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外套,再戴上了帽子口罩,他在门口听了一会,确定此时家门口没有路过的虫后,迅速开了门。
拿出以前训练时候的灵活身法,轻巧地越出了铁围栏。
向着早就记在心中的清吧地址疾奔。
清吧离别墅并不远,这也是艾尔斯能够冒险出门的一个有利原因。不出十分钟,艾尔斯就到达了这里。
他进去的时候,周围人纷纷侧目,不为别的,只因为艾尔斯的装扮太离谱了。
厅里卡座上三五好友的都想一块去了:虽是晚上,却也是骄阳如火的夏日,再凉也不至于戴帽子口罩吧,这不得闷死?
艾尔斯也才尴尬地意识到自己的打扮有点突出,四周看了一圈,没看见熟人,便稍微放下心把它们摘下来。
往里走,艾尔斯很快就看见了赫西。他正在跟调酒师聊天,盯着调酒师手里的酒杯不错眼,跃跃欲试的。
果然是年纪小的活泼雌虫。
“赫西,我来了。”
赫西一歪头,眼睛瞬间亮了:“哇!长官您真的来了!”
“别叫我长官,叫我名字就行。”艾尔斯把帽子口罩放身旁的高脚凳上:“我好想听你说军部的事情。不过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只有五十分钟时间。”
“嗯,长……艾……艾尔斯,等一下马上。”赫西跟旁边的调酒师说了一下,对艾尔斯道:“咱们去包间,那安静一些。”
“嗯。”
“艾尔斯,你知道吗?自从你一年前不来上班,我工作都没激情了。”赫西嘟着嘴,把包厢里自带的一瓶玻璃饮料起开挪去对面。
艾尔斯原路推了回去。
他怕身上沾上气味,雄虫会闻出来。这是他有史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他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好吧。”赫西看他不喝,自己拿过来喝了一口:“后来茜伊也不来了,听说也是嫁虫了,嫁了个什么玩意儿,挥霍无度就不说了,还——”
“赫西。不许私下议论雄虫。”艾尔斯说:“若是被联邦随机捕捉到了,没你好果子吃。”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
赫西又喝了一口:“你当初在军部多么闪耀啊,当时我刚入职,听说分到你手下历练后我高兴地几夜都没睡着觉。”
“不说远的,就说最近几年你的那几次征战,全是大获全胜,我羡慕极了,成天跟在你屁后记心得,学经验。”赫西攥着瓶子的手微微发紧:“可是你为什么就嫁虫了啊?!”
“……赫西,我的岁数到了,联邦的匹配命令你也知道,咱们雌虫只能遵守。而且我的精神海也不平稳了,需要雄虫的安抚。”艾尔斯沉默了下,陡然带上些让人不易察觉地笑:“但是意外的是,雄主对我极好。”
“好什么好!?”赫西用瓶子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他都把你送去惩戒所了,你受那么多苦,这还是对你好?”
艾尔斯原先的确是不报任何幻想,觉着独自在惩戒所的牢房内自生自灭就算了。可是在他绝望之际,雄虫还是让他回来了。
然后给予了他此生从未想过的温柔与耐心,以至于给了他今天敢做出背着雄主偷溜这种事的勇气。
这搁以前,艾尔斯绝对不敢动这样的念头。
“赫西,别这样说。现在雄主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从来没听过有雌虫会过我这样子的日子,真的。”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跟你透露一个小八卦。”赫西绕过桌子坐近艾尔斯,小声:“我跟你说,远方战事告捷,拉戈萨上将要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这次回来还带回个小雄虫,听说是在战场上捡的,你说稀奇不?”
“雄虫?”艾尔斯惊奇地挑挑眉:“还是捡的?”
“可不是,当时我听说了还不信呢。”赫西说:“战场上光剑不长眼,咱们雌虫的羽翼吹毛断发不在话下,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捡虫子,还是雄虫?!太不可思议了。”
“结果是真的,这次拉戈萨上将回来就会给他带回来。”
艾尔斯点点头:“我长久地不在军部,这次是不是拉戈萨上将代表帝国与异兽族之战?”
“是啊,异兽族几番挑衅,得寸进尺。”赫西越说越激动,突然站起来义愤填膺道:“上次他们还在帝国安插了间谍,煽动民众发起暴/乱、发布一些不实言论,还好帝国监控严格给发现了,我们实在不能忍了!”
“啊,那时我陪雄主参加……宴会,微微听说了点。”艾尔斯讲:“拉戈萨上将精通战事,运筹帷幄,他在军中时我就很敬佩。”
“这次终于要回来了。”要是……算了。
“唉……”赫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回去。
“赫西几点了?”
“啊,八……呦看不清。”赫西往墙壁上挂着的唯一的壁灯那凑,仔细辨认着:“奥,八点二十六——哎呦!”
噌地一声,脚滑的赫西猛地向前倒去,眼见着额头就要与桌子亲密接触,艾尔右手斯拦了一下他的胸,左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天,这什么地,忒滑——”赫西还没吐槽完,被扶得动作一僵。直勾勾地往门外瞅。
艾尔斯瞧着不对劲,也疑惑地回头。
他咯噔地一下钉在原地,浑身不能动弹,只感觉浑身的血往脚底跟窜。
门缝外,沈琢阴沉着脸,看着赫西狼狈地挂在艾尔斯身上,艾尔斯的一只手还可疑地放在那个陌生虫子的胸前。
艾尔斯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但感觉嗓子眼好似吞了一块烙铁,说不出半个字。
他当初敢出来,也设想过万一雄主发现了会怎么样,最轻可能是罚跪,最重也就是鞭笞,这跟他长久挂念的军部事宜相比,他觉得他可以用这些换。
但是他没想过,这一幕会让雄主看见,这么……奇怪的一幕。
一个已婚雌虫怎么能跟别的雌虫肌肤相贴呢?这已经不是一个越矩可以囊括的了。
沈琢在门口呆怔了半晌,突然动了。艾尔斯的心陡然颤了一下,他刚要挣扎着起身膝行到雄主身边,却见沈琢竟然回身往出走。
沈琢觉得他要去外面吹吹凉风,平复一下心情。
***
他在路边踢了好一阵石子,故意磨蹭半天,好留时间让艾尔斯好好想想怎么哄……哦不,是解释。咳……怎么解释。
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沿着人行道回家。
一进家门,家里安静的过分。沈琢眉头一挑。
——没有人来迎接,按照沈琢设想的,最不济最不济艾尔斯也得过来揪着衣服诚恳认错才对吧。
结果什么都没有。
沈琢把钥匙啪地一声往鞋柜上一拍,在心里怒斥了艾尔斯一百个来回,真心觉得雌虫胆肥了!
“雄父。”小宝揉着眼睛站在楼梯上:“雄父您回来啦?”
“啊,小宝。”沈琢心里那点小生气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散了瘪了,他轻着语气:“是不是雄父吵到你了?是雄父不对。”
“没有,雄父。”整个别墅黑沉沉的,小宝摸索着下楼梯,刚走了一步沈琢就急忙叫停:“别下别下,宝万一摔了怎么办?”
沈琢三两步就摸着黑跑上来,一把抱起小宝,搂着怀里软乎乎的小东西,声更柔:“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我睡不着,每天晚上雌父都会哄睡的,今天没有……”
“啊是这样啊,你雌父啊,今晚有点事耽误了呢。”沈琢抱着小宝往屋里走:“今晚雄父哄你好不?雄父比雌父哄得好多了呢,不信你试试?”
小宝就算再小,也是个雌虫,基因里就带着对雄虫的敬畏。何况艾尔斯耳提面命要侍奉雄父,听雄父的吩咐。小宝真不敢让雄虫劳累。
“不不,小宝自己睡就好。”
“你自己睡多害怕,你雌父不在,今晚就我顶上。”沈琢把小宝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从另一头上床去,骄傲道:“雄父还会讲故事呢,讲你没听过的‘白雪公主’好不好?”
小宝眨了眨大眼睛,雄父说的那个故事他没听过,他好想听。
“那……那雄父就讲一会儿。”小宝乖乖地躺在枕头上:“一会雄父渴了我给您倒水。”
“嗐呦真乖呀,宝。”沈琢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小宝的鼻尖,摸着小宝柔软的棕发:“雄父这是什么好命啊。”白捡这么个好大儿。
沈琢一边讲一边拍,小宝很快就睡着了。
沈琢后来也有点困在旁边眯了一会。
结果真的被小宝说中了,他后半夜渴醒了。沈琢半撑着给小宝扯了扯薄毯子,开门出去。
摸着黑来到对面,开自己卧室门的时候还故意做出点不虞的表情,就等着艾尔斯扑过来哄。
结果门开,沈琢当场石化。
他超级不可思议……
因为艾尔斯根本没回来,卧室是空的!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沈琢把卧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个遍,终于想出了那个成语:夜不归宿!
他这副表情做给了空气看。沈琢不信邪,把二楼无论大房小房都打开看了一遍,根本没有艾尔斯的身影。
这下他确定了。不信也得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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