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一正在为褚北桓践行。
再次站在当初要把褚北桓赶出汴京的地方,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憋不住笑。
苏晗一把该塞的银票都塞了,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保持联系,便让其快些上马车赶路。
褚北桓嗯嗯啊啊地答应,听话地转身向马车去了。
此次一别,下次又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再见了,我实在有些舍不得。为何大人没有一丝留恋?大人对我百般照顾,是对我有意思吗?我这般长相应该挺讨大人欢喜的吧。大人昨日房里的男人到底是谁,不会我一走大人就跟别人成婚了吧。
苏晗一背着手正要离开,靴子踩上枯枝发生咔嚓的声响,不知怎的,褚北桓停住步伐,立在原地。
大人这么好,是会被人抢走的。
他猛地一回头,抓住了苏晗一的双手,热切的眼光撞入了充满讶异的美眸,他深吸一口气,俊美无俦的脸上浮起了片片霞红,最终鼓足了勇气:
“小苏大人,在下心悦于你。
我心悦你的直率坦荡,惊羡你的雷霆手段,爱慕你的一举一动。与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令我心动,在云江边上您救下我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并且难以抑制,我想一直跟你走很远很远。北桓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是我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的,也一定会……一直想着你。大人,北桓不奢望你的怜惜,只想传达这份心意,这样我来汴京这一程就了无遗憾了。大人,离开的每一天我都会念着你,我们一定会重逢,我……我会想办法讨你欢心的!”
褚北桓一口气说完,脸红得像刚煮熟的虾子,他已经不敢再直视苏晗一了,只是恭恭敬敬地对着苏晗一鞠了一躬,赶紧跑回了马车上。
苏晗一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回忆起褚北桓羞红的脸庞,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情绪席卷她的全身,她的心跳逐渐加速,手脚都有些发软,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来,只能寻个大树坐下。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情绪的复杂,又实在无力解析,愣了半响,选择甩空脑袋。
这边她刚回到刑部的值房,就见宋闻京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苏晗一!你和你那个扶桑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了?”
“那个扶桑,要我每日卯时就去小树林里挨打,我不去就要到我家放火,你们一个刑部、一个衙门的当真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了!”
“真的?”苏晗一极力压住嘴角,看着宋闻京脸上手上多出的可疑疤痕,心里暗爽,“师傅居然要教你武功!我当初可是求了她很久才教我的。”
“什么武功不武功的,这就是纯挨打,而且她拿放火威胁我,你就一点不管吗。”
“我管不了啊。师傅武功高强,浪迹天涯,就是来汴京衙门赚个快钱。说实话,大内很难找到能把师傅绳之以法的高手,哦对。”苏晗一沉默片刻,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讲。
宋闻京被这停顿搞得抓耳挠腮:“对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苏晗一叹了一口气:“通武侯确实是这样的高手。”
宋闻京被这句话定在原地,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翳,看向苏晗一的眼神甚至带了几分杀意。
苏晗一不为所动:“宋闻京,就算我们之前针锋相对,相看两厌,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是侯府唯一的支柱了。近几日国丧,没人来触你霉头。之后上朝,很快就会有人来瓜分侯府的利益,打压你的地位。你觉得师傅要烧你家很不道义,但她至少是有分寸的。朝廷上哪个势力看中你的权利,只会更加不讲武德。你还是多加小心点吧,不日就会有人耍计谋、设圈套,好歹学点东西保护自己和家人啊。”
宋闻京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话,冷哼一声就走了。
苏晗一被宋闻京一提醒,正好想起给扶桑带个消息。
那日出现在苏晗一房内的男人正是回京的罗刹,他心中焦急,刚看见褚北桓出门就从房顶纵身跳下,结果被褚北桓听见声音杀了个回马枪。幸而罗刹身手了得,反应极快,直接躲在了桌下。苏晗一也不想让褚北桓参与北藩质子的事件,就装作没人把他打发走了。
罗刹同苏晗一讲述了阿斯亚恩刺杀通武侯的情景。面对这样天大的消息,苏晗一思索了一阵,喃喃自语道:“阿斯亚恩一向温和儒雅,也从未与通武侯有过节,此番行径,大抵就是陛下指示的。通武侯手握兵权,又有荣华富贵无数,还有上百家商铺掌握着汴京的经济命脉,皇帝这是生了疑心啊。”
罗刹不语,安静地站在桌前,直到这个秘密说出口后,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礼朝第一大将就这样死于内斗,真是太过讽刺了。”苏晗一愁眉不展,一口气郁结在心头,对当朝皇帝的恨意难以抑制,有火光在她眼里熊熊燃烧。
宋闻京羽翼未丰,还不太适合知道真相,既然扶桑师傅在锻炼他,不如先让师傅知晓,日后再做打算。
数月以后。
苏晗一从堆积如山的刑部文书中抬起头,海公公正拿着太后懿旨微笑着看着她。
苏晗一怔愣片刻,不明就里地跪在了地上,听着海公公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太后懿旨。
今岳乡因矿产一事,纠纷频发。刑部主事苏晗一公正无私,德才兼备,命其主查此案,不日便可动身。
钦此。
“臣遵旨。”苏晗一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心里却是万般无奈:不过一次会谈就被太后派活了,涉及矿脉,此案绝不简单,我倒是又走上了凶多吉少的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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