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他们来到破旧的街道，无数幢参差建筑之间的小巷和阶梯，不见尽头，千回百转。
柒瞧见了烧毁的发廊，又见阿七多瞧了几眼那堆废墟，以为阿七是想来这里，但阿七抬脚踏上一条长阶。
他们顺着长阶一直向上，然后走进一栋四层的小楼里。
阿七一边抄着兜摇晃地走，一边把事情全部告诉了柒，“……就是这样，她给我一个地址。”
到二楼，阿七摸摸兜里，掏出纸条，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扇门，“是这里。”
柒手按在门锁上，输入病毒指令，强行破了锁。
眼前这个房间不超过三十平方，水泥墙面和地面没有任何装饰，一整面墙做成金属储物柜，柜子有大有小，其中两扇双开门肯定是当衣柜的。除此之外，还有睡眠舱摆、餐桌和两把伸缩椅。
这个地方似曾相识。柒环视四周，走到金属储物柜，打开双开门，里面全部是武器，还有一只装满各种伪造身份卡的行李箱。
“这里是我失忆前的住所。”柒平静地说，声音也是淡漠而无所谓的。
“原来老板在监视你。”阿七打量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走到窗前眺望，“你住的这个地方离发廊挺近的。”
这也是柒没想到的，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柒扫见行李箱底部压着一张照片，拿起来看，上面的人穿着白卫衣，倚靠在熟悉的发廊门口，玩着剪刀。
照片的角度选得很好，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一抹笑，有些痞气，却带着少年感的意气风发，但一看就是偷拍的，他没有看镜头。
“怎么样？有没有想起过去的事？”照片上的真人过来了，柒下意识地将照片收好。
“……”柒转头看着阿七，还没说一个字，就停住了。
蓝色数据条在数据库里浮现，部分并不清晰的回忆像雪片般纷纷落下。
某段记忆里有个红发女人，她面目模糊，却笑盈盈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只是替代品，是为了替代某个人而诞生的。如果那个人还活着，没用的替代品下场会怎么样，被丢弃被销毁，也说不定。你打算怎么办呢？”
照片，武器，这段记忆，原来他是要杀他的……
“喂，柒？是不是真的想起什么了？”阿七张开五根手指，拿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有。”他回过神，否认道。
“要不我们搬来这里住，还能省下一笔钱。”阿七嘿嘿一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柒微微皱眉，“这里不能住。”
柒注视着眼前这个人，不想被销毁，也不想杀掉这个人，那只能躲。
到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人创造了他，并让他为之效力，数据库短暂恢复的记忆里并没有这种线索。
眼前这个住所显然不安全，被那些人找到的可能性很高。
他们之前那么高调地找东瀛人的麻烦，也许早就被盯上了。
“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阿七摸了摸下巴，将脸凑过来，疑惑地盯着柒。
几乎凝固的空气中，阿七的通信器响了一声，一连接，传来汉克老头的声音，他慢悠悠地说：“我已经查到那个小鸡星人的行踪，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年轻人，我的耐心可不多。”
真的？阿七眼睛瞪得溜圆，立刻回答：“很快，就放心交给我吧！”
“希望能得听到你的好消息。”在一句并不真诚的祝福之后，断开了连接。
“青凤，”柒查过这个人的资料，是和刺客组织有关的人物，“并不好对付……”
阿七打断柒的话，“不管他了，这次好不容易才有大保的消息。”
……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柒余光瞧了瞧阿七，阿七双眼无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纯粹在发呆。
阿七使劲挠了挠头，瞧见路边一家商店，猛然如梦初醒，“啊对了，要买点吃的，不然明天就断粮了。”
商店门口贴着无数广告纸，橱窗里摆着一排古董电视机，就像待人挑选的大白菜。
阿七刚要抬脚进去，一抹青色的人影从商店里出来，容貌清丽，气质淡雅，梳着又长又粗的大辫子，正是……
“嗨，梅小姐，好久不见啊！”阿七扬扬手，嬉皮笑脸地凑上去，“现在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帮你拿东西？”
“谢谢，不用。”梅花十三双手拎着袋子，退后半步。
这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不过阿七的脸皮着实太厚，还继续说：“梅小姐，不用那么见外，大家都是邻居。”
“现在不是了。”梅花十三思索了一下，放慢语调，“地下城那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还没等阿七问清楚，梅花十三纵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也就没了影。
女侠好功夫！阿七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
“你喜欢梅花十三？”柒忽然问。
阿七一愣，抬手搭着柒的肩膀，勾起嘴角，“大佬，干什么问得那么直接？”
柒偏过脸，探究似地盯着他，注意着对方的神情、眼神、嘴角和面部肌肉，每个变化都逃不过电子仿生眼的捕捉。
被那双淡漠锐利的眼睛这样看着，阿七有点慌。
为什么总是要和他探讨感情问题？到底喜不喜欢梅小姐，他也不说清楚。以前是觉得是喜欢的，可是现在仔细回想，又不像是那种喜欢，可要怎么才能说清楚？
阿七撇开目光，放下手，缩里口袋里，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地站着，嘴上敷衍着：“你不懂，喜欢这种事很复杂的。”
“……再次强调一次，仿生人是没有情感的。”橱窗的电视机里传来某位专家歇斯底里的喊声，“异常仿生人也是一样，它们只是程序出现了问题，不是产生了感情，把它们留在身边是很危险的行为。”
“……”柒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又将眼神转向阿七，“我懂了。”
我把支线全砍了，莫要打我(ㄒo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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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莫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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