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宛如往上游曳的白鱼,被风吹散,或是被水汽打湿。
烟头加速燃烧,两根手指夹着烟,轻轻弹了弹。
香烟掉落下烟灰,才离开就已经失去了温度,点点坠落的红光明明灭灭,落到雨水冲刷过后的路面上,变为粘稠的灰烬。
一路光华璀璨,两道背影并肩慢行,与路上寥寥行人擦肩而过。
电梯到达了楼层,对开的金属门打开,自家的门也打开。
在这种夜晚,两个人都喝了一点酒。浮起几分醉意,距离拉近,身上缭绕着的香烟味也被无限地放大。
屋里没有开灯,外面的灯光映入卧室,拉长两个人的淡薄影子。
霓虹夜景晕开涟漪般的旖旎光圈,斑驳陆离的色彩反射在落地窗上,虚虚晃晃,花了人眼。
桌上放着一只金属打火机,还有两杯加冰的酒,显然没有喝完,杯底还剩浅浅的一层。
酒精禁锢了一部分理智,全身的细胞都有了思想,脱离了意识,脱离了控制,疯狂地跳动,像要冲破血管,冲破皮肤,冲破所有的阻碍,完完全全地,将全部的精力都燃烧殆尽,只留下一个空壳。
后背贴着冰冷的玻璃,呼吸出的热气却在彼此间缠绕不化。
皮肤上罩着一层薄汗,凝结的汗珠随着呼吸律动微微闪光,在额头上滚动,滑过脸侧,凝聚在下颌,又顺着脖子往下滑。
刺目的光芒暴涨,是一艘飞艇照来光束,正好映照到彼此的眉眼上。
柒瞧见阿七的脸,眼里并不是全然的清明,沾了些朦胧的水汽,还有懒洋洋的率性随意。眼角向上挑起,他飞扬的眉眼带着一丝孩子那样的狡黠,嘴角也勾起一个弧度。光束照在他的发丝上溶溶一片,缓缓流淌着金色。
在那束稍瞬即逝的光里对视着,阿七也直直地望进那双深沉的眼瞳,眼底似乎燃着火。
“靓仔,你还、还玩得挺花。”带了些许喘息的声音气息不均,听上去有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吐息萦绕在耳边,裹挟着一些**辣的酒气,露在头发外的耳尖红透了。
即使知道是单向玻璃,不知道是感官过于刺激,还是因为对象是眼前这个人,竟然有一丝没来由的紧张。
紧贴的胸膛之下是心脏跳动的频率,意外和自己的契合,仿佛能听见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呼吸粗重,灼热的气息互相传递着,似有若无地缠绕着,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巨浪慢慢退去,随之抽走了仅剩的力气,更湍急的潮水袭来。
“等……等……”深深呼出一口气,平稳了气息,阿七想说什么,只能闷哼一声,再也说不出第三个字。
仅仅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窗,就是这个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彻夜狂欢……
阿七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爬起床,想伸了个懒腰,却感觉腰上一痛,嘴里骂骂咧咧地开始问候起某个扑街仔。
然而才骂了几句,卧室的门推开了,正主走进来。
阿七瞪圆了眼睛,“你怎么没走?”
“赶得上。”柒将目光落在阿七身上,想了想,加了一句,“我煮了早饭。”
“我老婆真贤惠。”一听有吃的,阿七立即来劲了,眼睛眯成月牙。
“什么?”柒转头望向阿七。
迎上柒的目光,他转为干笑,打算装傻,“额……我有说话吗?”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流泻进来,因为生物钟,柒准时醒来,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的阿七睡得像死了一样,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迹。
他拧住阿七的脸使劲掐了一把,竟然没醒……不过手感不错,挺软和的。
衣物散落一地,床单也掉到地板上。柒把床单卷成一团,连同衣物统统塞进洗衣机里,再到厨房去弄早餐。
他没有用过阿七家的厨房,摸索了一阵才熟悉。
卧室里有响声,知道是阿七醒了。
他一进去就见阿七挠着那个乱蓬蓬的鸡窝头,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看到他还一脸震惊,“你怎么没走?”
柒的听力很优秀,有听到阿七喊他老婆,不过怎么说,当然不会有开心的情绪,但也没有不爽,感觉很平常自然。
两个人吃完早饭,柒上班之前,阿七笑着跟他说再见,那抹笑回想起来,感觉有点阴谋得逞的意味。
自从遇到这个人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迅速得他令根本来不及阻止,或许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去阻止。
他早就应该放下一些东西,拣起一些东西……
到了警局,同事说昨晚凌晨三点时接到一起新案子,柒查验资料,去了现场,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头顶的三撮毛欢快地摇晃着,那人咧开嘴角,“嗨,靓仔!”
柒没想到阿七真的接受了局长的招安,成为局里外编人员,专门处理关于情报和黑客方面。
“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情做,有我陪你工作,开不开心啊?”阿七勾着柒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
“犯罪现场禁止撒狗粮!”鸡大保发出强烈的抗议。
“不会吧,阿sir,这都要管?那他们呢?”阿七立起大拇指朝左边撇了撇。
鸡大保望过去,只见某只红牙绿毛和他亲爱的师姐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空气中漂浮着某种粉红的甜腻气息。
“……”鸡大保无语中。怎么到处都出双入对的?为什么工作时间都要被情侣秀到?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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