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藏着秘密,他对那个夜晚的事记忆深刻,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惶恐兴奋激动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压抑了太久,所有感情随着血液一同奔涌而出,心底的疯狂不断叫嚣着,理智也在那一刻闭上了嘴。
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仿佛是一个借口,终于落到了他的面前,在擦身而过之际,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把它抓住……
或许他是想借这个机会逼自己,逼自己走出这一步,可阿七把那个夜晚的事都忘记了,他忍不住再次退缩。
人是会欺骗自己的生物,有时候在愧疚或者面临无法接受的事物时,他们会找理由,会选择回避。
“大脑是有保护机构的,它会下意识封锁记忆,改变记忆……”一楼那家小诊所居然还用录音机那么古董的机器,那个身材魁梧的医生坐在竹躺椅上,显然不是蓝星人类,长得像熊又像猫,扇着一把蒲扇,听着磁带。
柒瞧了一眼,提着一袋食物,来到二楼,回了家,却发现阿七不在。
他把那袋食物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出门,在走廊上遇见了白。
“柒哥,今天回来得好早。”白笑着迎上来。
柒一言不发,径直绕开她,下了楼,朝院门走去。
白看着柒远去的背影,眼神有种细微的变化,是冰冷如雪的目光,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只手环通信器……
今天生意难得的好,上午都没闲过。送走一个客人之后,阿七拿扫帚清理地上的头发,期间直起腰,听到骨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抬手锤了几下,像个小老头。
大保拿走阿七手里的扫帚,扫了起来,随口问道:“阿七,昨天怎么了?柒说你生病了?”
“额……”阿七坐到小凳子上,眼神游移。这件事还真不好说,打算糊弄过去。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上次那批货……”他余光扫见大保,忽然打住了,指了指外面,“出去聊。”
大保认得那人是上次说介绍工作的,眼皮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阿七,你真的……”
阿七却截断大保的话,“放心了,我去去就回。”
阿七抄着口袋,晃晃悠悠地走出去,跟那人说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阿七知道他帮那人偷藏的东西是什么,但要维持生活,也只能暂时这样,何况他只是在边缘溜达,不处在漩涡当中,应该没事吧?
他把钱揣进衣兜里,侥幸地想着,瞧见柒站在路对面看着他,忽然有点心虚。
等柒走过来时,那人已经离开了。
柒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是谁?”
“就是以前一起挖过矿的,可能你不记得了。”阿七吊儿郎当地摆摆手。
“老板,剪头发。”柒和阿七说着话,那边有客人上门了。
“好的,马上来。”阿七扬声应道,小跑过去,“客人,要剪什么发型啊?”
阿七站姿吊儿郎当,塌着肩,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给客人剪着头发,时不时稍稍弯下腰,跟客人搭话,曲起的后颈拱起漂亮的弧线,竟然撩得人心痒痒的。
柒坐在阿七的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表情沉着平稳,却感觉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正等着时机上前一口叼住那截脖颈。
被人注视的感觉太过强烈,整片后背都像被火燎过一样。
阿七回头,只瞧见了柒,他困惑地挠了挠后颈,又继续干活。
忙了一天,关店回家,煮了晚饭,他们一起吃了,坐在窄窄的单人沙发上看电视。
“啊啊啊……慢点……啊啊啊啊啊……”隔壁传来令听众血脉偾张面红耳赤的声音。
气氛有点诡异,阿七一脸扭曲的颜艺表情,“这也太豪放了吧?还没过九点就开始夜生活了?”
阿七将电视的音量开到最大,还是抵挡不住这穿脑的魔波。
不是吧,这样都行?服了!阿七翻个大白眼,放弃般地往沙发里缩。
那噪音越来越激动**,他们两人几乎靠到一起,肩膀紧挨肩膀。
从宽松的卫衣领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锁骨。
柒一直沉默着,眼眸的颜色渐渐变深。
阿七发觉自家靓仔有点不对劲,扭头看他,坏笑地扬扬眉毛,“靓仔,你是不是……”
“……”柒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不动声色的。
阿七用手肘碰了碰柒的肋骨,一脸我懂的猥琐微笑,“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啊,需不需要我回避?”
“不必。”柒冷声地说,他确实想起了那个秘密的晚上,但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平时能够压抑住的情绪,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动摇了。
柒暗自攥紧了拳,眸里情绪几经变换,逐渐幽深。
阿七托着下巴,好奇地打量了一圈柒,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阿七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好笑地拍了拍柒的肩膀,“那我去洗澡了。”
这房间实在太小,连个像样的厅都没有。就在阳台上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浴室,不隔温,也不隔音。
紧闭的门里透出一点热气,以及朦朦的白噪音似的水声,仿佛一切都寂静了,鼻端隐隐约约有股香皂的味道,当然这只是错觉……
太阳从云海后头蹦出来,坑洼的道路,成堆的垃圾,破旧的建筑,一家普通的发廊。
“这个月快到底了,才挣了那么少,交了房租就没钱了!不是说新时代的人都喜欢那种没品味的杀马特发型吗?”面前是摊开的账本,嘴里是燃烧的雪茄。大保坐在柜台上,一只翅膀按着计算器,不满地抱怨着。
阿七坐在理发转椅上,双手搭着扶手,脖子倚着靠背,眼睛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问:“大保,你说什么工作来钱快?”
“阿七,你在说什么?你是准备下海了?”大保弹了弹雪茄的烟灰,抬头瞄了一眼。
阿七的脚一蹬地,转椅旋了半圈,正对着大保的方向,他前倾着身,“我和靓仔住那间房子下个月也要交房租,万一到时候拿不出钱,就只能睡大街了。”
“要是我知道什么挣钱工作,我自己就去干了。”大保心不在焉地说,想起什么,顿了顿,“阿七,你之前不是帮那些人藏……”
阿七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大保的鸡嘴,“嘘”了一声,目光朝门外警惕地扫视一番,才放开手。
大保愣了一下,很少见阿七那么紧张的样子,有点犹豫地问:“……不挣钱吗?”
“不多,不过够我和靓仔每天吃的,存不下钱。”
想起最近疯涨的物价,大保叹了一口气,“不如你和柒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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