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闹铃响起,池星晚迷迷糊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早上 7:30。
关掉闹钟,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突地睁开眼,紧接着又猛坐起身。宿醉后的头昏脑涨来袭,待那股胀痛淡去她才茫然看着四周。
李明明不知道她家地址,所以…她是怎么回家的?
想不出答案,池星晚烦躁地躺下翻了几翻,闭上眼时,忽然又想起昨晚和李明明商量好的明天出发旅行。
旅行在即,她得通知瑶瑶收拾行李才是。于是又掏出手机给池梦瑶发了几条微信。
打从从她离职后,微信都变干净了,再也不是动不动就几百上千的未读消息。干净是挺好,但也会更显脏。
微信好友申请3条。
不同的三个微信号,三种备注手法。
第一个:民警小张。
民警才不会擅自添加民众的微信。拉黑。
第二个:你好,工作需求对接。
她都离职了,对接个鬼。拉黑。
第三个:物业服务。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住房有问题,物业要么直接找池盼,要么直接上门,这肯定是假的物业。拉黑。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注销微信。
这玩意儿研发出来,就是折磨人的。
池星晚骂骂咧咧微信一番,才掀开被子起床。
今天它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收拾行李,绘制小卡人设,以及……多了解一些考研事项。
上班这几年,非名校毕业、学历不高这九个字已经被公司戳烂揉进了她的骨髓,化成了她的软肋。
她心有不甘。凭什么学历成了能力的代名词,名校成了指摘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至于司南所说的天赋与热爱……
那是她的心事,是已经沉入心底里的不甘。她不愿拿热爱去为别人的人生买单,所以她放弃了靖北美院,她要带着那份天赋沉l沦。
未填志愿,错过了第一、二轮补录,池灿坤与李桂香对此豪不在意。在他们眼里,若不是池星耀成绩不稳定,偶尔需要她代考,他们甚至不会让池星晚读高中。
就在第三轮志愿征集快要结束时,就在她以为要摆烂度过余生时,犄角旮旯里忽然蹿出一个池盼。
她说:“我改名了,以后我叫池盼。本来想把姓换掉,可户籍那不让。”
她说:“你考试出成绩了吗?报的哪所学校?收到录取通知了没有?”
高考结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成绩,问她报考学校。
她没忍住,红了眼眶。
后来,池盼将她拎走了,拎到县城某间网吧17号机位的电脑前。
她说:“未来很长,别放弃。”
她说:“报靖北吧!跟我和瑶瑶一起。”
她说:“你放心读,我现在自己做生意,赚了点钱,你学费我帮你出。”
池星晚赶上了最后一次志愿补录。
靖北传媒大学。
别人口中的非名校,却和池盼一样,是她人生的一束光,牵引着她走出了那座小村镇。
她从没觉得这所大学有什么不好,也从来不觉得她的大学不如身那些985、211,它不过是起步晚了些,项目少了点,侧重方向不同,资源倾注不够多,积累毕业精英基数不够庞大罢了。
它和它们就屹立在那,不喧哗,不张扬,教育学子立德敬业,博学竞先。
社会、企业却非要带头将它们划分出个三五九等,捧高踩低。向往顶尖学府,踩踏普通院校,戏谑低名气院校为野鸡大学。
有问题的,从来都是人。
世间学府不该被嘲笑,学历都值得被尊重。
*
池星晚走出卧室,沙发上两颗脑袋瓜齐齐转头看向她。
“星晚姐,你醒啦!”司南笑着招呼道。
“我有话要问你。”李明明一脸困意说。
池星晚怔怔看着她二人,又一顿一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卧室,百分百确认是在她的家时,才开口:“你、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司南笑眯眯起身走到她身侧,亲昵挽住她的胳膊:“姐姐早餐想吃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了,池星晚脸颊瞬间红温,她想抽出手,“你两在这坐了一夜?”
怀里的手想挣脱,司南挽得更紧了些,“姐姐是在心疼我么?”
池星晚挤出一抹笑,心里暗暗嘀咕:大半夜不睡觉,你两有病吧。
李明明看不惯二人腻歪,她站起身,直接问:“你们两在一起了?”
池星晚疑惑比李明明还多,“在一起?什么时候的事?”
李明明指着司南:“她说她是你女朋友。”
池星晚侧头看向司南,又想收回手,司南直接伸手与她十指相扣,还用脸蹭了蹭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满怀祈求。
“星晚姐,可以吗?”
许是被李明明盯着,也许是酒意还未彻底消褪,脸发红温得更加厉害,厉害到有些头晕目眩。
“可以,什么?”
池星晚温温吞吞,反应迟钝得像得了老年痴呆的八旬老太。
“做你女朋友,单方面的也可以。”
司南注视着池星晚,一双本就水灵灵的大眼睛眼波流动,带着一点期待,还有一些楚楚可怜。
李明明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留在这里是想印证司南在诓骗她,可不是留下来看她们含情脉脉地告白。
“看来,我在这有些多余了。”李明明丢下这么一句,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就要往外走。
“慢走不送。”司南及时送上祝福。
池星晚:“?”额,这司南怎么两幅面孔。
“明明。”池星晚喊住李明明:“一起吃早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李明明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砰”的一声关门声后,屋中瞬时陷入一片沉静。
几秒后。
“星晚姐。”司南轻轻喊了一声。
池星晚抽出手,并远离她一l大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司南垂下头,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池星晚没听清:“什么?”
司南忽然一头扎进她怀中,双手环住她的腰,撒起娇来:“星晚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生她气!
怎么可能!
不就是事后怕自己赖上她,跑路了么!
不就是三更半夜和庄庄拉拉扯扯后,又来招惹她么!
不就是消失大半个月,突然冒出来卖萌闹着要当自己女朋友么……
她两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前同事罢了,她才不生气呢。
“没有。”池星晚推开司南,“要没事赶紧回去吧。”
司南人刚被推开,下一秒又粘了上去,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更黏糊。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辞而别,不该这么多天不联系你。”
池星晚:“你站好。不要用撒娇打诨来耍流氓。”
司南没松手,脑袋反而往她脖颈间蹭了又蹭,“我没有~当时是看星晚姐累了一晚上,我又赶着回去处理事情,所以才不辞而别。”
“不准提的那晚的事。”
池星晚轻声呵斥一句,将脖颈间的脑袋捧开了些。
“不提,不提就是。”司南整个脸被捧变形,她嘟着嘴,糊糊囔囔,“星晚姐,难道就感觉不出一点我的心意么?”
“感觉不到一点。”
池星晚实话实说,之前她二人相处的时候,她的确未感受到司南对自己的不同,充其量就是···比对旁人多一点依赖。
司南闻言,满眼期待逐渐变成下压嘴角:“所以那晚姐姐并不是因为····”
池星晚捧着她脸的手赶紧加重力道:“说了,不准再提那晚!”
司南顿时红了眼眶,连鼻尖都红红的。
池星晚见状心口一紧,松开手:“弄疼你了?”
司南脸恢复原状,她松开抱着池星晚的手,脸颊忽然淌下两行眼泪。
池星晚莫名其妙:“你、你哭什么?”
司南埋头,肩膀一抽一抽,“是我理解错了星晚姐的意思,对不起。”
真要刨根究底的话···那晚跟司南其实没太大关系,是她自己想入非非,被自己的欲海磨掉了理智,才在夜深人静时做了出格的举动。
换位思考一下,刚大学都还未毕业的、直直的小朋友在上司家里三更半夜被女领导骚扰,这事情说出去别人都不敢信,可偏偏发生在了司南身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朋友能怎么办!任由领导欺负?那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池星晚越脑补越自责,越换位越觉得自己可恶。
“其实,该我说对不起才是。那晚我不该对你做那种事,你也不需要强迫自己来迎合,我保证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的保证还没保完呢,一旁的司南哭的更凶了。
池星晚越发确定,那晚是司南在委曲求全。
“你要觉得委屈,我可以补偿你。”
池星晚弯下腰,声音也因心虚愧疚少了几分硬气,“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你再说一遍。”司南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池星晚移开视线,没和司南对视,“我说我以后···嗯?”
唇上突然覆上一片柔软,很轻,像一片蝶翼落在唇上,没有进一步动作,只轻颤着贴着。
池星晚整个人僵住了,身子还维系着弯腰的姿势,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知是该将没说出口的话说完,还是该识趣地憋回去。
时间在此刻凝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司南才后退一步,轻声开口:“姐姐,现在明白了吗?”
摘自中国传媒大学校训:立德、敬业、博学、竞先。
故事虚构,请勿带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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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报靖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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