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现在正在法尔科内孤儿院，而他眼前却依旧浮现着诡异而破碎的片段。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昨天他被注射了大量的一代恐惧毒素原液。
就在昨天，打他刚刚从马罗尼的餐馆出来，就不时有一股探究的视线一直盯着他。当然，这对于企鹅人来说也算是常态，毕竟无论是他是地下龙头的上辈子，还是被三方势力博弈的如今，监视对他来说都算是家常便饭了。
而且他实在是，不在乎。
所以当一个略显惶恐，满心都是恐惧的青年冲到他面前开始喃喃“快离开，先生，都是我的错”的时候，他甚至没能想起来这就是之前卖给他免费报纸的报童。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有几分滑稽，毕竟这更像是，他以前每次让手下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些仓皇逃窜的猎物们的反应——为了保护自己牵连的无辜者。
他从来不无辜，自然也从来不是谁的猎物。
所以当一个高个子的黑衣男人，假装很自然地经过，实际上猛地抽出电击器，向着他的脖子插了过来。
企鹅人很冷漠地一个闪身，随后在一个微蹲之后，用巧劲夺过电击器，迅速把它两端金属部分死死嵌入了对方的脖子里。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他按开了开关，冷眼看着对方一下子倒了下去，带着满脖子的鲜血。
可能他下手的力道重了一些，毕竟不是谁都像蝙蝠侠那样皮糙肉厚的。
而就在他思考这问题的时候，在男孩的惊呼中，一个针管被射了过来，正中了他的脖子——微量的麻醉剂，企鹅人判断到。
企鹅人微微地踉跄了一下，荧光一样的绿色霎那间，开始充斥他的原本蔚蓝色的眼睛。而模糊的，带着不断浮沉的幻影的视线中，走过来了一个人。
不受控制的各种笑意开始充斥了企鹅人的脑海，以至于他居然开始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而这富有传染性的笑声使面前的男人也跟着嘴角带起了微笑。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笑气罐头，企鹅人冷漠地评价道。
而这样的异常变化显然瞒不过，研究恐惧的克莱恩博士，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其中的“感染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
“欢乐？明明克服恐惧才是最需要的！”
企鹅人从那团遥远而恍惚的声音中，听出其中暗含着的愤怒。自己的传播体质激怒了对方，企鹅人判断到。而体内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各种幻象，则在怪笑之后，开始疯狂地向着那些蓝色的介质撞去。
因为无论是企鹅人，还是幻影都认出了男人手上的针剂——正是第一代恐惧毒液。
而被激怒的男人，一边嘶吼着“这是为了人类，而恐惧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情感！”一边将针剂狠狠地注入了，企鹅人的颈动脉。
戴着眼镜的男人，带着癫狂的神色，在不断喃喃着“我没有恐惧”的同时，看着面前荧光绿色的瞳子。猛地，他的瞳孔一下子缩成了小点。
“砰。”企鹅人模糊地看见了倒下的男人，慌忙奔来的青年戈登，和暗处一晃而过的闪光灯。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吸引企鹅人的注意——
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片段，他看见了一双钢蓝色的眼睛，那里面的似乎仅仅包含着，最为纯粹的理性，就好像那只是一台没有感情机器的指示灯。
而那钢蓝色，竟和此刻包裹住重影的幽蓝介质的色泽，是如此的相近。
企鹅人那些活泛的思路，和野心都在这一瞬间，都一股脑地冒出了头，就好像原本这些东西被什么吸收了似的。
恐惧毒气当然起了作用，这样大剂量的初代毒气，被打入体内不可能不对他造成影响。但，很显然，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幻觉却绝对不属于他。
那么问题来了，重影为什么会恐惧一双眼睛呢？
带着唇角微微的狡黠笑容，纯白色的空间再一次出现，隔绝了企鹅人的大部分情绪。随着唇角的逐渐平直，这一次他已经能够明确感受到，自己的情绪的确成为了什么的养料。
“找到你了。”
企鹅人这样对着纯白空间，那不再嬉笑，只是凝重盯着他的重影说着。
一如现实中，他蹲下对法尔科内孤儿院里，一头卷毛不会说话的小马丁说得一样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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