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笑曰:“有人也曾这般挠我。”
——姜执,玄羽卫指挥使。
赐姓李,单名执。
终生未嫁,佩剑号“十七”。
每岁端午,必于昆明湖放河灯一瓣,灯面画猫爪,随波没月 。」
小徒(停笔):先生,这四人归在一处,如何立题?
老史官(提笔,于卷尾写下一行小字)——
「史无婚配,有海棠为证,有玉玦为约,有猫为凭,有河灯为念。
风月入笔,山河为笺,四人两对,同归而殊途。」
灯花落,纸页卷起,归入金匮。
窗外太学残雪未消,老海棠一枝斜影,正映在窗纱上——
像四道并肩的剪影,被月光永远拓在了史书的空白处。
小剧场05·史官补注
(被小徒偷偷夹进卷宗夹缝,未入正史)
——那夜在御园,雪里炭先被挠的是下巴,随后翻肚皮打滚;
李濯蹲着看,顺口低笑:“原来挠猫是这种感觉。”
姜执立在一旁,指尖微动,像练剑后未收势。
陛下侧头,把猫递过去:“你也试试。”
于是姜执伸手,
很轻,在皇帝颌下挠了一下——
指尖带着剑茧,却只敢用指腹。
李濯怔了瞬,笑出声,
没躲,也没再说话。
灯影下,猫先睡着,两人隔着一团暖毛,静静等更鼓敲过三更。
史官附白:
“此挠非彼挠,无风月,仅指尖到皮肤一寸,却够让陛下在案牍劳形时,想起人间还有温度。”
小剧场06·河灯一盏
时间:承曦二年·端午前夜
地点:昆明湖·水榭
人物:姜执(李执)单人cut
亥正,宫门钥已交,玄羽卫公事毕。
姜执卸了软甲,换一袭深青窄袖,袍角暗绣“羽”纹,腰悬小纸包。
纸包里:
白浆纸一瓣、黛墨一条、银粉少许。
她借御膳房小炉,调墨成液,掺银粉,搅匀,灯芯以小竹片为骨。
一切动作极轻,像当年制毒,又像磨剑。
昆明湖夜静,风荷猎猎。
她提一只极小灯笼,灯面绘猫爪——御猫“雪里炭”的足印,李濯曾笑说“像雪上落梅”。
水榭木阶老旧,踩上去“吱呀”一声,回声被水面吞没。
姜执蹲身,将纸瓣折成扁舟,以银粉墨写一字——
“濯”。
墨迹未干,她指尖沾了星点银,像握了一把碎月。
她将灯置于水面,以掌推舟,湖水冷得指骨发白。
小舟晃了晃,随风转,灯芯一点红,像远营篝火,又像雪夜御园那盏烛。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刺李濯时,剑锋贴他锁骨,血珠同样这么亮。
灯越漂越远,银粉被水晕开,“濯”字渐渐化成一个闪烁的光斑。
姜执目送,直至灯与月影重合,再分不清谁是谁。
更鼓三响,她起身,以指为梳,把鬓边那缕白发拢到耳后。
无人处,她低声道:
“第十七盏,今日不还命,只还思念。”
语罢,转身没入荷影,水上只剩微漾的涟漪,像被猫爪轻挠过。
【史官小注】
“玄羽指挥使李执,每岁端午夜,自放河灯一瓣,灯面画猫爪,无字。
——实则初岁有字,唯被水先吞,人未得见。
灯去,思念亦去;
思念未灭,灯灰长存。”
小剧场07·海棠三日
时间:承曦六年·春分
地点:京师北城·太学废垣
人物:沈定之(镇北将军)×谢子玦(中书令)·剪影
春分日,辰鼓初敲,德胜门守卒只见一道玄甲黑马破雾而来。
铁甲未卸,狐裘猎猎,马鞭上垂着褪色的红缨——那是六年前的旧物。
沈棠抬手勒马,马鼻喷出白雾,像边关风雪被一并带回。
他未入宫,未回府,径直奔太学北垣;
垣外一株老海棠,雷劈后只剩半爿枝干,却在新春抽出新条,花开如火烧。
第一日·未时
他立树下,刀横背,仰头看花,目光比花更艳。
谢珩悄悄至,隔十步停,未近前——
沈棠侧耳,笑:“先生来迟一炷香。”
谢珩把氅衣搭他肩:“戍边多年,耳力还这么毒。”
两人并肩立,影子被夕阳拉得极长,像要把六年空隙一次补满。
第二日·酉时
携小酒,对花而坐。
沈棠以刀鞘掘土,埋一只空竹筒——
筒内新折海棠一枝,附桦皮书:
“定之归,花亦归。”
谢珩斟酒,杯沿与他轻碰,声音脆如更漏。
花影落在两人交叠的袖角,风一过,花瓣坠在谢珩鬓边,沈棠伸手替他拈下,指尖到发梢,一寸,即止。
第三日·卯时
未亮,沈棠披甲欲去。
谢珩立于树下,递他一枚新玦——
玉白,无缺,唯内侧刻一行小字:
“归途有期。”
沈棠收进胸甲,贴近心跳,翻身上马,回头笑:
“明年此时,我带北地第一缕春风回来,陪你赏花。”
谢珩抬手,指尖在晨雾里微微颤:
“我等你。”
史官记载:
“镇北将军沈定之,终身戍边,无婚配。
每岁春分,必单骑返京,对太学海棠三日,再北去。
京师人号‘海棠三日春’,渐成节令。
花发时,百姓扶老携幼,候于北城,只为一睹将军马上红袍。”
——而树下那位月白朝服的影子,被百姓悄悄称为“另一株不会开花的树”。
无人敢指名,
却年年与花同候,与花同归。
小剧场08·半玦对月
时间:承曦七年·霜降
地点:中书省阁·夜
人物:谢子玦(单人cut)
霜降,亥正三刻,京师灯火渐稀,皇城却灯烛高照。
中书省阁三层,飞檐勾月,风动铃铎。
阁内铜炉燃龙涎,暖香仍压不住夜寒。
谢子玦自御前议事归,未回私第,径上楼。
月白官袍褪在臂弯,只着素绫中单,襟口微敞,锁骨冷白。
案上堆折子高逾尺,最顶一本,朱批未干:
“镇北军请增饷——着即议复。”
他提笔,手腕微酸,仍一笔不苟。
直至更漏三响,方搁笔,倚榻小息。
小榻设在北窗下,榻背低,刚好容一人展身。
榻侧悬一络青丝绳,系半玦玉——
正是当年沈棠埋于北地、又被他暗中找回的那枚虎符残片。
玉缺处被细心打磨成月牙,内侧刻“定之”二字,笔势峻拔,像未出鞘刀。
谢珩每夜批阅毕,必移灯至此,
指尖摩挲缺玦,自语声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待归人。”
窗外霜月如钩,与玉玦恰好合成一轮,
却终是缺了一半。
烛芯“啪”一声爆响,倦意袭来,他半阖眼。
恍惚里,有人掀帘而入,铁甲带雪,狐裘猎猎。
“子玦,”
那人嗓音沙哑,“我回来了。”
谢珩欲起身,膝上折子滑落,散一地。
幻影随风即散,只余半玦在掌心,被体温捂得微暖。
他自嘲一笑,拾灯剪芯,重摊折子,
却在最末页添了一句小字:
“沈定之归期,约来年春分,海棠为证。”
【史笔添注】
史官夜巡省阁,窥得此景,于卷尾私语:
“谢令夜眠不过三刻,常对缺玦喃喃,
或曰‘待归人’,不知其所指。
后镇北将军按期返京,玦遂不复见。
(谢无需睹物思人了,便将玦保管起来,不用半夜起来哭兮兮了)
【尾声】
霜降夜尽,月沉西窗。
谢珩伏案小寐,臂下压一纸未发诏命:
“镇北将军功成,
宜召还朝,另议婚赏。”
墨痕未干,被窗风吹得微微卷起,
像有人提前掀开了下一年的春幕。
承曦八年,史笔落卷,
但在笔锋未致之处,
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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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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