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冗长纷乱,他被困在其中,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才从深度昏迷中逐渐苏醒过来。
恢复知觉之后,首先感觉到手臂的疼痛。稍微一动,骨节处响起嘎嘎的声响,强烈的疼痛从腕口顺着神经末梢传来。
伍六七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神智混沌,身体沉重,耳朵里嗡嗡地响,像一口沸腾的油锅。
他怎么又住院了?支起身的伍六七动作一顿,后知后觉才意识,为什么是“又”……
“阿七,你终于醒了!”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鸡大保提着果篮,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走到病床前,“这几天因为人工生命中心负责人的那个案子,回收队忙得要死要活的,大家抽不出时间来看你。这篮果是他们买的,托我给你带来。”
“人工生命中心?出了什么事?”
“失忆了?”鸡大保放下果篮,刚掏出雪茄的手微微一抖,瞪大眼睛看着伍六七,“阿七,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大保,你开玩笑呢?”伍六七凝视着窗外,语气漫不经心,“那个什么人工生命中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鸡大保沉吟片刻,才低头叼住雪茄,忽然想起这里是医院,又将雪茄收起来,咳嗽两声,“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声音却不直觉地低了下去,“没死就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当然了,算命佬都说我是属男主角的,哪有那么容易就领便当。”伍六七笑嘻嘻地说,忽然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
怎么好像这段对话似曾相识?绞尽脑汁也只能回忆起模糊的片段,心头又空又乱,视线不自觉地移向窗口……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入,光束里浮动着轻盈的尘埃,四下泛滥的白光令病房里如同一张过曝的照片。
“那么快就出院了吗?医嘱说再观察一天比较好。”年轻的小护士看了看病历,出于关心而建议道。
“放心了,靓女,我的恢复能力可是很强的,手续都办好了。”伍六七说着话,将所有东西全塞进背包里,往肩上一摔,对小护士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靓女,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小护士表示了婉拒。
“又泡妞!阿七,动作快点!”鸡大保在门口催促。
“就来,马上走!”阿七冲小护士挥挥手,抬脚走出病房。
回家放好背包,一人一鸡去附近的烧烤档吃吃喝喝。
夜市铺火,酒气醺风,周围热闹喧嚣,阿七若有所思地望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大保,我感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一只鸡翅膀搭在阿七肩头上,用力地拍了拍,“想太多了吧?这世界上,人最大的痛苦就是1G的大脑装了2G的烦恼。”
“有道理。”阿七盯着眼前一杯浮满泡沫的啤酒看了半天,仰头一口气干了。
大保忽地想起什么,“对了,阿七,我要调去监/察局了。”
“恭喜晋升,没想到大保你还是潜力股的大腿。”阿七重新斟了酒,嬉皮笑脸地举杯向大保示意,“以后记得罩我啊!”
两只酒杯碰了碰,大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嘚瑟起来,“好说好说,不过要叫我鸡中霸王,简称鸡霸!”
“好的,大保。没问题,大保。那我是不是要换新搭档了?如果是个靓女就好了哎嘿嘿!”阿七幻想自己和美女搭档共事的未来,笑得猥琐又欠揍。
“我们早就不是搭档了,你复职之后……”说到一半,大保猛然打住了。
阿七迷茫地端详着大保,“那我的搭档是谁?”脑海里突兀地浮现一张脸,却宛如隔着水雾,分辨不清五官。
大保自知嘴瓢了,连忙补救道:“当然是我,是我记错了。”
……
喝了七、八瓶酒后,他们就散了,阿七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风沁凉,他狠狠打个冷颤,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清醒了些,搓了搓手臂,抬头往前望去。
街道空空荡荡,高楼下蓝紫冷色调的霓虹灯光照着一道身影,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
那人戴着兜帽,大半容貌几乎隐藏在阴影里,却遮不住那双锐利沉寂的眼睛。身材瘦高,肩宽腿长,随便往哪里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
大晚上的在别人楼下耍什么帅,难不成是在等女朋友?
阿七暗自琢磨着,往左边走,想绕过那人,对方却随着他一起动,堵住了他的去路。
“喂,这位靓仔,我们很熟吗?”阿七正眼端详着面前的人,“怎么好像……”他狐疑地摸着下巴,凑近打量,“真的有点眼熟。”
那人后退一步,双眼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他。
阿七见对方沉默不语,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后脑勺,“可能我真的喝醉了……”
说着,他正准备迈开腿离开,然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那人抬手扶住了他。
阿七站稳了,咧嘴一笑,“谢了。”
那人却没有松手,自顾自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你的新搭档,最新代阿瑞斯战斗型仿生人,编号柒。”
阿七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
居然给销毁异常仿生人的清理者找个仿生人当搭档,这是什么骚操作,到底是谁那么有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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