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那一下,她顿了顿,忽然又变了。
玫瑰将刺收了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灿烂的笑容。
……
我不太明白银枝为什么要那样看我,现下追兵应该是追不上了,暂时已经安全。我本来都已经准备向他坦白一些东西了,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我也一时语塞,硬生生把我准备好的狡辩堵在喉咙里。
……笑一下蒜鸟。
看着昏迷不醒的米娅,我一时间也有些头疼。
我承认蓝萤被毁的画面对祂的信徒来说应该会很刺激,但没想到会直接把人气得当场昏厥过去了,还是在一群虚卒的围攻中,要不是我眼尖,米娅或许就要栽在那里了。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我隐约察觉到银枝的目光几次悄然落在我身上,但我此刻没什么心力去顾及。
我感觉我的脸烫呼呼的,仿佛皮肤下有火在烧,明明自我感觉状态良好 ,甚至感觉自己能一个打七个,可我就是莫名地觉得很晕,仿佛整个人踩在棉花上似的。
“斯黛拉,你发烧了。”
我这才意识到银枝和我之间的距离好像忽然变得好近。
他低下头,脸悬在我面上,绯红的发丝如垂落的帷幕,无意间将我们笼进这个小小的只有对方的天地。
他阖上那双翡翠般的眼眸,神情带着一丝严肃,他光洁的额头温柔地抵住我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鼻息,发梢间漏下的细碎光斑在他鼻梁上跳跃,我意识到原来此刻外面正是黎明。
……怎么不用手来确认温度?
我晕乎乎地扫了一眼。
哦,原来人家的盔甲把手都包住了。
“是低烧。”他话音刚落,起身去翻找什么。
等等,你是司机啊!行车不规范……
可能是我内心的呐喊太大声了,他忽然停下来和我说道,“不用担心,斯黛拉,我已经开了自动驾驶。”
他翻来翻去,然而被几乎拆过一遍的希世难得号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药品。
“真是太令人惭愧了。”
那双湿润的绿眼睛被耷拉下来的眼皮半盖住,语气带着掩不住的沮丧。
“斯黛拉小姐,之前的你如划破黑暗的晨星,英勇地带领我们冲出敌人的包围,我真想化作温煦的春风,为你驱散每一丝苦痛……”
骑士先生开启了诗朗诵般的自我检讨。
……零帧起手怎么躲。
但好在他显然是一个生性乐观的人,他右手捶了下左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恢复了精神朝我走来,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甩甩毛发,转眼又精神抖擞地摇起了尾巴。
他想到什么了呢?
我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有点好奇地想。
“冒犯了。”
他说着,如同优雅的骑士般缓缓屈膝,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庞,掌心小心地贴住我的双颊。
“……这是干嘛?”
我朝他干瞪眼。
“我在用冰凉的盔甲为你降温。”他眼睛闪烁了一下,扬起了爽朗的笑容,“虽然只有这点微薄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啊?这也行?
我狐疑地看着他,而他神情恳切,一脸关心和正直,只是脸上看着有点红。
……美人就是美人,打了这么多架气色还能这么好。
盔甲初触的冰凉只能维持几分钟,不一会儿就和我的体温交融在一起,但我还是放松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坠入了朦胧的梦。
梦里有人呼唤着我,那呼唤声如同月光下起伏的潮,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又很近。
我竖起耳朵拼命追寻,一会儿如飞鸟在天空中飞翔,一会儿如猎犬在绿林中奔跑,最后纵身跃入幽蓝色的湖水,一束摇曳的光吸引着我,我摆动着四肢不断下潜,气泡从鼻尖咕噜噜地逃逸,却始终捉不住那串破碎的音节。
「……回来吧。」
我瞬间惊醒,额头满是汗水。
气喘吁吁地看向驾驶座,银枝在那里,我心定了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出自己已经退烧了。
我之前便命人将需要运送的物资藏在了从反物质军团到北边基地的路线上,风险虽大但也省去我们返回原来基地的时间。装货时,我摸了摸希世难得号的船舷,暗暗感叹这艘美翻全宇宙的飞船最终还是当起了牛马。
……究竟谁能逃过当牛马的命运。
不过希世难得号果真是希世难得号,银枝的驾驶技术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你有这技术,还能被陨石砸下来?”
我不可置信地问。
“……确实是这样。但「Stella之泪」的壮丽确实令人难以抗拒——那璀璨的蓝色星辉倾泻而下的瞬间,任谁都会为之驻足,沉醉在这宇宙馈赠的绝景之中……”
这艘飞船载着我们和满舱物资,在反物质军团布下的北线伏击中灵活穿梭,如一道银色闪电般冲破重围。
“马上就到北边基地了。”
银枝看起来很高兴,对他来说,这应该意味着这次危机告一段落了吧。
我看向窗外,不置可否。
北边基地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全副武装的哨兵仔细核验过我的身份,终于推开大门。
人群如蚁群般围绕着希世难得号穿梭不息,一箱箱物资在机械臂与人力协作下,正沿着传送带源源不断地送进基地的仓储系统。
在一片和谐之中,米娅醒了。
她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手指剧烈颤抖着指向那位正在协助搬运的纯美骑士,瞳孔紧缩,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憎之物。
“把这个罪人抓起来!”
在短暂的入狱篇后,我要让他俩私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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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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