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外照入,柒拉开床帘,注视着床上的人。
他合着眼,睡脸安静,侧身蜷着,紧紧抱着被子,一条腿还搁在外面。一大片后背露出来,随着平稳的呼吸静静地起伏。
病号服也不好好穿,从裤子边缘可以瞧见幼稚的卡通短裤,视线不自觉地顺着腰线凹陷处往下。
阿七吧唧着嘴,翻了个身。那逐渐深邃的目光被惊扰,又恢复成月光般清冷,转到了他的脸上。
阿七应该是梦见什么吃的,嘴还在吧唧着,他莫名有点想知道阿七究竟梦见了什么,能吃得那么香。
如果是别人的梦境,他绝对没有探究的兴趣。
为什么在意,智能系统真的会有这些感受,就连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因为这个人,伴随而生了很多从来没有的情绪,很复杂,无法理解。
“欢迎光临,要买什么?随便看看。”老板坐在柜台上,晃着两只脚,手中执着一柄烟杆,慢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
来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有没有钛液?”
“都说了,我这里没有这种违规品。”
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段金属制成的手臂,精密严谨,银灰色的甲片严丝合缝地组合着。“这个不算违规品?”
“你说那条机械臂啊,那不是我的东西,那是锻造师的杰作,他对古武有迷之崇拜,所以结合现代科技,制造出了这个东西,但是没有成功,算是半吊子的失败品。”老板轻轻一笑,“你也发现了吧,它需要燃烧钛液,所以它在我这里没用。”
他显然没有理会老板的托词,“你能不能弄到钛液?我可以付钱。”
老板将两条手臂环抱胸前,烟杆横在手里,“你有钱?”
“赊账,多少分利息任你提。”
“口气挺大的,你是不是异常了?”老板故意问道,来人却不回答。
本来她就不期望他会回答,又抽了一口烟,“我可以提供钛液,如果你肯和我合作,帮我杀人的话……”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他垂下眼,稍一思索,又抬起眼,黑眸里阴沉沉的,深不见底,“只是杀人?”
老板咬着烟嘴,点点头,“对。”
“可以。”
“很好。”老板跳下柜台,从紫檀木柜子里取出一张鸟嘴面具,还有一把枪,“这些给你,别拒绝,总不能少了武器。”
“我更擅长用刀。”
“是吗?刀?锻造师?”老板小声嘀咕了几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烟杆被她舞得上下翻飞,“我知道一把刀很适合你,不过嘛,已经失踪很久了……”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尖锐的刀刃,疯狂的攻击,利刃割裂皮肤,绽出鲜红刺目的血浆。
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吓得打颤,后退半步,不可置信,“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
柒没有犹豫地出了刀,喷涌的液体染红了地面……
柒拎着病号餐踏入病房,病床上空荡荡的,却听到隔壁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说着奇怪的口音。
“大哥哥你又输了,我又赢了!”
“这个不算,我还没展示我全部的实力。小朋友,你可别高兴太早了!”
“每次都这样说,那就再比一次,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不是吧,现在的小孩那么狂的吗?看来我不出绝招不行了!”
柒放下东西,去隔壁病房,门开着,往里面一看,果然瞧见阿七和一个小男孩在下跳棋。
柒敲了敲门,阿七扭头对上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睛,知道午饭到了,忍不住咧开一嘴白牙。
“休战休战,我吃饭先。”阿七对小男孩随意地摆摆手,就跟柒一起回自己病房了。
阿七这三天的病号餐都是柒做的,都是容易吸收、营养高的食物,一碗鱼片粥,配上粉蒸肉和炖南瓜。
阿七恢复得很快,胃口也很好。他端起碗,一顿风暴吸入就没了半碗粥,夹几块软烂的南瓜,一边吧唧吧唧嚼着,一边说:“住院真无聊,又浪费钱,反正伤也差不多好,不如明天就办出院?”
才住了三天,就要出院?柒瞄了一眼他裹着的绷带,默不作声。
第二天清晨,柒还是给阿七办了出院。他们回到家口,发廊关着门,挂了一块“打烊”的牌子。
柒输入密码,打开门。因为仿生人是没有指纹的,为了方便柒出入,先前阿七把家里的门锁都换成了密码和指纹两用的。
虽然大保见柒老是跟着阿七,认为没这个必要,但是事实证明,防患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阿七进门喊了几声“大保”,只有小飞拍着翅膀飞过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叽!”
他挠了挠后脑勺,“奇怪,大保不在?”他出院之前,给大保发了信息的,难道在楼上?
一个矮胖的蓝色身影忽然急匆匆地冲进来,把门关上,顶着门板,大口喘气。
“大保?”阿七纳闷地打量着大保。
“阿七!你回来了?”大保似乎这时才注意到阿七,因为吃惊,声调有点高。
阿七眯缝着眼望向门,“大保,有人在跟踪你?”
“是小混混想抢我的钱。”大保提着几袋东西,拿出来给阿七看,“对了,阿七,我买了菜,今晚打边炉!”
打边炉当然是一群人吃才好吃,肉切得薄薄的,各种丸子,青菜翠绿新鲜,还有各种蘸料,香菜辣椒蒜泥麻油酱油,缺一不可。
大家热热闹闹地围着锅,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吹牛,放下去的肉片很快熟了,浮出水面。
当阿七疯狂捞肉大快朵颐的时候,余光瞧见柒一声不吭地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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