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01 海棠春
时间：承曦七年·惊蛰夜
地点：镇北军大本营外·白狼河畔
人物：沈棠╳谢珩（信笺）
惊蛰日，北地无雷，唯有长风卷雪，吹得营旗猎猎作响。
沈棠巡营归来，铁甲上结一层薄霜，月色映在甲片，冷得像碎银。
亲兵迎上，递来小小竹筒，筒口封蜡，烙飞鹰纹——那是京师中书令独有的暗记。
沈棠心头一跳，挥退左右，负手走到河边。
冰面未融，月光铺陈，他两指捏碎封蜡，倒出里物：
——无只言片语，只有一枝干枯海棠，花瓣薄如蝉翼，稍一用力便碎成金粉。
“……花狐狸。”
他低骂，嗓音却带着笑。
七年了，那人还是喜欢用花说话。
沈棠从怀里摸出一张桦皮，用匕首尖刻了一只歪嘴狐狸，
狐尾圈成心形，又在狐嘴处刻一行小字：
“边地无春，唯见海棠旧色。
再赊一年，连本带息还你。”
桦皮卷成小卷，塞进竹筒，他抬手招来信鹰，将竹筒缚于鹰足，振臂一送。
雪鹰掠月而去，像一粒黑点没入寒空。
沈棠独立河畔，久久不动。
月光把影子拉得极长，似一路连到千里外的京城，
连到某个人案头那盏未熄的灯火。
——“谢子玦，再等我一年。”
小剧场02 猫与陛下
时间：承曦元年·端午
地点：御花园·假山雪里炭
人物：李濯（新帝）╳姜执（玄羽卫指挥使）╳御猫“雪里炭”
端午夜，宫宴散，李濯摒去内侍，独自绕到假山后。
月光如洗，湖面浮一层银鳞。
他远远看见姜执蹲在□□中央，面前摆着半片风干鱼。
一只白爪黑背的猫——御赐名“雪里炭”
它正弓背竖尾，绕着她打转，却迟迟不肯靠近。
李濯负手立住，没有出声。
姜执也不回头，只把鱼肉往前推半寸，声音极轻：
“……过来。”
猫反而后退，绿瞳警惕。
李濯低笑，走过去，袍角掠过草叶沙沙响，打趣着说：
“它怕你。”
姜执手指微僵：“我杀气未褪。”
李濯弯腰，把猫抱进怀里，指尖顺毛，一下，又一下。
猫在他臂弯里渐渐软了，发出呼噜声。
“那就学着温柔。”
他把猫递到她面前，目光却落在她脸上。
姜执迟疑片刻，伸手挠了挠猫下巴。
猫终于闭眼，尾巴放松，卷住她手腕。
李濯声音更低，像说给猫，也像说给她：
“野猫养熟了，也会翻肚皮给人看。”
姜执指尖停在猫喉间，那里脉搏急促，却温暖。
她抬眼，第一次与帝王对视，声音轻哑：
“猫愿翻肚皮，但只给陛下看。”
月光下，猫先睡了，蜷成小小一团。
李濯没动，姜执亦未退，两人隔着一团暖毛，静静听彼此呼吸。
小剧场03 雪夜交刀
时间：承曦八年·腊月二十三
地点：京师·永定门外十里亭
人物：沈棠（镇北将军）╳谢珩（中书令）
雪压官道，暮色昏沉。
一骑黑马破雪而来，马上人玄甲红袍，铁盔未卸，鬓边霜花凝成玉。
三年戍期，今日届满，沈棠单人独骑回京
——他说过，要第一个看见谢珩。
十里亭内，灯火摇曳。
谢珩披狐裘，提一盏青璃灯，灯罩绘海棠，火舌跳动，像春花在雪里提前开。
他独立亭柱旁，脚下积雪已没靴面，显是等了许久。
沈棠勒马，俯视那人。
雪光映得谢珩眉目清冷，唇却带一点红，像被寒风吹伤。
沈棠翻身下马，铁甲撞雪，哗啦一声。
他解下腰间佩刀——先皇赐的“定北”——双手平举，刀身雪亮。
“谢中书，我来交差。”
谢珩没接刀，只伸手拂去他眉心雪粒，指尖冰凉。
“我要的可不是刀。”
他解下自己腰间玉佩——虎符改制，半边缺玦，正是当年沈棠埋在北地的那枚。
玉佩递到沈棠面前，垂落，轻撞铁甲，声如旧日更漏。
“连本带息，用你的余生抵，”
谢珩道，声音散在雪雾里，
“可行？”
沈棠定定看他，忽然笑出一声，伸手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缺玦边缘。
他哑声答：
“……成。”
沈棠把玉佩系回谢珩腰间，却故意贴近，两人之间铁甲与狐裘相贴，冷与暖交叠。
雪落无声，灯火将两道影子投在亭柱上，合而为一。
远处城门鼓响，三更将至。
沈棠牵过马，把缰绳递到谢珩手里：
“走吧，回家。”
谢珩握缰，指尖与他交叠，轻笑：
“好，回家。”
黑马缓步，灯影摇晃，雪地上留下四行并排的足迹——
一行铁甲铿锵，一行狐裘轻曳，
像要把这三年未见的空白，一步一步踩满。
小剧场 04 ·史官小抄
（承曦六年·上元夜，太史阁）
——油灯一盏，祖孙两代史官对坐，整理《承曦实录》最后一批“拾遗”卷。
小徒：先生，实录正文已结，可后面还空半页，写什么？
老史官（抿酒）：写“拾遗”，写庙堂不写之事。你且记下——
「承曦朝有四人，史无妻妾，而天下归心。
——沈定之，世称镇北将军。
终身戍边，无婚配。
城北海棠旧树，每岁春发，必单骑回京，对花三日，再北去。
——谢子玦，中书令。
摄政六载，日理万机，夜宿省阁。
阁中设小榻，榻侧悬半玦玉，常自语曰：“待归人。”
——李濯，承曦帝。
后位空悬，不设六宫。
惟御园养猫一白，名“雪里炭”；每夜巡至猫房，必俯首挠其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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