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个壮汉,他追到拐角处,瞧见一个穿紫袍、戴兜帽的人走过来,起初也不留意,猛地一扫那人的脸,随即狞笑起来,“小子,你以为换件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
紫袍人伸手扯了扯帽檐,狐疑地抬眸打量那个壮汉,目光锐利清冷,“我认识你?”
壮汉下意识后退半步,定了定心神,冷笑出声,“小兔崽子,装得挺像啊?”
壮汉一面说,一面攥紧短刀,下一秒,惨叫声从巷子里传出来……
没追来?伍六七回头瞅了瞅,发现那个壮汉和紫袍人打了起来,壮汉被打得嗷嗷叫。
确定自己安全了,伍六七吁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
这年头居然还有活雷锋!伍六七才想过去感谢他,他却抬脚走了。
“喂,英雄,我请你喝茶当是谢你的!”伍六七冲他背影挥手喊了两声,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口。
七:“……”果然是做好事不留名么?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晚风透着一股凉意。
东西没吃多少,又跑了一段路,肚子饿了。
伍六七想起那盘还没吃完的干炒河牛,感觉有点可惜,摸了摸兜里的钱,决定先去找点东西吃。
他在路边的售货机买了一瓶汽水,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摊牛杂摊前。
摆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老伯瞧见伍六七,笑眯眯地攀谈起来,“小伙子,你找到你的亲人了吗?治失忆的费用还挺贵的,你又没有正经的工作。”
伍六七一面叼着汽水吸管,一面漫不经心地说:“我这种四冇青年很难找工作的,还是混日子比较适合我。”
“小伙子,不如来继承我的铺子吧?反正这锅这推车也破得不成样子,卖掉也不值什么钱。”
伍六七愣了愣,抬起头,“老伯,你不开牛杂摊了?”
“我儿子前几年被人炸断了腿,天天吵着要装义体,去年存够钱了,检查却发现有排斥反应。医生说这种普通义体产生排斥反应的几率不大,可偏偏……”说到这里,老伯叹了一口气。
伍六七皱眉看着老伯,各种想法在心里打滚,最终还是没出声。
老伯继续说:“我住的地方要拆迁了,上头的人来催过好多次,虽然我也舍不得,但规定就是规定,况且给的补助也不少,我想把房子卖了,和老伴要移居去殖民星,那边挣钱容易。”
“那就祝一帆风顺了。”伍六七扬扬嘴角,低头盯着面前那碗牛杂,嘴角的弧度随即被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给抚平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闻到就会让他流口水的牛杂,今天突然没什么味道。
吧唧吧唧地嚼了肉,咽下肚之后,咕咚咕咚地喝完了汤,伍六七朝老伯招招手,离开了牛杂摊。
第五区繁华热闹,道路两边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或者还有男人。
因为他今天的衣着很普通,被那些招揽生意的男女当成是没钱的穷小子,反倒逃过一劫。
伍六七双手抄着口袋,轻松地哼着跑调的曲子,眼角却瞄见一个基佬紫的人影。
这个人好像……有点熟悉。
待伍六七认真望去,人影眨眼之间不见了。
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吗?可是他想不起来,自从三年前,在医院里苏醒那天开始,就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
虽然现代医学是有办法治疗,但是这个费用相当可观,总之不是目前的他可以负担的。
即使这样,他还是在努力存钱。毕竟人要是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一张招聘广告被吹过来,结结实实地糊到伍六七脸上,他拿下来一看,竟然是某特殊服务场所在招男服务生。
至于是不是真的当服务生,这个有待考究,但是这个工资是真的高。
某人盯着广告,差点流下一串晶莹剔透的口水。
不行,人不可以那么堕落的!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广告的纸面上,那片发皱的深色渐渐晕染开来……
伍六七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边。是干的,不是他的口水。
很快又一滴水珠落在广告上,原来是下雨了。
不到一分钟,天地已然分不开,空中的河往下落,大水倾盆而下。
伍六七随便在商店里买了一把伞,撑着走。雨太大,伞不顶用,衣服湿透了,布料黏糊糊地紧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不过还是回了家,伍六七走到楼道,瞧见一个人站在那里等雨停。
他穿着紫袍,戴着兜帽,静悄悄地立在屋檐下,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这次伍六七才认出他来,原来是那个紫袍人。
楼道里太昏暗,斜对面那家洗头房的灯光透过雨幕漫过来,这暧昧银粉色的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站姿笔挺,微微垂着头,看不清长相,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小半张脸。
“哈喽啊,这位靓仔,是我啊,你还记得吗?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
伍六七扬手向他打招呼,他只是抬眼一瞥,并不回答,继续低着头。
那件紫袍湿透了,水滴顺着脸的轮廓线条滑落,在灯光之下反射着银色,这一切竟然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伍六七托着下巴看了看他,把伞递过去,“靓仔,你要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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