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靓仔,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阿七回到家,冲柒招了招手,咧开一嘴白牙。
柒正在往灶台下面塞木柴,抬头瞧了一眼阿七。
自家这位靓仔就是这种脾气,阿七对此已经很习惯了,不觉得自讨无趣,或者有别的负面想法,还过去帮他烧火。
“靓仔,今天晚上吃什么?”阿七往案台上看,只看到了几棒玉米,还有土豆。
“米不够了。”柒解释着,语气照旧听不出什么感情。
米不够了,只能靠这些来充充饥填填胃。
幸好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破是破了些,却是无主的,当初华叔花了很多钱修整,勉强能住,防御什么的就别想了。
他们也不用交房租,省去了一笔钱,不过吃喝这些是绝对省不了的。
阿七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明天提前问发廊老板要工资,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
阿七提前预支工资被店长拒绝了,就算他死皮赖脸的一顿口才输出,也毫不管用。
怎么才能弄到钱呢?阿七吊儿郎当地倚在发廊门口,考虑别的生财之道。
却见高大魁梧的型男同事把一位富婆送出门,富婆笑眯眯地将钱塞进他的衣服里,顺带好好地揩了一把油。
阿七伸长脖子瞧了瞧,等富婆走远了,好奇地叫住了同事,“这位大哥留步,她怎么给你钱?”
同事告诉他,这是小费。
阿七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开始积极投身工作当中,可他把嗓子都说冒烟了,把下巴都笑脱臼了,才拿到十几块。
大保顺道来看看阿七,听说了这件事,想当然地说:“你不下海,能拿到的小费就是那么多了。”
“这是什么鬼规定……”
当阿七真的考虑起下海这件事,他不由得皱起眉,莫名地想起在孤儿院里的那间小房间,以及曾经发生在那里的事,恐惧在心底最深处像黑色潮水一般疯狂涌出,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
“阿七?”注意到阿七的神情不对,大保喊了他一声。
阿七回过神,收敛起那些情绪,“没什么,就想起一点事。”
“你们很缺钱么?要不然我借你一点,不过我也不多。”说着,大保掏出二十块。
阿七:“……”
聊胜于无,最后阿七还是收下了。
他们说话间又来两个客人,大保告辞走开,阿七一脸灿烂地笑着招呼,“欢迎光临啊,两位美女!”
一位女顾客往前迈了一步,端详着阿七,“哎呦,那么小的孩子也来干这行了?这算不算聘用童工?长得挺嫩嘛!”说着,她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脸。
草,女流氓,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阿七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其实女顾客只当他是小屁孩,没有别的想法,掐完就松了手,娉娉婷婷地往里面走。
她的女伴倒是对阿七很感兴趣,“小弟弟,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啊?”
“美女,我不提供那种服务的喔。”阿七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不过我可以给你剪头发。”
“那有什么乐趣,还是你害怕了吗,小宝贝?”
小宝贝是什么肉麻称呼?看来这个美女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不过他纯洁的灵魂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阿七摸了摸鼻子,眼神游移,“美女,这不好吧,三年起步的。”
“有什么关系,这种事不是讲究你情我愿吗?”她故意压低声音,语气之中透着若有若无的诱惑,还抛了一记媚眼,“我可以教你大人的乐趣。”
这对青少年来说,太刺激了吧!阿七差点喷出鼻血,咽了咽唾沫,努力组织语言,“呃,美女,其实呢,我是个正经人,卖笑不卖身的。”
“这是不好意思了?姐姐我有的是钱,要是跟了我,保证你吃香喝辣的。”
居然拿这个来考验他?阿七内心的天平摇摆不定,最终还是……
“抱歉了,我很有原则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视角里,一个人观望了一会儿,目光从古怪的服饰转到了少年的脸上,眸色渐深,随后安静离开……
傍晚回到家,阿七留意到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喝了点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院子里有一处草垛,暑气未消,晚风带了些凉意,吹动树叶沙沙响。
阿七双手枕着后脑勺,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有点湿润的茅草上,眼神涣散地望着闪烁星光的夜空发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七扭头一看,柒坐到他旁边,坐在草垛的边缘。
阿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柒扯着皮,忽然听到柒说:“当刺客能挣很多钱。”
“不过当刺客很危险的,靓仔你可别想不开。”阿七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向柒。
只见柒支起一条腿,一条腿自然垂下,手肘潇洒地搁在曲起的膝盖上,仰起头望了望夜空。
阿七拧起眉头,“你不会真的要去当刺客吧?”
柒没有回答,只是侧了脸,拿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睛看了一下阿七。
阿七眉头拧得更紧,郑重地说:“靓仔,我知道你是很厉害,要是遇上更厉害的……”
“没有更厉害的。”柒截断阿七的话,眸底辨不出喜怒,幽静得没有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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