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敢来”苏颐春恨恨地从齿缝中挤出这一句,几乎用尽全力。
“朕来看看你最后的下场,不过事已至此,你该说出事实真相了吧!”谢连辰从不曾放下对他亲生母亲顾忧怜的思念,他一直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
“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你就永远想着去吧!我要让你永远痛苦,失去了你母亲,再失去你心爱的女人,哈哈哈,你活该,谢连辰,你活该。”苏颐春虽是谢连辰养母,可显然她从未在谢连辰身上倾注半分真心。
“你不告诉朕吗?那你可能一辈子也不能知道谢连清为何当年被父皇选为质子,为质于成虞,也永远不会知道苏清婉是因何难产而死。更不知道朕为何能登上皇位,顺理成章地成为成唐之主而不备受诟病。这些你都不知道吧?”自政变后,穆林就第一时间封锁了苏颐春宫中的所有消息,虽然苏颐春有太后之名,可实际上,她早已被囚,她不知道自己最疼的儿子死状凄惨,更不知道谢连辰为何能这般顺利拿下皇位,而不被朝中重臣诟病。
苏颐春当然想知道,她一直在痛苦,在思索,直到此刻,她自然想明明白白地走。
“你…你大逆不道,丧尽天良,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还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你真不是个东西啊!”气愤让苏颐春口不择言,她几乎要撑着病体起身。
“首先,谢连清不是朕杀的,其次,苏清婉不是朕的妻子。你若是想知道一切便告诉朕想要知道的,秘密是要交换的,对吧?”谢连辰整整衣衫,端坐在桌前,桌上是穆林刚刚端入的新茶,还散发着腾腾热气。苏颐春无人照料,早就口渴,可谢连辰却像是故意的,他轻捻茶杯,浅浅地品了一口。
“好啊,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你也可以痛苦一辈子。”苏颐春突然像是放下了包袱似的,颓然躺下。
“你不就是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就是我杀的,我下的毒,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你母亲的死与你和你的外祖父都有关系,是你们自己送走了挚亲。”苏颐春毫无愧意和悔意,她此刻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什么意思?”谢连辰忍着怒气,可捏着茶杯的手指尖却已是惨白。
“什么意思?哈,不过就是我想找个靠罢了,仅此而已,你祖父家是最好的选择。”苏颐春说得那样坦然。
“你究竟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谢连辰有些气愤了。茶杯被谢连辰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你生气了,哈哈哈,你一直以为是你父皇指示皇后害死了你母亲,所以你一直同你父皇心存芥蒂,所以你面对谢雍的让位诏书毫不疑惑,就轻轻松松给我儿让出了皇位。可惜你不知道,是你母亲太过矫情,她若是像我,从来不希冀于皇帝的爱,便能过得很好,何况,你父皇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难道只能取一瓢饮吗?是顾忧怜太想当然,怨不得别人。我只不过帮她解脱而已。所以,我就着意拉近与她的关系,也顺便就成为了你的养母,你祖父在外面奋战,功勋卓著,而我因为收养了你,就此保住了妃位,我的儿子,连清,不会像那些小嫔生的孩子那样卑微地活在成唐。仅此而已。你失望吧?没想到这么简单吧?忘了告诉你,你母亲喝下的慢性毒药还是经她告诉我的调理身子的方子改良的呢,你祖父那里不是有个精通医术的人吗,你母亲也知道药理,所以,我算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哈哈哈哈哈…”苏颐春几乎疯狂,她一辈子挣扎至此,却转头一场空,她疯狂地笑着,泪水却不由得从眼角滑落,她从未后悔,只是可惜和不甘。不过苏颐春却没有说,她对顾忧怜的恨意还始于她深刻的嫉妒,她嫉妒她的一切,家世,才华,谢雍的偏爱,以及不用倚靠任何人就能在宫中独善其身的能力等等。
谢连辰是这样震惊,这样愤怒,这是他失去心儿以来又一次经历的深切心痛,他想到了那个将他搂在怀中温柔的母亲,竟然是被眼前这个疯婆子戕害的。
“谢连辰,你痛苦吧?啊?告诉你吧,你最爱的李心儿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连清的,你要怎么办呢?杀了李心儿?哈哈哈,我告诉你,李心儿终究会像你的母亲那样失去所有希望,被虐杀于这深宫之中,我等着看呢!”苏颐春此刻几乎发狂,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是这样让人癫狂。只可惜她因为消息封锁,根本不知道心儿的离去,更不知道谢连清为了保护心儿和心儿腹中之子,向她撒了谎。
“是吗?”提到心儿,谢连辰定了定心神,“我永远相信心儿对我的感情,况且,孩子是我的,不是谢连清的,因为承恩录也是造得假的,毕竟,没有人会监督皇帝和宫妃。”谢连辰知道此刻苏颐春只是想让他震怒,让他心痛。他自不能让她得逞,至少面子上应该如此。
“今后朕再不会对谢连清怀有丝毫愧疚了,毕竟你和谢连清对朕做的一切远远超过朕的愧疚。”谢连辰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站住,你还没有告诉我连清如今怎样了?你把他杀了,是吧?告诉我。”苏颐春到底还是最在乎儿子。
“他死了,确实,不过不是朕杀的,他自杀。苏清婉你也很在意吧,她的死与谢连清有关。至于谢连清为何当年为质于成虞,他当然是替朕去的,这是祖父和父皇的交易。”谢连辰自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于是他对谢连清一直心怀愧疚,尤其是他知道谢连清在成虞的日子甚苦,这种愧疚便日益加剧,以至于他从未对谢连清设防,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
“你残害了朕的母亲,可你没想到吧,祖父怕你自己也有孩子,便对朕不好。父皇本打算选我为质成虞,祖父使了些手段使谢连清替我去了,祖父为此永远镇守边关,五年才能回一次都城。而你,你虽然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但是谢连清却不得不为质于成虞,谢连清受的苦楚是你之过,你怨不得别人。”因因果果,果果因因,谢连辰终于想明白了。看着痛苦地摔到地上的苏颐春,谢连辰只冷眼瞧了瞧便转身离去了,只留奄奄一息的苏颐春痛苦地在地上爬行,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深宫之中,终究无一人能胜,即使是眼前的胜者也是满身伤痕,苦不堪言。苏颐春想到此处狂笑不止,下辈子,她绝不做后宫女子。
就在这无尽的怨怼和痛苦中,苏颐春离去了,她离开的悄无声息,因为谢连辰还没有气度大到能够为杀死自己母亲的人风光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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