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怪的瘟疫

近日,苏晗一在查阅刑部案卷的时候发现了一宗奇怪的案件——姬氏袭官案。

被害者是朝廷重臣——阳市知县周之行。按照常理,本案该由监察司御史进行查办,古怪的是,这个案子从开始到结束居然有两位御史接手。第一位左信戚御史,他在查案期间感染瘟疫病逝了,相继接手的新监察司御史是郑丞相的侄子,郑沫华的表哥——郑典泗。苏晗一早年与郑典泗家的小儿子有过节,对此人也有点印象。

郑典泗一副草包样,平日里尸位素食,能办得了什么案子。

而在此案之前,有一宗侍卫暗害夕妃案。是一名大内侍卫与夕妃积怨已久,正巧瘟疫在身,恶意感染了夕妃。而今,夕妃依旧在世。

夕妃体弱多病是出了名的,而十四年前的瘟疫危害性极大,夕妃尚且能扛过去,左御史为何不能呢?

还是皇宫内有什么救治之法?

苏晗一将这两本案卷单独抽了出来,细细誊抄,心中疑虑万千。

她记得她的娘亲也是死于十四年前的一场瘟疫。

十四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孩子,着实不记得太多东西,于是在休沐之时,她来到了瑶楼,点了一瓶上好的果酒,配上一碟瓜子花生,拉住掌柜聊起天来。

“掌柜的,您生意兴隆啊,这么多年都顺风顺水的,是有什么生意经吗?”

掌柜赶忙否认道:“哪里,开这瑶楼我可不容易了,尤其是十四年前的那场猪瘟,这酒楼都得闭门谢客!”

“猪瘟?猪瘟不卖猪肉不就好了,何至于关门?”

“苏大人您有所不知,”掌柜长吁短叹道,“那时汴京有人吃了这些有问题的猪肉,直接高烧三天三夜,传染了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就没一个活下来的。哎,当时人人自危,整个汴京城都空空荡荡的,一去后山,全是割野草来当食物屯着的。我们这些商贾人家,就算手里有粮食,也没多少人来买,大家都怕被传染。”

“如此严重的瘟疫我竟毫无印象。”苏晗一抿了一口酒沉思道。

“大人高门大户,家里余粮都能吃一整年,自然没什么影响。”站在一旁的褚北桓阴阳怪气地说。

他身着一袭黑衣,玄色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上半张脸带着面具,掩盖其惊世骇俗的面容,此时手里正忙不迭地给苏大人剥着花生。

苏晗一是看褚北桓在院内待了太久,顺带把人拎出来透透气的,此时她嚼了嚼花生,敏感地察觉到褚北桓话里的酸气。

“那掌柜的,这瘟疫可有什么救治之法?”

“不知道啊,染病的人都被大内侍卫带到一起去了,最后也是死多生少。幸好人人闭门不出,最后瘟疫不也过去了吗。”掌柜笑了笑,顺便帮苏晗一斟满酒,作揖告退了。

“汴京人竟然不知道?”褚北桓有点惊奇,“当年猪瘟遍布各地,我们这些穷地方的好不容易养了几只猪,根本不舍得扔。很多人甚至低价购入有问题的猪肉吃,于是疫病简直传染了整个大关。”褚北桓说着坐了下来,“当时就有个老道士传了个偏方,用石灰水和什锦草用特定的比例熬制就可缓解病情。”

“什锦草是何物?”

“一种盛产在西南地区的草药。”他朝苏晗一伸长脖子,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尽管汴京不产这个草药,但不管是朝廷引进,还是私下售卖进京都是很容易的。小人觉得这场瘟疫必有大问题。”

苏晗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样,我在阳市船坊有个朋友,我给你写封信,你且前去调查十四年前瘟疫一事,我刑部这边处理完与你们会合。”

褚北桓乖巧地应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突然对那年瘟疫感兴趣。”

苏晗一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做官的,做不到世事洞明,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翌日,褚北桓拿着苏晗一给的信来到阳市码头。在这里他无需带着面具,于是褚北桓扬起了他标志性的笑脸,对码头长工说到:“小兄弟,我问一下啊,我来找我的朋友小六,他是否在这附近上工啊。”

“哦!您说小六大人啊,他就在那儿呢!”

顺着长工手指的方向,一个年轻活力的少年正站在甲板处,他长相稚嫩,语气却不容置疑,有条理地指挥着码头上的人搬货卸货。

褚北桓赶忙上去,边跑还边叫道:“小六大人!小六大人!”

他在小六面前站定,气还没喘匀,就把介绍信递了出去。

小六先是一脸戒备,在看到苏晗一熟悉的字迹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行,我这边忙完后就给你安顿一下。”

褚北桓连声应下。

夜间,小六在给褚北桓安排的客房里与之聊起天来。

“北桓兄,苏大人叫您来查十几年前瘟疫一事我已知晓,但实话说,我也才来阳市几月,而且是安平船坊的工头,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现今只能给你一些物质上的支持,查案一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当然。”褚北桓莞尔一笑,“六兄快别自谦了,这么好的环境北桓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那么六兄可知这地方哪里消息比较灵通?”

小六大手一挥,拍了拍胸脯说到:“那自是我们安平船坊,瘟疫一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还需去问问坊里的老人。”说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船坊的长工最知道祸从口出了,打探消息还需要看褚兄的本事了。”

清晨,褚北桓搜刮了包袱内的所有银两,早早蹲在了阳市著名的糕点铺子前,待其一开业,立马上前抢了两大食盒的莲花酥。而后又前往了茶楼,拎了一大壶冰镇过的清茶,特意挑在日头正毒的时候,往码头上走去。

此时码头人来人往,几个光膀子的长工卸货搬货,累得满头大汗,褚北桓及其自来熟地上前招呼:“欸!大哥们,来这坐会儿,这有点心和茶水!”

长工们一看,一个小伙儿特地挑在了树下阴凉处,铺了块布,正席地而坐,朝他们招手。兄弟几个边左右吆喝了几声,叫上了好些人,来到褚北桓的地摊子上。

“几位快坐!快坐!”褚北桓赶忙给他们端茶倒水,顺其自然地搭话道,“这太阳这么大,几位快休息休息,不急这一时啊。”

“小伙儿还挺会来事,说说吧,你是谁啊。”一中年男子,脸上带疤,大快朵颐了几个糕点,挑眉看了看褚北桓。

“害,小人是西南边来的,第一次来阳市,听说这是皇城边上好做生意,想跟几位码头兄弟打探打探消息。”

“做生意?”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搭话道,他整个人被晒得红彤彤的,应是刚来码头不久被晒伤了,“生意哪那么好做。”他愤愤不平地说,“这些货物来来回回的就那几个商家要,船坊就请我们这几个长工,累都要累死了。”

褚北桓赶忙给他倒了一杯冰镇茶水,安抚道:“小兄弟消消气,安平船坊在阳市这么多年,总归有自己做生意的法子的。”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其中一个年长的男子,眼神锐利,盯着褚北桓问道。

褚北桓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拐弯抹角:“几位可知十几年前的一场瘟疫?”

“知道啊,我当时还在老家干活呢,那个瘟疫,欸?”年轻小伙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年长男子拉了起来,他赶忙吃了几口酥,“怎么了,哥,我还没吃……”

年长男子眼神示意了众人赶紧离开,对着褚北桓恶狠狠地说:“小子,这事儿你少打听。”

见状,褚北桓也不强留大家。他依旧坐在树下,默默地把茶点吃完,看着码头上堆积的沉重货物,心中大致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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