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昂吞的事,我会给你和貌巴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记住,事缓则圆。”
事缓则圆。
但拓绷紧了下颚,想了又想要不是为了找你让貌巴中途把车扔下,那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样?
昂吞……昂吞……如果不是猜叔留昂吞还有用,他真想冲到汽修厂一枪崩了昂吞。
“我明白,猜叔。都是生意。”但拓生生压下这股火气,猜叔才为他和貌巴留下你,他不能也不该忘恩负义,毁了猜叔和达班的生意。
“你能明白就好。对了,婚期马上要到了,你们那个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猜叔。”
猜叔眼带笑意,仿佛一位衷心为晚辈缔结良缘感到高兴的长辈,“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从猜叔那里出来,但拓望着漆黑的夜色心中似有千斤重,习惯性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要点燃时忽然想起你不喜欢闻烟味,又把烟拿下来,捏在手里看了看,忽地用力将整支烟碾了个零碎。
碎烟丝飘落到地上,沈星看到但拓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发觉这不是个上去搭话的好时机。
刚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但拓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就望了过来,刚才碾碎烟的那只手摸上腰间的枪,“谁在那?”
沈星没想到但拓的听力这么好,举起双手从芭蕉树后面走出来,“是我、是我,别开枪但拓兄弟。”
走近之后,沈星讨好道:“您这耳朵也太好使了,我就动了一下,你就听到了。”
“芭蕉叶。”
沈星没明白,“啥?”
但拓不耐烦地解释,“芭蕉叶刮到衣服上,和被风吹的声音不得一样。你咋个站到那边?”
“我、我就是想问问昂吞的事……”
“你不要想了,昂吞不得死,猜叔留他有用。”
沈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报复,你现在已经留到达班了,有猜叔在,昂吞不敢动你。”
沈星又活了,“真的吗?那他不会给我穿小鞋吗?”
但拓压下心中烦躁,说道:“你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边,他咋个给你穿小鞋?就算猜叔派你克昂吞那取货,他也不敢在货上动手脚,他就算不怕你,他也怕山里头那些毒贩。还有啥子不明白的?”
这下沈星放心了,“没啥,没啥了,谢谢你啊但拓兄弟。”
但拓摆摆手,正要转身上车,忽然问了一句:“你是叫沈星对噶?”
“没错。”沈星点点头:“我是叫沈星。”
但拓喃喃道:“也姓沈……”
“您还认识别的和我一样姓沈的中国人?”沈星满怀期待地问:“是叫沈建东吗?”
“嗯,不是,是我老婆。”提起你,但拓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她叫沈桐,和你一样也姓沈。”
沈星脱口而出:“就是今天跑了的那个?”
但拓目光骤然一沉。
“那个……我不是有意听的,就是猜叔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阿桐只是闹哈脾气。”但拓冷冷地说。
那这脾气还真不小啊!沈星在心里暗暗地想。
不过他最好奇的一点是:“嫂子是和貌巴兄弟的老婆一起跑的吗?她俩都闹脾气啦?”
察觉到但拓不善的目光,沈星咽了咽唾沫,“我没别的意思,但拓兄弟,真的,我就是好奇。”
但拓咬了咬牙,“阿桐是我和貌巴的老婆。”
沈星瞪大眼睛,“你们两个娶一个啊?那怪不得人家跑呢!”
但拓脸黑了,“你咋个意思?”
沈星真服了自己这张欠嘴了。“我、我就是想说,没听说过兄弟俩人娶一个的。”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
这小子说的每句话都让但拓不爽,要不是有事要问他,但拓真想扭头就走。
“你也是中国的,你知道中国的女娃都喜欢啥子东西么?”
“好看的衣服、首饰、化妆品、香水?”沈星连恋爱都没谈过,上哪知道这些去?不过他估摸着,女孩子喜欢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这些都给她买了,她不用。”但拓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她喜欢看书。”
“看书啊……”沈星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那就张爱玲,三毛,这俩作家在我们那挺有名的,我估计嫂子能爱看。”
但拓默默在心里记下,“行,谢谢你噶,等我们结婚请你来喝喜酒。”
“行,谢谢啊,正好我还没见过三个人的婚礼呢!”
俩人娶一个,多新鲜啊!
沈星咧个嘴笑得正开心,忽然发觉但拓不仅没有跟着笑的意思,还咬紧了后槽牙,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没见过你们这边的婚礼,好奇,好奇。”
你泡在浴桶里想了很久,知道但拓和貌巴大概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对你放下戒心了。
走不脱,逃不掉,三边坡成了困住你的迷宫。
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婚礼,嫁给一对兄弟对别人来说怎么样你不知道,但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你自认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承受世俗的目光。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应该叫谁爸爸?
“咚咚、”
门外传来貌巴的声音,“阿桐,你没事吧?”
你回过神,冷声回答:“死不了。”
“好嘛。我就是看你这么长时间也没得声音,担心你……”
哗啦啦的水声打断了貌巴的话。
你拿起挂在旁边的浴巾围在身上,走到门口拉开门,“进来,给我擦头发。”
貌巴高兴地跟上来,“好呢!”
你坐在垫了软垫的木凳子上,把手里的毛巾递给貌巴,态度十分冷淡,“轻点,别把我头发弄断了。”
“放心,绝对不会噶!”貌巴兴冲冲地撩起你的长发,看到你颈后的伤痕,脸色微变,“阿桐,你这里咋个弄成这样噶?”
你摸了一下,不甚在意道:“被树枝刮了。”
“疼不疼噶?怎么也不跟我和哥说?”貌巴一脸心疼,把你的头发拢到一边,和受伤的地方分开,然后大步朝门口走去,“我去给你拿药膏阿桐。”
你看着貌巴匆忙的背影,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噎得你心口酸胀。
这算怎么回事啊?
但拓推门进来,看到貌巴蹲在你脚边,姿态亲密地握着你的脚踝,迈进门口的脚顿住。
貌巴没察觉到但拓的停顿,“我哥,你回来了?猜叔这么晚找你为哪样事噶?”
但拓的目光飘到你脸上,“啊,没哪样。油灯说这两样东西是你落到车上的,喊我给你拿回来,你看看是不是你嘞?”
貌巴回头看了一眼,“是呢哥,先放那吧,厨房给你留了饭,还是热乎的,你克吃吧。”
“不要紧,回来的路上吃了面包。”但拓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走过来问:这是咋个?”
貌巴回答道:“走路太多磨起嘞,涂上药就好咯。”
但拓见你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就知道你还在生他的气。
“那我先克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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