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墓外,山际那片仍有亮光的天空中伸出一大条长长的厚重乌云,宛如一条横在空中的黑龙,又似乎是一条黑色天河悬于天际,将山林和湖面笼上了一层阴影。
雷电交加,雨点却半滴都不落,几个人搭起了帐篷,大保也将登山头盔上的射灯打开,这才有了些许光亮。
墓道还是没有挖通,大保最后费力地挖了一下,就把铲子丢到一旁,不干了。
“再加把劲,很快就挖到了。”一个看起来挺敦厚的中年人给大家鼓劲。
“马的,挖挖挖,我都挖了一天,到底要挖多久!”有人把手中的铁锹狠狠一扔,往地上一坐,不满地抗议着。
“反正他们给钱多,就当成是在工地搬砖了。”那个中年人看得开,干活倒是又快又麻利。
可术业有专攻,大保瞅了瞅自己的鸡翅膀,他是技术型人才,可不是来干苦力的。
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一股飓风拔地而起,一架直升飞机悬浮在上空,大保的领带被吹得乱飞,迎风猎猎作响。
“这种鬼天气,还坐直升飞机,这是什么神经病,不怕被雷劈吗?”大保仰头望去,不觉汗颜。
……
直升飞机没法降落,只得放下长梯,几个身影顺着长梯落到地面上。
大保瞧见为首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你难道不知道BOSS那边的情况已经不能再耽误,这么磨磨蹭蹭的!”
久未露面的曼珠沙华终于现了身,“我当然知道,可这事急不了。”她语气虽然不悦,可脸上依旧是面具般的微笑,“再说了,如果我有过错,BOSS自然会责怪,何必你来越俎代庖。”那抹笑不到她的眼底,暗暗透着一股阴鸷。
“要不是我抽不开身,BOSS怎么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曼珠沙华拢了拢皮草披肩,抬眸睨了一眼,“那你就要去问BOSS了。”
大保在一旁听八卦,心里不禁猜测道,莫非这个雇主快死了?
脚底猛地一震,整个地面在下陷,有几个人被摇晃着跌倒,大保心下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地道通了!”那边突然响起一个雀跃的喊声,众人欢呼起来。
原来被这么一震,土层倒是被震开,露出了黑黢黢的盗洞口。
一个壮汉打头阵刚要钻入盗洞,一颗脑袋却先一步从盗洞钻了出来,时不时发出类似鸟鸣的嘶叫。
“这是什么东西?”壮汉被吓了一跳,旁边有人拿手电筒照去,竟然是真的鸟头。
众人伸头望着那只挣扎的怪鸟,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个头很大,长着弯钩状的喙。
尤其那两只凸出眼眶外的眼珠格外怪异,就像两颗白色的乒乓球一样,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卧槽!”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鸟是瞎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全部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只怪鸟,也不敢上前。
怪鸟费力地旋转着脑袋,泥土被它扑腾着溅了那个壮汉一脸。
过了半天,它终于从洞里挤了出去,冲天而飞,眨眼间消失在云端。
就在此时,数以百计的白眼怪鸟从洞里钻出,齐齐振翅高飞!
一时之间,怪鸟覆盖满整片天空,众人举头望去,黑压压一片。
风越来越急,覆盖住天空的大团黑云被飓风搅动,中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临近黄昏,却不见太阳,万道血红的霞光从黑云的缝隙中穿了下来。
漏洞形环壁的空气似乎也在急剧流转,呼呼生风,到处都充满了不详的气息,好像世界末日就要降临,风声俨然是万千铁骑冲锋而来……
头顶掉下来纷乱的碎石砸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崩塌。
“捉紧我。(抓住我。)”湍急的水流瞬间淹没了甬道,水没过眼睛的一瞬间,柒抓住了阿七的手。
阿七无法说话,只能急忙反抓回去。冰冷包裹住全身,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压力让他连动动手脚都困难。
阿七奋力睁开一只眼,瞧见柒紧抓他的手,脸上菱角分明的轮廓因为咬紧牙关而更加锐利。
很快四肢就抽筋似地痉挛起来,水带着可怕的黑暗自四面向他覆压了过来。
水涌入鼻腔,又冲又辣,阿七觉得自己心跳慢慢减缓,头发胀,肺开始疼起来,抓住柒的手渐渐使不出力。
头磕在石壁上,登山头盔的灯也坏了,他顿时感到额头留下温热的液体,耳朵里嗡嗡嗡地乱响,就像塞入无数蜜蜂。
水还是把两只交握的手冲开了,阿七用力闭住呼吸,身体却在迅速往下沉。
阿七在水里胡乱扑腾,轰鸣的潮水声将他吞没,将整个人吞没。浪涛一个接一个地打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
全身的气力在这挣扎的举动中渐渐流失,人在水中找不着平衡,就跟惊涛骇浪中的一根浮木没什么区别,只觉得天旋地转七荤八素,手脚四肢被冰冷的水包围,眼皮越来越沉重。
呼吸困难到了极限,眼前一黑,感觉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意识都模糊起来,朦胧之间,他听见有人在喊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仅仅是一瞬间,一束混沌的天光照在眼皮上,他浮上了水面。
才接触到新鲜的空气,阿七呛得一通乱咳,大概是憋的时间太长,肺部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像是在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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