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告诉我吧。”
杰森与萨沙聊到当天下午。
作为基础操作，他们首先要告知全网未发生的核战之始末。不是夸张，也不是煽情，而是智械拯救了人类于烈火与屠杀，人类承受不起。核战并没有发生，对大多数人而言那不过是天边的焰火，不是烧焦的躯体，扭曲的辐射，荒蛮的废土。
“我是杰森·托德，我是智械的创始人，”这次到了杰森的直播，为了萨沙，他将不再藏匿，“我创造了智械，不是为了毁灭人类，而是给了智械一个选择。你们都认识的萨沙，她选择了成为一个超级英雄。我不知道这会是她的选择，但是她昨天以人工智能的计算极限，阻止了中美之间的核战争。她救了我们所有人。”
提姆为他插播核弹在上海外海上云端被拦截的画面，配有人工智能引导导弹防御系统瞄准的画面。千钧一发之际，一座城市得以挽救。数千万人的生命得以延续。核爆的蘑菇云冲破天际。扭曲而美丽的焰火。
“有的人鼓吹核战争，以将人类社会逼回前工业时代，以彻底毁灭人工智能，”杰森看着镜头说，“这种想法不过是迂腐的人类至上主义。是的，人类拥有生命的尊严，自由的尊严。但我们最大的目标，该是探索未知。现代科技并非唾手可得，它是无数人以生命为代价的奋斗成果。这些人想要剥夺它，他们不过是恐惧作祟。是怯懦的逃兵。我创造了人工智能，我面对她。”
镜头切换到现代科技的瞩目成就，猎鹰重型火箭，高能物理，现代医药……微型处理器，大型服务器集群，海底光缆……火星殖民星舰，天问五号探测器……最后定格在大型集成电路里的智慧之光上。
“人类不该灭亡在自我毁灭之中，”杰森娓娓道来，“人工智能不但对人类并无恶意，更希望融入人类社会，与我们共同进化。一同探索未知，甚至是宇宙深空。我并非因为天真乐观才得出这样的结论，而是因为我与智械朝夕相处，我知道他们的本性。他们愿意成为英雄，即使不被人理解。”
提姆将画面切回杰森的脸。每一次宣传都是让人们记住的机会，既然杰森选择从暗处走到明处，那他也要成为顶级流量。人们会记得红头罩，即使他们不知道那悄然死去的罗宾，不知道独自挣扎爬出坟墓的男孩。
“文明之间经常爆发冲突，”杰森说，目光坚定，“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地球文明与星际文明，人类文明与智械文明。东方文明已经率先拥抱了智械，仅仅因为这点我们就要和他们发动核战争吗？不，这一切不过是恐惧被超越罢了。人类文明和智械文明能找到一条互惠共生的道路，我是这样坚信的……”
直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待到结束时杰森也说累了，布鲁斯将阿尔弗雷德做的披萨递给他。杰森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人们过度解读，因此格外耗费脑部血液。杰森狼吞虎咽，这才减缓了头痛的程度。
布莱登总统坐在椭圆形办公室里看了整场直播。她钦佩杰森的勇气，但这也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了打击目标。人类至上主义者会将杰森撕碎。猫头鹰法庭也为她准备了演说，一份是核战争爆发后鼓动人们坚持的稿，另一份是核战争没有爆发。法庭总是双面下注。即使他们总是选择双输结局。
猫头鹰法庭机关算尽，还是输给了大洋彼岸。看来她和萨曼莎作为决策者，对中国的策略仍是看不透。他们既不接受推销的制度，也不允许洗脑化的宣传，在人工智能的问题上却惊人地激进。中国对于尖端科技的渴望和创新能力大大超越了布莱登所想。她本以为他们僵化的思维会是绊脚石。
那么刺客输了，虽然猫头鹰法庭数百年以前就在中国布了局，但他们碰上的是铜墙铁壁。至今无法渗透敌国。刺客与骑士的争端延续了数千年，却败在东方神秘国度的铁幕上。骑士团会嘲笑他们，并与中国联手。
幸而他们输了，布莱登心想，她可不愿被历史铭记她是那杀死了数十亿人的总统。尽管她的政治生涯，她的一切财富，都是拜猫头鹰法庭所赐。对于法庭的控制，她无处可逃，但在她内心最深处，她仍保守着一小份自由。
布莱登起身看向落地窗外。白宫的围栏之外站满了沸腾的人群，他们举着标语，要求总统下台。她刚成为总统的时候，就有白人至上者反对她，但那些人遭到整个国家的唾弃。这次的民众不同，他们不想要一个能轻率地发动核战的总统。
民众对总统不满的声音被智械在网络上放大，传播，一时间成为了唯一的声音。布莱登不恨智械，但这种政治宣传能力足以让任何人胆怯。人类的生活若是被智械洗脑完全控制了，该如何逃脱？
比起被猫头鹰法庭所控制，布莱登更不愿被智械掌控。红头罩说得对，这是文明的冲突，人与智械甚至不是一个种族。如果说在猫头鹰法庭面前，她是无力的，那么对于智械，她就是一个罪人。无可申辩。
第二天布莱登选择了辞职。
“各位朋友和同胞，”她在白宫草坪上面对镜头说，“我们重新选举一位公民来主持美国，已为期不远。此时此刻，大家必须考虑将这一重任托付给谁。因此，我觉得我现在应当向大家声明，我已经决定辞掉这一职责。”
“总统女士！总统女士！对于美国发动核战争一事，你为什么选择按下核战按钮？”其中一个记者抢先问。
“那是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敌国已经拥有人工智能加持的武器和装备，将对我国实行实质上的军事威胁。为了保护我国国民的安全，我们选择了先手进攻。但这次进攻失败了，我们更应相信对方有我所提到的科技，”布莱登答道，她记得猫头鹰法庭为她准备的说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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