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路加 1:78-79)
神父一直宣传天堂,但天堂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居住在哥谭市的人会告诉你,他们并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就像世界上其他角落一样。但他们知道,哥谭市是天堂的相反之地。
杰森·托德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内。哥谭式的黑夜正在照进他的房间。他脱下了神父的服装。其实,能见到布鲁斯,他很高兴。他之前表面上说的那些强硬的话,只不过是习惯性的自我防卫。他想让布鲁斯远离这件事背后的漩涡,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搞定。布鲁斯平时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他才说了那些比较强硬的话。如果换个场景,他也许会和布鲁斯像朋友一样拉家常。
布鲁斯走后,杰森内心责怪自己,觉得自己也说不好几句人话。可是在这个城市里,任何情感都交织着深深的悲伤和恐惧,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不会直抒胸臆。
杰森并不是讨厌布鲁斯,他从内心深处爱他,要感谢布鲁斯给了自己一个正义的灵魂。但他不同意布鲁斯的观点。而且他性格好强,如果让他回韦恩庄园,实在是有些别扭。他要自立自强。
之所以在刚才的演讲中提到押沙龙,并不是说他想要像押沙龙一样反抗父亲,并且把父亲置于死地。他和布鲁斯的关系没有差到那个程度。他只不过有时候会失望,因为在哥谭市,有多少人的美好生活被那些疯狂的罪犯打乱。
也许一个普通人本来满心希望地期待着未来,但一夜之间,罪犯就可以让他们的生活陷入毁灭。那些超级罪犯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总有人说他思想简单,不愿意多读书。但他最近研读了很多书籍,发现哥谭以前是要将像小丑那样的罪犯处以绞刑的。但时间久了,有人表示精神疾病患者不应该被处以死刑,哪怕做了穷凶极恶的事情。所以时间一长,这就成为了很多超级罪犯脱罪的方式。
而那些天天和蝙蝠侠作对的反派,就好像永生不死一样,永远在哥谭市这样的无间地狱里轮回。
杰森觉得,把小丑这样的人关进阿克汉姆疯人院毫无用处,因为他们迟早会出来,出来之后会更加疯狂地报复。尤其是小丑,为了引起蝙蝠侠的注意,总是会伤害一些无辜的人。他会闯入一家饭馆,饭馆里有各色的人,有些是勤奋努力的上班族,有些刚刚当上父母。但他不管这些,都会在饭馆里注入小丑的笑气,这些人会带着恐怖的笑容死去。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发生,这座城市还有人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甚至还有一些当医生的爱上了病人,这里指的不只是哈莉·奎因一个人,除她以外还有一些人。本来试图医治精神病人,自己却成了精神病患者。
只不过他觉得,因为杀死犯罪者而被打上叛逆标签的人也有可取之处。押沙龙之所以取得人民的信任,是因为他的父亲一直忙于政务,没有时间在城门口聆听老百姓的苦处,所以他有了机会帮助那些普通人。虽然也许他的目的最终是为了反抗他的父亲、夺取王位,但那个时候,他确实给很多普通人带来了希望和曙光。杰森也想给哥谭市带来希望和曙光。
但布鲁斯必须要和小丑他们战斗,就算是做慈善,也只是委托阿尔弗雷德,因为他没有时间。布鲁斯不是没有一颗善良的心,只不过他要分散精力。
而杰森在经历几个月前的那场风波并且化身为神父之后,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思考这座城市的救赎和自己灵魂的归处。
穿着神父衣服的不一定都是好人。有些人是人间的天使,有些人是人间的恶魔,甚至连恶魔都不如。而他披上这身皮,其实就是想要做一个普通人,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接触普通人的生活,帮助普通人。他不想成为天使,也不想堕落成恶魔。他目前也不想崇拜神明,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做这个职位很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成为一位神父的想法,毕竟“神父”这个词在现在的语境当中都快成了贬义词,和各种肮脏的勾当关联在一起,尤其是在哥谭市这样的地方。也许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一刻所导致的。
与此同时,他还要兼顾身为红头罩的任务,所以有时候时间不足。也有人发觉他相对于从前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想起之前针对他的诬告,认为这是他心虚的表现,说明外界指责他滥杀无辜的传闻都是真的。他只能轻蔑一笑。
说起帮助普通人,这就不得不让他想起几个月前他刚刚披上这身皮的时候。
他刚刚化身为杰森·丹尼尔斯没有几天,就接触到了奇怪的事情。
身为神父,他必须要主持葬礼,还要宣读非常冗长的祷告词。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才背下来,他也是这样才意识到自己有背东西的天赋。但如果让他正儿八经在学校里面上课,他估计就憋不住了。
他主持了一名男性的葬礼,这名男性是著名的心理分析师,曾经在阿克汉姆疯人院做过心理诊疗师,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不过这个人不是哈莉·奎因,而是哈莉·奎因的学弟本杰明·安博。
本杰明在阿克汉姆干了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然后成为了电视节目的常驻嘉宾,经常大谈自己和小丑等超级罪犯访谈的故事。然而那些大部分都是他编撰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小丑的权限。但普通民众当然没有办法靠近阿克汉姆疯人院,所以纷纷相信他所说的话,甚至认为他是一流的心理治疗专家。他和电视台签署了专属合同,经常在电视上分析其他罪犯的心理。
比如有一回双面人抢劫银行,他分析出很多人不知道的双面人的心理。他认为双面人是一个小时候受到母亲虐待的可怜孩子,所以性格出现了矛盾和纠结,因此而报复社会。
他也认为小丑可能会有更悲惨的背景,而哈莉·奎因疯掉,也许也是被小丑逼疯的,并非是自愿爱上了小丑。
这么复杂的人,杰森主持起葬礼来也十分麻烦。
就算是这样,主持葬礼的时候还是背得结结巴巴的,但人们理解,毕竟杰森·丹尼尔斯在几个月前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以后再回忆吧。
他还记得本杰明是自杀的。自杀的时候,他特地提到自己的生前好友露露·张害死了自己。
本杰明在自己的遗书里承认了自己的部分错误。他说,自己有时候喜欢当月光族,迷恋各种乱七八糟的奢侈品牌。因此没钱了,就借了朋友露露几千美金。而他现在的工作不稳定,电视台正在裁员改组,身为电视台专属合同心理咨询师的他因此没有稳定的收入,但露露一直逼着他还钱。
本杰明承认电视台逼自己说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但他没有太多责怪电视台,更多的是责怪露露。
当时杰森看到了那封遗书,也十分义愤填膺,为了一点钱把人逼死。更别说媒体还开始渲染本杰明生前的种种故事,比如他成长在一个贫寒的家庭,好不容易奋斗到如今,却被朋友所陷害。但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只有混在市井江湖里,才会意识到人性比想象的复杂得多。会有人用生命给另一个人设下陷阱吗?真的会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