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是不有点太黏你了,还真喜欢上你?”司夏也摸摸这猫头,就被转过头来,咬了一口。
直接要破皮,还低声颤抖嘶吼着,有点应激的用前爪一抓,小臂上多了几条血痕。
“小幸!”商则宸语气很冰冷,神情更冷,然后看到司夏虎口处的血口和手臂血痕。
楚衡也有点急“我等会再跟你算账。”然后熟练的去到柜子里拿药箱。
小幸知道自己惹祸了,在角落蜷缩着身子,看着有点可怜。
楚衡半蹲在地上,将他的手给抓着,另一手给喷酒精消毒,也没太注意力度。
毕竟在部队,伤是一个比一个严重,这点伤口,连包扎都不用,不过楚衡这种属于从小不怕疼。
但他显然在以己度人。
商则宸看着这伤口都觉得有些疼,直接将纱布还有药酒给拿过来,倒点酒精在纱布上,将周围的血迹给擦干静,动作比起楚衡轻了很多。
“会有点疼。”头也没抬的将待着酒精的纱布给按了下伤口,没多用力,止住了抓伤处渗出来的血为止,才凃上了药酒。
看着这动作,楚衡忍不住吐槽了句:“不至于,我之前严重十倍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毕竟,在楚衡看来,这种伤口,再迟一点,伤都好了。
而且部队里,不死就是轻伤。
商则宸眉毛一颤:“受伤很能耐是吗?值得骄傲?”表情有点阴郁,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剪了一小部分的纱布,用胶带固定,包扎在伤口上。
“小宸,楚…他受伤是为了别人。”司夏忍不住替楚衡辩驳了一句“他的伤,的确可以算是荣誉,还挺值得骄傲的。”
“跟楚不能比是矫情了些。”
听到司夏这话,楚衡皱了下眉,刚想说他没这个意思。
就听见商则宸缓缓的开口。
“为了谁都好,死亡也好,受伤也好,这些都不是荣耀本身,只是正义或荣耀本身的附带品。”
“正义本身的附带品?”楚衡低声喃道,那些光荣负伤,光荣牺牲又是什么?
“那些以经牺牲了的人,真的可以用一句轻飘飘的附带品来解释。”
楚衡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对方。
“小时候听说,有多少英雄,为国家,为人民牺牲。那些人民警察,缉毒警,军人。每天都身处为危险之中。
有的死亡在新闻上只给出一串冰冷的数字,我觉得上面的数字减少一个就好。
因为将视线再聚焦在这数字之一,再将这之一衍生到社会关系上,他有家庭,有亲友,有爱他的及他爱的人。
我就觉得牺牲这事对他身边的人来说太血淋淋。
他家人,或者他同事也许会想,早知道再小心一点,早知道当时不让他去,要是行动再快一点,这些牺牲是不是就不存在。
有时候社会会对他们家人说,他是个英雄,那些英雄的家人会想,宁愿他不当这个英雄,宁愿他是个普通人。
他们会为他是英雄感到骄傲,但更多会感到悲伤。
他们希望他们的英雄活着回来,然后对他说,我为你骄傲。
牺牲的人,少一个就好,这种悲剧,再少一份就好,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为减少牺牲而努力。
我希望,牺牲能少一分,受伤能少一点,当英雄也当得更安全一些。
那些英雄本身就是荣耀,是骄傲,不需要牺牲,受伤来证明。
当然,最重要的是,受伤的话,身边的人很难过,因为你眼中的一点小伤,在你喜欢的人眼里会被无限放大。”
他这段话其实是说给楚衡听,正因为知道他身处在危险之中,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提醒他不要去习惯危险,习惯受伤。
要是,再周全一些就好。
要是,不是他们推我一把,那死的也许就是我。
左边功勋谱,右边烈士谱。
往往是无数个一念之间造成的。
你们走,什么钱,我不要这些东西,我只要我孩子回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楚哥,我啊,有孩子了,打算干完这个月就回去。
楚队,要是我死了,我的遗书帮我处理了,别让我家人知道。
楚哥,你说要是我牺牲了,我家人会为我骄傲吗?我还挺想当一回英雄的。
就算不牺牲,你也早就是英雄了。
楚衡的眼神是游离的,手中的香烟缭绕,夹烟的看随意搭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认真听他的话,头微垂,发稍遮过眉眼,眼睛无焦聚的落在地下一点。
好像整个人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不出来,也不让别人走进去。
很独,又很薄,那是不属于少年楚衡的,那是自己还没去认识,没去见过的楚衡。
“你?”司夏想问他些什么,被商则宸一个禁声的动作。
去吧台倒了杯微烫的热水,然后贴在他手心上,顺手夹走了他手中快熄灭的香烟。
楚衡被掌心传来的温热给烫了一下。
这水太烫,又说这举动太烫了,也太亲密了。
这种措不及防的举动,但由于太过熟悉,他没反应过来。
等思绪被拉回来,反应过对方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错失了反应的时机。
“你,为什么说这些?”
“只是刚好想起。”商则宸的表情太坦荡“还有一点,我还挺怕疼的,司夏的伤,我都看着就疼。”
“你用那种习惯受伤,觉得受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我很生气。”
“还有,很难过…”
太越界了,楚衡都忘了这是对方第几次越界,可是,推不开,完全不想推开。
听他说难过的时候,心里被针扎了一样,有点酸酸的。
楚衡叹了口气,看着他,也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小孩,不要喜欢我,会很难。”
“如果逼紧了,我会跑。”
“太过了。”
司夏知道,这是楚衡的警告,楚衡的世界有条线,如果一但超过,就会毫不犹豫退开。
所以他才一直小心翼翼去保持着这个距离。
商则宸没有回他这句话,而是将视线落在司夏的伤口上,说道:“这伤要打疫苗,医院应该还没关,先去趟医院。”
楚衡:“我送你。”
“太晚了,还是明天我自己去。”司夏握了下手,垂下眉看自己的手:“你处理伤口的样子很熟练,是经常处理?”
“经常帮邻居一小孩处理伤口,他人特没良心。”
“老是哪里危险往哪跑,老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天受伤,我在一旁心惊胆颤,他倒好,一点都不放心上。叛逆起来时,想直接打断腿关家里。”
“我也挺讨厌熊孩子。”楚衡有同感的说道。
商则宸:“………”
还挺没自知之明的。
又见他继续说:“之前跟小屁孩同住了一个月,有好几次忍不住把他送人。”
孩子?是严析的孩子?
“我想不出来你跟孩子相处的样子。”司夏说。
“那小孩有点喜乐无常,安静时很安静,就在那看书,但有时会干些坏事来引起周围人注意力,但很多时候又沉默。”
商则宸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他查到的一点东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即有点严肃的说。
“孩子的性格是比较固定的,一般喜怒无常的,或太过不正常的安静沉默,看看家族有没有什么精神病史之类的。”
“什么意思?”楚衡皱眉,转念想了下,那孩子的母亲是在精神病院里,神色一冷:“我是一年前去住的。”
“我去打个电话。”
“妈。”
商则宸听到这称呼,神色微征,直直的看着站窗边打电话的楚衡。
然后整个身体在颤抖,眼泪不停的落。
一旁的司夏被吓到,想说些什么,只见小孩对他摇摇头,只是咬着牙不出一点声音,眼泪一直落。
“妈,我这没事,你知道的,对了,星星还好吗?”
远处传来楚衡的声音是不同以往的,是带着讨巧的,有点乖。
身边的小孩身体颤的太厉害,像是所有的压抑和悲伤的情感一泄而出。
很可能会哭晕过去。
他把小孩揽过来,拍着他的背。
商则宸将头埋在他腿上。
司夏只觉得小孩全身都在颤,不断哭,无声的,爆发的。
楚衡只是打个电话,他哭什么?
然后他想起,很粘他的猫。
熟悉的相处方式。
还有以前楚衡提起过的。
我会调咖啡,当初我和他学过调酒,还有咖啡。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理想主义者。
在他面前,我永远像个小孩。
所以,不要喜欢我。
旁观者清,连楚衡都没觉得,他在这小孩面前很特别。
司夏一下子觉得那些年都徒劳,跟本没法去比较。
自己对楚衡的爱跟本不是一回事,楚衡跟商则宸这两个人压跟融不进第三人,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接受,如果接受,那只不过是对方在向你妥协了。
不是努力方向错,而是没法努力,这两个人是一体双生,就算不认识,但一相处还是空气一样理所应当然。
……
司夏抚着他的背,直到他身体慢慢平息,呼吸逐渐平稳,紧崩的身体开始放松。
他揉了下脑袋:“不哭了?”
商则宸坐了起来:“我......”
“别哭了,我不会哄小孩。”手心放在他发梢上:“哭的快断气了,看着都心疼。”
继续蹂躏着他头发“别哭,我打算放弃楚衡,认你当弟弟,我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弟媳吗?我发现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也不错。”
商则宸把头闷在他肩膀上,闷闷的喊了声:“哥。”
“......”司夏哭笑不得:“你倒是顺杆上棍。”
“怎么突然想开了。”
“..........你还真给喘上了?”司夏完全没想到楚衡的白月光这副模样,乖时乖的要死,但这张嘴。
“行,哥,是不是终于发现有一个优秀的弟弟,比要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要好。”
“我是怕你哭死过去。”司夏揉着他头发:“别难过了。”
“我只是”商则宸想了下,好像委屈,难过,好像一下自己和世界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一瞬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家人真的不见了,自己真的只剩一个人的实感,这段时间的所有情绪被爆发出来:“嗯,我很难过。”
“为什么放弃?你为他做了很多。”
“我不是早说过,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那你知道比竹马更有杀伤力的是什么?”
“什么?”
“天降的竹马。”司夏看着他,定定的说道。
商则宸眨眨眼,然后想了一遍:“........听着很惨,的确没胜算,很及时止损。”
司夏:“........”
司夏想打人。
商则宸:“怎么知道的?”
全世界只有楚衡不知道的剧本?
不,是全世界助攻的剧本。
楚衡认不出是因为别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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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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