带了几个亲卫,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可谁能想到,他刚走到半路,就遇上了蛮族残部的埋伏!”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拍了桌子:“卑鄙!竟玩偷袭!”
说书先生:“夏将军再勇猛,也架不住对方人多。他拼了命才杀出重围,却还是被一支毒箭射中了右肩。”
“后来他拖着伤体回到京城,太医们折腾了半个月,才算捡回一条命。”
“可那毒伤了根基,别说带兵打仗,连提刀都费劲,最后只能递了辞呈,从此没了音讯。”
陆临听得心头发沉,转头看向柳忆:“你舅舅没跟你说过这些?”
柳忆摇了摇头:“舅舅只说夏将军伤重辞官,没提过什么偷袭。”
陆临叹了口气,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夏将军既是孟将军的高徒,又是令蛮族闻风丧胆的“杀神”,行军打仗必然谨慎,怎会轻易在回朝路上,被蛮族残部埋伏?
再说,当时蛮族已被逼到腹地,连自保都难,哪还有力气组织伏击?
更关键的是,蛮族怎会知道夏将军要回朝,还摸清了他的回朝路线?
柳忆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陆临猛地回神:“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夏将军太可惜了。”
“可惜?哪可惜?”
“他眼看要立下不世之功,却偏偏在这时功亏一篑,还遭人暗算,再也没法领兵征战。你说,他心里该有多憋屈?”
柳忆闻言,垂着眼没接话。
陆临还在琢磨:“若只是运气差,倒也认了。可那道急召的圣旨,来得也太巧了,偏偏卡在快打赢的时候来。”
话音刚落,就见柳忆猛地抬头:“你、你别乱猜!宫里的事哪能随便说?”
陆临愣了愣,随即失笑:“我就是随口说说,又没真要查什么,你急什么?”
柳忆瞪了他一眼:“小声点!要是被旁人听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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