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七点,千秋在生物钟下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小小的奇怪了一下,她记得她是在蒹葭床边的地毯上睡着的……
怎么醒来时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千秋想到睡着以前,只有乌念在卧室里,那就肯定是他把她放到床上来的。
想到这里,千秋的心沉了一沉,旋即释然——她是小姐,乌念是佣人,把她送到床上是他份内事儿。
她便也不再挂心,跳下床去看蒹葭的情况。蒹葭仍在沉睡中,所幸并无发热迹象,千秋便也就稍稍放心。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笑了一笑,提醒自己要开心一些,便打开了房门。
谁知一开门便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散发着玫瑰香氛的怀抱。
千秋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抬头一看,果然是萧处斋。他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看起来也是洗过的,湿漉漉的披在背上。
不知为何,千秋竟觉得心中如小鹿乱撞那般惶恐不安,刚刚扑到萧处斋怀里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就这样抱紧他,永远也不分开”。这样的自己真是糟糕,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她和萧处斋是决计没有可能的。
千秋咬紧下唇,正想道一句“早安”便离开,不料萧处斋却盯着她,千秋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如爬过千万只蚂蚁般难受。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一句“你看我做什么”,萧处斋微微俯下丨身,冰凉指尖抚触她的面颊,滑到她的唇角,勾起手指抹去她唇角逸出来的一点唇膏。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望着两颊绯红的少女:“下次注意一点。”
“……谢谢。”千秋讷讷的,更多的是女儿家的羞涩不安。她低着头从萧处斋身边匆匆过去,直直奔向楼梯。
萧处斋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方才收回目光,踏进了房间。
房间里落地窗半开,雨后格外清新的空气透过窗户吹进屋内,吹散了沉闷了一夜的复杂气味。薄纱窗帘扬起,好似少女纯白轻薄的裙摆。
萧处斋走到蒹葭床边,撩开床帐,窥见少女沉静安详的睡颜。他骤然感到鼻头一酸,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床边。
他自虐般的反复地咬着下唇,眼中雾气弥漫,颤颤巍巍地闭上瑰丽双眸,仍然无法阻止眼泪溢出。是她差点受了伤,他却觉得这明明没有伤害到她的一切深深地刺穿了他,好似在他身上成千上万的被放大了。百爪挠心,几近毁灭。
萧处斋慢慢地抬起手,握住了蒹葭柔弱无骨的小手,又慢慢地把它贴在了他的脸上。感受着她变得微弱无比的气息,他低低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受了惊吓。
对不起,让你差点受伤。
对不起,我没用到还需要你多加思虑来保护——
你已经保护过我那么多次了,这次是最后一次。
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但是,还是好抱歉,我差一点点,就要失去你了。
萧处斋垂下头,好似在膜拜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对着沉睡当中的少女,玫瑰帝王垂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却沦为过去对家的走狗,然他绝对不会再贪图安逸而忘却本分,他要为了保护他的神而重新加盖上一层华美而血腥的斗篷,玫瑰帝王终于归来。
从此以后,我做你的萧处斋,别人的玫瑰帝王。
……
不知在床边跪了多久,萧处斋方才抬起头,站了起来。
原本雾气氤氲的玫瑰双眸中,已然一派清明。小指留恋的勾着蒹葭的小指,萧处斋又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出了门。
站在走廊上,萧处斋再次拨通了唐晓翼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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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龟岛,圣斯丁学园。
因着凌晨时分的焰火大会与(搞砸的)马戏团表演,圣斯丁学园慷慨的取消了第二天上午的前两节课,学生们大可以优哉游哉的在宿舍睡到日上三竿再去上课。
老师也宽容,第三节课索性自习,偶尔有几个睡眼惺忪的学生走进教室,说声“老师好”便坐下了。有的玩手机,有的看书,有的小声聊天。
三年级(A)班的自习室里,此时只零散的坐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靳千秋。
晨光曼妙,窗外两三花枝纷披,清香随风飘入室内,淡淡的阳光落在少女纤细的小手上,衬得那肌肤愈显白皙娇嫩。她半侧过脸,不经意间垂了一缕黑发,长睫卷曲,粉唇微抿,手中捧着一本《春琴抄》。
她穿着一件乳白的一字领上衣,灯笼袖设计,衣服胸前印了一只小白兔子,蹲踞在浅粉淡蓝的绣球花丛中,仰头模样十分憨态可掬。往下是浅蓝的高腰牛仔短裤,露出修长洁白的双腿,穿着一双白色万斯运动鞋。少女大抵是洗了头,长发微湿披在身后,时不时抬手拨动发丝,不经意的小动作亦有万种风情。
三年级(A)班的其他学生见了她,皆是怔愣。她是秋谣,还在礼堂演奏,还被校草——大家内定的——唐晓翼公主抱抱走了。这么几条也够她在圣斯丁火一把了,虽然她已经够火了。
自习室里维持着诡异的宁静。终于,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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