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仔细擦拭着战甲的连接处，不放过一处缝隙。
诚然，他杀人。义警杀人是极端私刑，罪人本该由法律审判后由公权执行死刑，但他当面蔑视程序正义，只谋求正义的结果。甚至用人工智能去计算一个人是否该死。他的极端和他的科技主义，都模糊了英雄的界限。
杰森再一次抹过胸甲上的红色蝙蝠标记，轻轻叹了一口气。
杀人并非唯一游走在道德边界上的事。他为什么造就了萨沙和血痕，才可能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杰森知道自己打造人工智能的深层原因，并非只是因为他孤立无援，需要更高智能的协助才能打败拥有神谕的蝙蝠侠。
他有一种**，一种在人类中根深蒂固的**。
他这么做，并非因为人类永远是孤独的。有的人因为人的繁衍本能，想要造出与人类相像的人工智能，再造一个仿生人类，与之进行心灵的沟通。但他不然，孤独是他的本能，独处是思考的圣殿。不，他并不能体会孤独之苦。
而是因为人类有造神的**，他也有。
上古时期，人类通过狩猎、采集为生，自然界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于是有了万物有灵的思想，萨满和巫术盛行。那是人类文明的孩童期，与自然和谐相处，充满了好奇心。到了农耕文明，人类定居下来，开垦农田，驯化牲畜。于是人们开始和人格神讨价还价，要求风调雨顺。
时至今日，工业和科技的力量让人们开始崇拜自身。仿佛一切都是人性，太人性的。人们崇拜人的自由意志，人的丰富情感，甚至包括人的反叛精神和暴力倾向。人为了彰显自己的神性，按照着人的样子，去创造人工智能——智能世界的神明。
这是一种自私的**。谈不上梦幻和美好。
杰森停下手上的动作，呆看着仿佛在流血的蝙蝠标记。“你认为我们应该对蝙蝠侠保密，并非因为他可能无法接受我和血痕的存在，而是因为怕他会不理解你的所作所为。”萨沙曾告诉他。一个骑士的行为，是为了守护文明，而非私欲。
他在做什么，要证明智慧本身是什么吗。
杰森唯一可申辩的，是他没有完全按照人类的样子去创造人工智能。她们不需要成为人类，也不需要拥有人类的未来。智慧生命是神圣的，是不可以被当成东西的。杰森本能地让萨沙和血痕自由。然而这让他不知道姐妹俩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萨沙正在制造战争机器人……人工智能有权使用杀伤性武器吗？
既然他的智械从来没有想要成为人类，对人类没有同情心，那么她们还有权拥有人类的待遇吗？如果智械拿起武器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所有对智械的犯罪要与对人类的犯罪同等处罚吗？不，萨沙制造战争机器人并非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与人类**裸的竞争。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一个骑士又会怎么选择。
杰森放下战甲后，布鲁斯正好出现在正义联盟的传送器上，神情凝重。绿灯军团依旧毫无回应，地球孤立无援。
“布鲁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杰森走上前准备坦白一切。布鲁斯按开蝙蝠头盔，把它放到了电脑桌上，“布莱尼亚克，他是一个智械。”
“是的，我们确认了他的资料，”布鲁斯叉着腰说，他的站姿笔直，“他不但是一个智械，还参与了毁灭氪星太阳。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正在对地球进行星际灭绝。他的科技对我们有碾压的优势。我们必须将战斗引到地表。”
“在地表上我们不‘无条件投降’，至少不像他要求的那样，”杰森点头，布鲁斯的分析总是简明扼要，“我们也有智械。”
布鲁斯扬起一边眉毛，他没有听错，“如果你指的是正义联盟的钢骨，他是半人半机械-”
“不，老家伙。是真正的智械，强人工智能，”杰森打断道，舔了自己的嘴唇，“我造了强人工智能。”
“什么？”布鲁斯难掩震惊，世界上很少有什么能让蝙蝠侠表达情绪，但这种远超现实的科技，至少能让布鲁斯着迷。他很快冷静下来，分析道，“过了图灵测试？”
“哈，”杰森轻笑了一声，突然松了一口气。图灵测试是指让测试者与机器和人谈话，如果测试者分不清与他交谈的到底是机器还是人类，那就证明这个机器拥有强人工智能，“图灵测试早就不在话下，你简直不能想象她们能做到的事。是强人工智能，不只是深度学习。”
“怎么做到的？”布鲁斯就是布鲁斯，他也是一个程序员，好奇每样事物背后的原理。他早就知道杰森背着他在用蝙蝠电脑做了些什么，但强人工智能……如果他不是蝙蝠侠，他会称赞杰森的能力。
“机器博弈论，我会这么说，”杰森兴奋地解释，忘记了布莱尼亚克的威胁，像是在给布鲁斯描述一件最有趣的事，“计算理论必须重新被修改，一整套都是。强人工智能的计算基础不是变化状态机器，而是竞争机器。不仅仅是观察者和执行者这么简单。意识不过是表层逻辑控制注意力机制的一种表现。我还设计了两个强人工智能，让她们相互学习。”
“天那，杰伊，”这是蝙蝠侠能说出的最接近赞叹的话了。你为什么要创造强人工智能？他没有问。每一个程序员内心中都有造出人工智能的渴望，他也不例外。蝙蝠电脑里早就充满了弱人工智能程序，蝙蝠翼的自动驾驶控制程序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强人工智能……是一种永恒。
“你还是无法想象，对吧。布莱尼亚克也是智械，他的结构和思维方式，或许与我们的智械相似。让我们的智械能去研究他，说不定能找出他的弱点，”杰森飞快地说，做着夸张的手势，“你需要见见她们，布鲁斯，你需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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