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在兖州昌邑府邸处,本与荀彧在论事。他觉得荀彧有熏香之习,屋内有一博山炉正袅袅出香。陈宫早知道,原本昌邑府衙里没有,只是荀彧来处事了,曹操便特意寻得好博山炉,唤人给府邸里放上的。
说起来他,荀彧名义是司马,实际上操控的事情很多,如建计、密谋、匡弼、举人等,哪怕是先前就为曹操做事,现下深受曹操信任的谋士陈宫,也知荀彧此人聪颖沉稳能处内政,对曹操来说很重要,在曹操这里,荀彧是一个可以说一不二的存在。
“且不道了,渴了。”陈宫的桌面放一杯具,里边盛的是水。他一饮而尽,把杯放置桌上,方才再看向荀彧,直接问:“寿张令程昱上任了。我先前只是知道这人,现才认识,原是和荀司马截然相反之人,你温润君子,与人为善;程昱此人却性情刚戾,与人多忤。虽我荐的边让气傲,不肯来,可司马举荐此人,又是为何?”
陈宫颇为了然些面相,他觉得程昱此人过于刚戾。当日见程昱时,他本是想程昱也是东郡人士,就与他打招呼,却被他瞥了一眼,道一句不必多劳,直接就走。陈宫不服,又问他吃食用度,程昱却道活着能呼吸饿不死,语气冷淡,颇为不耐烦。陈宫没见过这样的人,当下气愤。然后听说,他就去找荀彧面谈了,也不知荀彧是怎般的好性子,不被他气到。不过也是,程昱怎这般容易摸清楚了荀彧的地位?
想来更是,程昱此人和荀彧真是截然不同。荀彧来军中不算久,久不得夏侯惇、曹洪,可军营上下,无不敬仰于他,有将军见了他就直接停下唤他‘先生’,这莽夫都给了他礼数。不过也是,荀彧温润如玉,何人不喜他?
“我其实早年便认识仲德了,他是可成大事之人,性格是有偏颇,也是无妨。”荀彧正一边看手上的公简,见荀彧提及程昱,便笑了放下手中的书简,与他谈事:“是你提醒了我,明公打算把州治北迁回去济阴郡鄄城,我们需与仲德同行回去。”
“希望如此吧。我知道,也正是因为去鄄城,我这才和荀司马过来整理文书,此事不便假于他手。”又看完一卷的书目,陈宫放在了桌面的另一边,面露忧色,道:“你我是安逸在后方,可主公却在外作战。他本在匡亭,不想陶谦率军攻入兖州南,主公去讨伐,不知是否顺利。”
陈宫一心惦记曹操安危,不知得前方是什么情况。他本想曹操也是性情豪爽,是至情至性之人,又以他为友,他也为他担忧。上次黄巾军之事他听说过,若非是鲍信为他战死、大军赶到,唉!九死一生,孟德也是不易,只望前方一切稳妥。
荀彧心里清透,他知晓陈宫心系曹操。陈宫为曹操谋得兖州,大功归他,二人原本也是从事,他也事事知晓些。或是真性情之人,心心相惜,自曹操入主兖州,便称公台为友。荀彧低头笑,把角落的一方公文取来,缓站起身朝着他走去,便把公文递给他,与他说:“顺利。公台怕是还未来得及看军报,现下已经攻克徐州十余城。”
“当真!”陈宫闻言却大喜,说道此是大好事,治地多了,这乃主公之资本也。随后便打开公文,细细看上边的字,又好生赞了一番。
荀彧笑而不语,回去继续处理公文。其实,他并没有特别欣喜的意思,他仍手握着简卷,样是看文书,但字不入心。他总觉得,徐州牧陶谦或是会做出些不寻常之事,凡蚕食者,作茧自缚多也,陶谦非极恶,其治下州非多民怨,明公此行,其实应当见好就收。
谈及治理,当今的兖州昌邑啊,荀彧忽然想起来一件未了之事。
“对了,公台,我闻边让回了陈留。”
荀彧轻握手中的书卷,半掩面,就与陈宫说:“不如这般,你先不急随我们回鄄城,可去陈留一趟。我知你无遇挫而弃之意,他人在陈留,而陈留太守张邈是明公友人,你或可寻张邈相劝。至于其他事情,我和夏侯惇将军会商议好。”
“善!文若知辱而不怨,乃惜才之人也。”
陈宫抚掌大笑,当即说‘好’。荀彧曾被边让所指责,却不计前嫌,仍为大业去寻边让,其实也中陈宫的本意,谋大业者,不拘小节也。陈宫欣喜若狂,正欲多言。
恰此时,夏侯惇推门进来,他是新任东郡太守了,此事领事来协荀彧去鄄城。夏侯惇进来之前,他耳朵尖,早听清楚了陈宫的话,觉得稀奇。
荀彧见夏侯惇进来,便起身与他相作揖,随后和他说公文快整理好了,请他叫人先搬。
行,这当然不是什么事情,那就等会。虽是等待,但夏侯惇心里想得多,他多瞥了一眼荀彧,却发觉荀彧泰然自若处理事务,面容一如往常温雅,并没有心悸的意思。奇了,夏侯惇觉得荀彧这样的人还会被侮辱?可别是和大哥有关,夏侯惇干脆一直挂念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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