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炙烤着漂亮的纹理,肉在油光中滋滋作响,不多时香气便在空气里起伏。
芩疏月坐在烤肉店里,旁边坐着的是高兴得对瓶吹的郑英淑。
她竭力思考着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怎么就大家一起来吃烤肉了?
貌似是因为发现她和金硕珍是亲戚,同时两边的经纪人也熟识,所以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约饭了……
地点约在防弹公司旁边的烤肉店,看得出来他们该是常客,姨母出来一看是他们,很是自然地招呼他们入座。
芩疏月尽心尽力扮演一个“只顾吃饭的大馋丫头”,希望这样能够让金硕珍看出她对食物的热爱,别再开口跟她说什么话。
除开语出惊人的“长辈”,金硕珍今天的表现还算正常,不像……
夜色中暧昧的身形划过,漆黑的长廊,腰上传来微烫的温度。
芩疏月颤了颤眼睫,低头搅散自己飘忽的思绪。
二月的首尔盖着一层漂亮的雪,店里没有暖气,只开了一个老旧的取暖器,离他们这一桌还有点远。
芩疏月左边坐着郑英淑,右边坐着经纪人林妤,而挨挨挤挤地坐下来,身上倒是暖和了不少。
芩疏月吃到一半儿,犹豫要不要把外套脱下来。
还没吃完,后面只会越来越热……
芩疏月决定把最外面的厚外套脱下来。
羽绒服价格贵,弄脏之后又难洗,登山服倒是便利,但价格更是高出许多。芩疏月家里把她以前的旧衣服寄到韩国,虽然国际邮费贵不少,但是总比重新买便宜许多。
手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虽然刚才不少热腾腾的烤肉食物下肚,但现在仍然有些冷僵。芩疏月有些笨拙地把衣服解开,把厚重的外套往后用力拖拽。
外套很笨重,芩疏月坐着,两边都有人,所以不好用力。扭来扭去,出来一层薄汗,亮晶晶粘在脑门上。
芩疏月微喘着把衣服挂在身后的椅背上,下意识借力抬头。
雾气缭绕的桌对面,是那双今天在镜子里猝然相遇过的眼睛。
耳边的人声嘈杂,郑英淑似乎在开心地谈论起以往的校园时光。话过了脑子一遍,芩疏月却只来得及抓住几乎模糊的字眼。
被汗渍晕开些许的眼线,依旧是之前芩疏月看见过的模样,他压低了视线看过来,芩疏月不免又想起今天在后台,通过那个小小的电视听见的rap。
话筒被他拿在手里,像是拿了一支趁手的武器。大拇指抵在饱满的下唇上,唇齿开合间,便有无数清晰高速的词爆发。
那张能吐字清晰的唇轻描淡写地做出吞咽的动作,可能是因为进食避免不了**和咀嚼,现下裸色的口红已经掉得七七八八。
烤肉的油脂粘了一点在他下唇,连带着红色的辣椒面,像一粒嫣红的痣。
在芩疏月的视线里,那张闭合的双唇轻轻张开,而后红润的舌伸出来。
他舔掉了唇瓣上的红色。
随后那张猫一样的唇往上勾了勾,芩疏月看见主人的晦涩的笑意。
很喜欢我的嘴唇吗?
——他说。
喧闹声被隔绝成背景音,他们的对视化作更粘稠的奶油,融化成不明不白的液体。
芩疏月被烫到一样飞快收回视线,掩饰性地伸出筷子,随便夹住了什么便往嘴巴里送。
唔……
猝不及防的辣味猛地冲上脑袋,芩疏月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紧接着便是被呛得难受的咳嗽。
一杯水被递到面前,由一只漂亮的手晃着玻璃中的水晕,停留在芩疏月手边。
芩疏月顾不上细看,接过灌下几口。
混乱间背上传来触感,是不同于女性的骨节,宽大的手掌抚在后背,一下一下,顺着内里紊乱的气息。
又带着嗓子里难受得呛人的水咳了许久,芩疏月才舒气抬头。
桌上的人都在看这边,芩疏月不禁抿唇,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推了推金硕珍的手,小声道了句:“我没事。”
她抗拒的幅度很小,金硕珍能感受到她的手触碰到自己手腕的温度。隔着一层布料,她刚刚脱下棉服还微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带着女孩瘦得凸出的脊背。
金硕珍收回了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不小心。”
长辈对小辈的言辞亲昵,似乎并无不妥。
饭桌上其他的人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开始谈论起刚才未完的话题。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像蝴蝶的翅膀,在空中轻轻扇动几下,除了空气的划痕,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芩疏月又喝了一口水。
借着喝水的动作,她在杯后悄悄抬眼。
这次,对面的人没有抬头。
他旁边的人在跟他说什么,于是他低头垂眸,认真地听着。
在他的身体往前倾,展现出即将结束这场对话的瞬间,芩疏月飞快落下目光。
这场秘密的、怔忪的对视没有被其他人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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