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和这一世加起来,洛景澈都没见过蒋玥茹这副模样。
她身着朴素,妆容之下面色青白,还有那根本藏不住的微红眼眶,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可怜,苦楚动人。
昔日装点得颇为华丽的寝宫如今也物件寥寥,看上去颇为冷清。
洛景澈自踏进殿内便皱了皱眉。
“……朕说过,你是后宫唯一的主子,”洛景澈冷声道,“朕实在想不出你将自己作得凄苦兮兮的理由。”
蒋玥茹面色一僵,眼睛一眨泪就落了下来。
“……陛下真的错怪妾身了,”美人落泪,梨花带雨,“妾身只是……思念家人。”
“妾身知道,妾身的家人犯下大错,陛下没有赶尽杀绝已是网开一面,”蒋玥茹望着他,一副强忍着泪水却又控制不住的模样,“可是陛下,妾身此后……再没有家人了。”
“妾身唯一的依靠,只有陛下了。”
话说到这里,她更是哭得难以自控。
这几句话,倒确实是她的真心。
蒋玥茹是蒋家旁支的女儿,一直不受重视。可此女还颇为好高骛远,攒足心思想着嫁给洛景诚好攀上高枝成凤凰。
未曾想,真龙天子没嫁成,被迫嫁给了自己。
蒋先或许是对她承诺了什么,才让她在宫中既是眼线,也是加害地呆了这么些年。
今时今日,一切都换了模样。蒋家倒台,对于如今的蒋玥茹来说,未来确实是惶惶一片。好在她如今倒是看清了形势,立马便来想着心思讨好他。
“……朕承诺过你,”洛景澈看向她,“你只要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朕绝不会亏待于你。”
蒋玥茹僵硬着勉强一笑:“是……”
她费尽了心思才把人请来,又好一番表演。她自认容貌不说是倾城倾国,但也足够出众,偏偏这人却硬是如铁石心肠一般无动于衷。
……甚至,自己进宫都这么久了,皇帝别说过夜,看都不曾来看过她。
蒋玥茹心中油然而生一顿委屈。她悄悄抬眼看了下坐在对面的皇帝,却正好被他冷冷淡淡的一眼扫过。
这一眼虽没什么情绪,却让蒋玥茹心中微动。
……不说别的,她这夫君的模样,倒是万里挑一的好看。
思及此,她倒也没什么好再顾及的。蒋玥茹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陛下今日能来,妾身真的很高兴。”
“……还望陛下,以后能常来坤宁宫。”她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举了小酒杯,一饮而尽。
洛景澈著筷,看着在他桌前曾出现过的几样清淡小菜,却几乎没有胃口。
……宫里的吃食,他至今都难以入口,更何况还是皇后宫中的。
见他不动筷,蒋玥茹笑容更是勉强:“陛下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这是妾身亲手做的几样小菜。妾身不知道陛下爱吃什么,私下里派人去问了问陛下身边伺候的宫人,”蒋玥茹小心翼翼道,“陛下……不会怪妾身吧。”
她这般坦诚直言,模样又甚为惶恐,洛景澈反而沉默着举起筷子浅尝了一口。
其实味道还不错。
蒋玥茹难掩脸上喜色,脸上也有了神采:“多谢陛下,妾身敬您一杯。”
洛景澈手指微动,接了这一杯。
一口清香甜酒下肚,倒是颇为熨帖。
蒋玥茹小酌了两杯,见他面色稍缓,却仿佛话匣子被打开了般絮絮叨叨地和他说着话。
一会是她看的话本,一会又是宫女毛手毛脚惹她生气的故事。她一边讲着一边悄悄看皇帝脸色,却见他虽不曾表态,却也仿佛真的在听一般没有打断。
清荷本来站在门口候着,见二人气氛和谐,轻笑着拉了安顺走远了去。
安顺心中稍有疑虑,却见清荷促狭着朝他眨眼:“难得娘娘和陛下有这样好的氛围,咱们可别扰了他们。”
酒杯见了底,故事也听了一轮。天色已晚,洛景澈揉了揉额角,准备起身了。
蒋玥茹急急起了身道:“陛下这是要上哪里去?”
许是酒香有些贪杯,洛景澈头有些微痛:“不早了,朕先回御书房了。你且歇息吧。”
蒋玥茹心下微冷。她见洛景澈执意起了身,勉强一笑道:“……妾身送您。”
她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洛景澈身边,手悄悄抚上了他的衣领:“……陛下。”
自起身后,洛景澈本还算清醒的头脑一瞬间如炸开花般欲裂,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蒋玥茹搀扶了一把,他甚至差点栽在桌上。
……然而更糟糕的是,从蒋玥茹手抚上来的那一瞬,他的体内便仿佛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烧成了一片。
他眼前发黑,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了蒋玥茹的手!
蒋玥茹骤然被他一推,自己也差点没站稳。她眸子微沉,却见洛景澈面色微红,眼神已隐隐失散,于是忍了又忍,换了副带笑的模样:“陛下,您醉了。”
这个状态,绝不是普通的醉酒。
“……你下药?”洛景澈喘着气,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哑声道。
蒋玥茹心思被点破,僵硬了一瞬却又马上强撑着道:“妾身怎么会想害您,只是一壶助兴的酒罢了。”
洛景澈自觉状态不妙,颤抖着吐出几口热气便要撑着转身去寻安顺。然而几乎还没走上两步便觉得心头那把火仿佛直直烧到了头顶,烫到灼人。
蒋玥茹看着他眼神逐渐涣散,心下终于稍稍安定了些。
这次她没再犹豫,一步步将人向内室引去。
“陛下,”她微微仰头看着身前面色酡红已快要不省人事的皇帝,在他耳边轻声道:“妾身只是想要个依靠。”
此举虽险之又险,但她若能一举得子,往后余生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殿中红烛熄了两盏,帷帐也随之缓缓落下。
烛火熄灭的一瞬,安顺余光扫过,眼皮子跳了跳。
此时他不再犹豫,直直朝向殿里而去。
清荷见状急忙拦了他:“安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呀?”
“陛下和娘娘……这般,不是水到渠成的好事吗,你,你……”清荷红了脸,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安顺快步走到殿门前,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从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喘息声。
他生生止住了步伐,脸上出现了极为纠结和犹豫的神情。
然而此时身后传来一小太监急急的脚步声:“安公公,有要事禀报。”
……
明明身体已经很热了,但却还是有人仿佛在点火般触碰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洛景澈更觉难耐。
即便身体已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但身处陌生的环境仍然让他无所适从,隐隐抵抗着身侧这人的摆布。
……但他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有股难言的**在他体内愈烧愈热,这是他两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折磨。
……真的好热。
好想……
理智完全崩塌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了室外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
至此他意识彻底模糊,整个人如溺毙的鱼一般昏了过去。
坤宁宫殿门被一脚踹开来,衣衫半褪的蒋玥茹浑身一颤,撩起帷帐便要骂。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人模样的时候,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声。
“你……你怎敢擅闯内宫!”蒋玥茹又惊又怒,几乎叫破了音,手忙脚乱地扯过一旁的被子往身前捂。
明月朗自踹开门的那一瞬便被眼前一幕激到几乎全身血液逆流。
这疯女人几乎未着衣衫,半跪在洛景澈身前,正要俯身凑上去。
床榻之上的洛景澈胸前衣襟凌乱,面色潮红,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全透着红,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半阖着眼皱着眉无力动弹,只指尖还在颤抖着。
明月朗只看了一眼便狼狈收回目光,看向蒋玥茹的眼神骇人得像在看一个死人,一字一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谁给你的胆子碰他。”
蒋玥茹被他的眼神吓到不敢动弹,却见明月朗沉着脸伸出手一用力,竟是一把将她用来掩体的被褥掀开了来!
“啊——”蒋玥茹尖叫出声,一瞬间羞愤欲死。然而明月朗竟是一眼都不曾看向她,直直掀了被褥后,三下五除二地将床上另一个人裹了起来。
蒋玥茹扑下床抓起衣衫裹紧了自己,只见明月朗一把将床上人抱起便要离开。
“……你敢带他走!”好事未成,又被人闯了寝宫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蒋玥茹面色扭曲地发出尖锐的叫喊,“你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
怀里抱着人的明月朗步伐微顿,他压着暴怒的情绪最后盯了一眼蒋玥茹,随即,薄唇轻启:“你算什么东西。”
蒋玥茹呆坐在原地,发丝凌乱如同疯妇一般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
怀里人极烫的身躯即便被被子裹着也掩盖不住。明月朗步履不停地将人带回了寝宫,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也烫了起来。
被好生放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洛景澈微微睁开了眼。
明月朗垂眸看着他含着水光的潋滟眸子,喉结微动。
洛景澈意识仍不太清醒,皱着眉,看着明月朗的眼神有几分委屈和茫然。
他因为热和难受又开始微动,整个人挣扎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明月朗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起身,此刻两人挨得极近,他盯着洛景澈的眼睛,声音有些哑:“你可以让我去叫安顺准备冷水和药。”
洛景澈懵懂地回望他。
“……或者,”明月朗仍然紧紧看着他,嗓音低沉,“你也可以选择我。”
话说到最后,两人鼻尖相抵。
洛景澈红着眼,反应很慢。明月朗没动作也没起身,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鼻间萦绕着两人有些乱的呼吸声。
明月朗半垂了眸子:“……要我吗?”
洛景澈阖眼,颤抖着向上微微用力,轻轻吻在了他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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