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秦玦

女子在屋内安静看书,一老婆婆进来:“姑娘,院里进了一人,气息绵长,脚步踏实,是个练家子。”女子皱眉,站起身来亲自去了外面。

院子里站着一位女子,面容端的是清丽无双,左右看了又看,脸就沉了下去:“何人?”

来人自然是君晏,行了拜见礼:“水云间,君晏。”

女子抬眉:“何事?”

“谢家大郎说隔壁住着一位脾气不太好的人,让我小心些。”君晏笑着回话,也在打量,却见那人不知为何高兴起来,心里埋下疑惑。

“谢云?他让你来?那你来,陪我下棋。”

君晏不知此人何种路数,按捺下疑惑,顺着进了屋,不见棋盘,正中央倒是有沙盘。那女子一挑眉:“行军棋,陪我下。”

君晏忽地尴尬,言语推拒,那人果真脾气不好,还有些不讲理:“我让你下你就下,这么简单也不会?”指指右边,“你的兵。”又指指左边,“我的。”昂头,“我让你三步。”

君晏不好说作为女子她从未接触过排兵布阵,见此人态度坚决,推拒不了只得硬着头皮看盘上局势。左边被大军压境,看起来是要守城,右边安营扎寨,占了一处高地。君晏细细琢磨,来了兴致,先派一队人马下山,又派一队绕后,不知怎么走,示意女子排兵。

那女子无趣,挥袖要走:“你这是什么路数,像个新兵蛋子,明明是翻墙进来的,怎么行军这么规矩?谢云可比你下的好多了,为何要你来此?”

君晏一愣:“前辈此话何意?”

女子也一愣,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人,挠挠头:“谢云要排兵布阵的法子,我说只给有缘人,不然他找你过来干嘛?”

君晏摇摇头:“我不知。”

女子不听君晏解释:“行了,你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天下人加起来的心眼子都不见得有他一人多,他既然让你过来了,我就要考较你。”

君晏迷迷糊糊的就要去思考什么历代排兵难题了,然后被问了问题被扔过来一本历史书就被赶了出去,说一天后要答案,这么稀里糊涂的,感觉被谢云坑了但是没有证据。忽然就过上被人揪着耳朵问问题的日子,总觉有些奇怪。

大半夜想起这件事,忽然坐起身,还是想不明白。

不是,这是为什么啊?

那边谢云哪管君晏死活,左右他是个只看结果的头头。临到清明祭祖前一天,谢云亲去君晏所住的地方下请帖,看见了难得面容憔悴的君晏和精神十足秦玦。只是堪堪踏进院门,秦玦不知什么步法,眨眼间来到谢云面前,也没有男女大防,握住谢云的手很是激动:“大郎,我喜欢这个女娃子,你找的人很好,我要教她。”

谢云挣了半天也没挣开,脸上带笑看向君晏,君晏咬牙切齿,温柔的样子也端不住:“大郎可从未说过进京是来做这种事的。”

谢云会愧疚心虚吗?完全不会。

“姐姐学了本事,怎么不算奇遇。”谢云不管君晏现在如何,学了秦家祖传兵法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倒是想写前世的兵法,但问题是她屁也不会,而陈胤骞,撑死了记住一个十六字方针,放到这里,完全不够用,撬君晏的嘴总好过撬秦玦的嘴,“姐姐学了本事,总要写本书出来做天下人的表率的。”

君晏自小长在武林,武林中人对传承最为看重,她学了秦家的本事,怎么好把精华写出让天下人都能一观呢?连忙转头看向秦玦,秦玦脸色如常,只是看见谢云好似比平日里高兴,君晏心底纳罕,这秦玦虽年过四十,但是日常交流就能看出还是个孩子心性,可若要是如此,谢云从她嘴里哄出兵法来难不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云当然知道秦玦是个孩子心性,不然当年也不会被褚尧那个二傻子哄得被囚禁要洞房,被谢云一哄又在洛川被变相囚禁这几年。

要说褚尧是怎么看上人家的,按褚尧给谢云的原话:“世间多污浊,唯有阿玦心思单纯。”简而言之,褚尧就是喜欢这种单纯没心眼结果学识还不俗的。谢云一看,这不就是二傻子瞧上了二愣子。褚尧为什么要搞囚禁,因为怕秦玦被人骗了去,就算话说得好听,他自己就是把人骗回来的,结果好了,被谢云骗走了,给人家做嫁衣裳。

三人进屋坐定,不语沏了茶,转身就出去带上了房门。

“阿玦,给,喝茶,这茶热,去外面喝,让下人多给你一壶。”

秦玦高高兴兴接了茶就走,看的君晏内心复杂,无语凝噎,这谢云真是演都不演。

虽如此,但是秦玦一出去,君晏有好多话也能放开讲:“大郎不给个解释。”

谢云手里盘着茶杯,脸色看不出来,但语气明显不对:“姐姐也看出来了,阿玦这种没心眼的,我一骗一个准,但这事的源头说出来,就是悲剧。”

君晏被坑了几次,知道谢云的话不能全信,当下不见情绪起伏,示意谢云继续往下讲。

皇帝灭族,最好藏的后代是还没被人知晓的遗腹子,但是当时哪去找一个和秦家无关联的人去做这个借腹生子的载体?秦家已经被文帝变相困死,和外界交流有限,眼看这皇帝的刀就要落脖子上了,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

秦玦是被强掳的,扔进房间里就是暗无天日的一次接一次的男女床事,管她怀的是谁的种,爬出来天生就是秦家后代,十几天后就被养着。大家族都有几个医生,一月后摸出了脉象,这些女人就被运出去受专人看管。天高皇帝远,文帝哪想过秦家为了血脉留存还干这种缺德事。

君晏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大家族里手段脏,也没亲眼见识过厉害,谢云的讲述还没停。

秦家的兵法都是口口相传,怎么可能要这些毫无关联的女人们学了去,这时候那些没怀上的人就显出了作用,每个人都被灌着背了全套兵法,因为秦家后代不能让这些女人做母亲,出生以后载体自然就要被毁掉。而会背兵法的人就是老师,而当徒弟学会以后,老师自然也没存在的必要。

君晏不解:“为什么不写成书?”

谢云淡淡看了君晏一眼,君晏被看的毛骨悚然:“因为写下来就要被偷学,就要冒着家传流失的风险。”谢云冷笑一声,“人家秦家有自己天然的法子,比书籍更好用。你猜阿玦天生就是这样吗?明明和正常人交流无异,心里却只念叨着着一件事,大半辈子过去,心性还是孩童。你说是对秦家的忠心信仰?我可不信。”

君晏还没消化完谢云嘴里的消息,谢云又风轻云淡扔下一个大雷:“姐姐再猜猜看,阿玦本名真的是叫秦玦吗?”

“什么意思?”

谢云敲着桌案:“或许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在外面有一个地方,养着一群孕妇和一群嘴里不知念着什么的傻子,看管他们都是一群残疾人。某一日,孕妇接连生产,无法假设当时到底有多少孩子活了下来,按照赐名,一个个有了名字。然后在断奶的当天,母亲们被杀死。懂事的时候被人逼着和傻子学习,傻子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孩子们的学习方式就是扔进去听傻子念叨。而这里面,有一个人叫秦玦,而有一个傻子,阴差阳错慢慢恢复了些许意识。”

君晏听得入了神,在谢云停顿间隙,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秦家歹竹出好笋,这秦玦意识觉醒,放了人出去,而自己,身死。”

“你这猜测也太大胆了,毫无根据!”

谢云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怎么可能没有根据,那位婆婆,是山里的医女,进山采药,偶然撞见这事,心里不忿,每日里翻来覆去找人变傻却记得某种特定事情的原因,日日送药,认识了一位心底纯善的孩子,每日只是说话,什么都讲,讲仁义礼智信,讲温良恭俭让,讲山外面的世界。最后事情败露被人弄聋弄瞎,本来喉咙也该是哑的,运气之下背篓里藏了润喉药草,后来装哑。在这种指引之下,秦玦放了人。而有一位傻子,哪有什么阴差阳错,是那位医女在还健全的时候研究出了法子。”

“可是,可是......”

“还看不出来吗?阿玦如此,是因为在朦胧的印象中,秦玦就是如此。她没有身份,没有名字,却把秦玦活了下来,但心里想着的,还是给秦家孩子传兵法,也许她心里知道,没有秦家人了,能说的,只有天边飘渺的有缘人。”

君晏没想过能牵扯出这么些事来,语言系统完全紊乱:“那位秦玦?”

“阿婆说秦家孩子和那些残疾人看管,是被傻子们联合杀死的,而阿玦,自清醒以后,就强硬认为自己就是秦玦,而稍稍亲近些的称呼,只能唤她阿玦。至于其他人,有的自杀了,但大多数还是傻子,出了秦家的山,大多死路一条。”

谢云独留君晏在屋里消化这件事,出门去和阿玦玩闹,两人只在院子里玩跳花绳,而被迫做柱子撑绳的人,自然是翠微和不语。

最后谢云在这院里吃了一顿饭,期间崔三水的孩子偷偷摸摸来瞧这位神仙子好几次,临出门,君晏叫住谢云:“为何她会觉得我是有缘人?”

谢云一笑:“阿玦每次考较人,都是找些战争案例,也许是姐姐的想法和当年秦玦一模一样也未可知。而且......”谢云上前一步附在君晏耳边,“我的好姐姐,真正的孩童心性是不会这么些年带着一个老婆婆活得这么好的,也不是会被褚家天骄瞧上的。”

君晏被谢云的语气吓得一激灵,内心复杂的目送谢云远去,算了算了,明日还要去参加冠礼,不想了。

君晏:见了鬼了,我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二十几岁的阅历,没进京这几天瞧见的怪事诡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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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秦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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