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汉靠在废弃屋的铁皮墙上,百无聊赖地打量来来往往的人。
这个破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也没什么乐趣可言。
流浪汉伸个懒腰,心中盘算着,明天是不是去买票离开第十一区。
这个时候,两个小孩灵活地挤过人群,往这边跑来。
“站住,抓住他们!”前面又出现几个壮汉,直直朝两个孩子扑来。
其中一个小孩挥刀抵挡,动作干脆利落,反应迅速,几刀将两个壮汉砍伤,可是更多敌人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另外一个小孩瞧见弃屋,眼睛瞬间明亮起来,机敏地拉起同伴往屋里一钻,还把铁门关上了。
那混混的头领走到铁门前,脸色铁青一片,低声咒骂了一句,示意小弟们退后,抬腿往上狠踹几下。
铁门剧烈晃动,锈迹斑斑的锁头不堪暴力,被踢开只是时间问题。
“这位朋友,乜事啊?火气不用那么大,那只是两个小孩子啦,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是小事就算了吧!”流氓汉不咸不淡地劝道,一张板平的脸瞧不出表情。
混混头子看了流浪汉一眼,胡子邋遢,厚嘴唇,死鱼眼,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穿着露肚脐的破烂T恤衫、花格子大短裤和大拖鞋,单手抄着口袋,落魄之中带了几分桀骜不驯。
“滚开,哪里来乞丐,敢管我的闲事!再多说一句,老子连你一起打!”混混头子叫嚣着,拎起一根从地上捡来的铁棍,用力敲击着铁门,其余小弟也纷纷上前帮忙。
流浪汉本来也不想管,转身离开,纯粹看不惯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冇似样,细佬哥都虾。(不像话,小孩子都欺负。)”
这话像是引爆火乍弹的一根火柴,旁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满脸愤怒的混混头子就领着小弟怒气汹汹地朝他冲来,手上还拿着各种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甚至还有拿折凳的。
在路人的惊呼当中,几十个人顿时在废屋的铁门前打成一团,然而很快就只剩下绵绵不绝的哀嚎声。
那个流浪汉站在倒地的混混之中,颇有几分睥睨群雄的气势。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抬起一只手,蜷缩成拳状,然后弹出一根小拇指,挖了挖耳朵……
“哇哇哇——!”一颗小脑袋从屋子侧边探出来,上方绑着小揪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那个小孩惊讶地眨眨眼,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能不能教我?”
“我不教别人的啦,打来打去好麻烦的。”流浪汉看了看小孩,“对了,你不是在屋子里的吗?”
“我们从后门出来的。”小孩指了指废弃屋的后面,另一个拿刀的小孩正从那个方向走过来。
“那边那个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啊?”流浪汉盯着他认真端详一番。
只见他也抬眼瞧过来,穿着还算干净的衣裤,一张小脸还有点孩子气的婴儿肥,眼神却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幽深缄默,太过锐利,仿佛两把刀子。
感觉是根好苗子,就是戾气太重了。
还没等好苗子出声,那个小孩就立刻替同伴回答道:“他叫柒,我叫伍六七。”
柒和阿七都是从孤儿院逃出来的,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小孩子也没有别的维生手段,阿七就去捡垃圾,偶尔卖点东西。柒则去刷经验……啊不,是猎一些动物,拿皮毛牙齿换钱。
晚上也没有住的地方,在垃圾场附近找艘破运输艇,摆几件别人丢掉的家具,就是他们的家了。
听说流浪汉没有住处,阿七还积极地邀请流浪汉去他们家里过夜,不过流浪汉拒绝了。
“阿叔,晚上留在外面很危险的。”
流浪汉懒洋洋地摆摆手,走远了。
其实拒绝也不是全无道理,垃圾场十里飘香,那味道的酸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陈年脚皮也比不上。
要不是为了捡点值钱的,谁愿意去那个鬼地方,除了老鼠、蟑螂、苍蝇以外的动物也不会轻易靠近,这反倒形成了意想不到的屏障,增加了安全性。
柒和阿七一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上,把臭气格挡在门外。
里面是没有窗的,运输艇的窗和通风口,包括破洞都被木板钉死了,只在最顶上开个口子,做成烟筒的排放口,方便生火。
他们俩个也不会煮饭,熬了一锅肉汤,食物的馨香总算掩盖了臭味。
空间挺大的,加上东西少,显得十分空旷。头顶挂着腊肉,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灶火映红他们的脸。
“要是我像那个阿叔那么厉害,是不是就能很多钱了?”阿七蹲在地上,笑嘻嘻地说,拿手肘蹭了蹭柒,“到时候我们换个大房子,再也不要住在垃圾场旁边了。”
柒坐在小木板凳上,一言不发地往灶底下塞木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饭,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他们在漆黑的夜里,蜷缩进睡袋聊天。
阿七说到一种叫电视机的东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脑补晚上一起看电视打发时间的情形,也许屋里还亮着灯,不像现在仅靠着微弱的灶火照明。
两个孩子畅想着未来,最后听着远方的狼嚎声,进入了梦乡,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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