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鲜血从眼帘上不停地淌下,视线只留下一片腥红。李纯来不及拭擦眼睛。

他耳边,只有喊杀声,刀兵相错鏘声,铁器刺入肉的“撕裂”声,这种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引起耳鸣有失聪之感。

李纯只有机械地向前冲杀。他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身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伴。

他向前冲,向前砍杀,刺倒一切阻挡自己的人。李纯只想活,他要活下去。

李纯脑子里全是,活下去的念想。他坚持住,不让自己倒下。他知道倒下去,他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他就要死了。

李纯还站着,他前面再也没了直立的阻拦他的东西。他便站直着,麻木僵硬地站着,一动不能动作了。

李纯很疲惫,他脑子里一个声音,告诉他离开这里,哪怕他足有千斤重。他提脚的力气也没有,他也麻木机械往前挪移脚步。

“离开这里,往前走!”李纯站停一下,再一次努力机械地往前走。他身后留下的是片血肉的绞杀战场。

李纯没有视线,没有感觉,李纯只有强大的信念,支持他走下去。李纯走着,走着从个斜坡摔倒翻滚跌下去。

然后李纯滚落进滔滔不绝的江水中。这两日上游下了暴雨,雨水形成洪流,李纯眨眼间消失在洪水中。

从尸山中摇摇摆摆,爬起来的人,陆陆续续从远处聚起的人,他们看到这一幕。

李纯残余的武略军,他们惊魂绝魄地大吼大叫着冲向大江边。他们唯有看着丽江水,愤怒的咆哮着向东而去。

他们追着洪峰,沿着大江岸边奔跑,绝望又愤怒地嚎叫“主子!……”

一群人追着涛涛洪水跑,一个个又无力地仰头,栽倒在江岸边。

大江口有岔道,又有岔道。岔道前面有浅滩。洄流水卷来许多上游冲刷带下来的财物,搁浅在这片滩涂地,附近村民趁着洪峰期从洪水中抢夺来许多财物。

洪水浪涛中小舟上有渔人,他们在潮水中打捞些财物。滩涂上有妇人孩童,她们在捕捞鱼虾,打捞洄水沱卷来的家具和树木。

“看!冲来一片木材,黑压压一片。”

“小心!别硬碰硬!放水排,阻一阻,再拉到洄水沱来,过来大家加把力气,把水排竖起来。”

人群大呼小叫。浪潮中弄潮的渔人,飞快的拉起两岸的水栅。这是一排竹筒栅栏。

巨浪中的首排杂物与水中浮吊起来的竹排撞在一起。堆积之物散开来。等再聚时,小舟上的人或甩绳套,或以竹竿拦,他们使用各种办法把水中财物往岸边洄水中拦截。

众人时时发出阵阵惊叹!他们竞打捞到两辆沉沉浮浮的马车,十个大大的酒桶,铜制的各种动物样的物品,还有各类家具。

“啊!”又一声惊叹“又一个死人!”

“不知怎么回事,这三天总有死人漂下来。”

“还管不管?”

“这吃人的世道!”

“同是人,何必自贱。几锄头,挖坑埋了的事。”

“也许尸身上有浮财,当安葬费用也好!”

论议声中:“这是第十五具尸体!”

“这尸体真强壮,死了还抱着大木头不放!”

众人听到跑过去一看,果真抱着根滚木。有人瓣他手,惊呼声:“活着!是个活人,他可真命大”

村民议论着抱起少年。人们议论他长得可真好看!又被他身上,被水泡得发白溃烂的伤口而心惊!

众人把他拖到岸边,斜倒挂在木板车上!

“啊!”有人又惊叫一声道:“马车里竟绑着个人,已经淹死了!他穿得可真富贵,发财了啊!”

人们又蜂涌围观。“啊!这个尸和那个少年郎一样样的真是长得好看。”

“再好看,成了尸体还好看个鬼,死人都一个鬼样子!”

“同人不同命啦!两个一模一样的长相,一个富贵奢侈,一个却衣不敝体穷鬼一个。”

“一个活命,一个成死鬼,说不准哪个命好哩!”

“你说,他俩会不会是双胞胎。”

“要是双胞胎,这家里一下死两儿子还不疼断肠子。还是赶紧捞货回村,族长会有打算的。”人们议论着忙活搬运财物,打捞广东西。

等到午时,才有两个壮汉用板车把挂置在推车上的李纯推走。

“这个穷鬼,衣不敝体身无一物,谁花银钱请大夫救他,谁会救他。"

“拖回去,就没我们的事了。族长,村长自会拿主意的。"

李纯感觉到了疼痛!疼痛传达到浑身的肉,骨头里。这剧痛突然沿着股脉络钻入头脑中,“轰轰轰”李纯脑子里给剧痛霸占。

李纯只要活着,这种念头在他痛不欲生的痛感世界中,让他保持理志平稳控制着坚持呼吸。

他开始调整呼吸,来让自己坚强地活下来。

“奇迹!真是奇迹!这人得有多强大的毅志力才能坚持活着啊!”

有人在他身边感叹,大概是个老男人。李纯猜想,毕竟耳鸣巨痛中。

有人喂他药,他咽下。他为了活着,拼尽全力地咽下到嘴里的任何东西。

李纯还能调整着呼吸不让痛苦断绝他呼吸。李纯坚持很久,直到他听见了清淅的说话声音。

他们在议论他。有人说:“少爷命真大,劫匪绑架,被追杀,掉进江水中漂浮两百里,还不死!’’

有人说:“可惜了少爷白玉无瑕的身子,以后全身成了疤。"

有人说:“少爷被丽娘欺骗结交上绑匪,遭此大难。回家养好伤,少爷会不会还是不改初衷。丽娘要什么就送什么,丽娘做什么,公子就做什么啊。”

李纯想着“我是谁?我在那儿?我在干什么?”

李纯想:“只要活着就好了。”

李纯睁开眼,看见移动着车顶篷。

同车的少女娇俏,她微微一笑犹如春花盛开。

“我是谁?我是谁?我在哪儿?”李纯问喂他喝药的女子。

少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惊慌地喊“爹,爹啊!我们的少爷傻了,不认识自己了!你请的神医行不行啊?”

神医孙无忌,药王孙思邈之玄孙。他对李纯的身体又是摸又是诊脉。神医又询问李纯的身体状态一遍,喧布李纯失忆了。

一群人围着李纯,议论纷纷。李纯很失望,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李纯被重新教导。孙大福教授他学习认识文字。李纯什么也不懂了,连字也不认识。

管家孙大福告诉他:“少爷你叫屈玘。父亲叫屈臣,母亲叫沈无心,妹妹叫屈珍珠。’’

“我们的家就在秦淮河岸上,金陵是我们的家乡。少爷你被淮西一位叫李俊杰的叛军首领骗到扶风做生意,却遭遇到绑架。”

“这次我们押送二十五万担谷稷到扶风,作为赎金赎救少爷,粮食被朝廷拘押在长安。无可奈何,我们再筹粮北上。”

“不料扶风遭遇到兵灾,又遇洪灾,少爷失踪。奴才在关中,三川一带悬赏,才找到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少爷。”

孙大福恸哭起来“少爷啊!奴才为了少爷扛过刀,上过战场,杀过叛贼,可少爷却失忆了啊!老爷啊!奴才对不住你……”

神医说:“屈少爷高烧不退,不死已是奇迹。现在只是高烧,烧坏了脑子里的记忆而以!总比烧成真正的白痴傻子强多了。"

神医说:“反正你们的屈少爷是个傻大胆。他现在失忆了。你们再重新再教授一遍,说不得你们少爷会变聪明很多了!”

屈玘很诧异,他没有记忆而以,又不是傻。又为什么众人都说他傻。傻就傻吧!只要活着就好。

屈玘脑子里总觉得,他想活着,是为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谁?自己忘了自己的人,还能记得那个他吗?会不会相见不相识。

屈玘浑身疼痛,但是他能忍受,忍着忍着,商队进了长安城。孙神医开心地去找他的徒儿叶流云。

孙神医说,他徒儿在长安当大官了,他老来有福气,投奔徒儿,让徒弟养老送终去。

管家孙大福很快活,他太开心了。他们的少爷这次没有败家。孙大福只用了五万两银子,就找到了他们家少爷。

而且两次北上的粮食,成了紧俏的重要商品。屈家要是在京城开粮铺,将会赚上百万贯。

孙大福知晓家中老爷夫人,担心少爷的安危,不能耽误回家的时间。孙大福用极快的时间,把粮食卖给户郭尚书大人杜元泽。

虽然自家赚得银子不多,但是屈家却得到了,德宗皇帝亲赐墨宝,“积善之家”的锦书。锦书上面盖着大唐皇帝的玉玺,皇太孙的玉章。

皇太孙玉章下还有一行小字“老有所养,幼有所恤,路不拾遗,人有所依,所谓政通人和,方得始终。元和八年春,于御花园竹箢崔珏戏作。”

孙大福怀里揣着八十万两朝廷发的交子,他拿着御赐墨宝。孙大福请了一名游历的名医。孙大福雇请镖局,送他们乘船经运河南下。

自以为是江南金陵商贾,屈氏家少爷的李纯。他躺在豪华客舱里。他听着小奴孙小福滔滔不绝地讲说,屈家所经营的生意。

屈玘头疼,他极力忍受。但是听不得孙小福,你侬我侬的软糯娇嗔声。他皱着眉头,示意孙小福出去。屈玘痛得浑身冒汗,面若紫金。

孙大福吓坏了,少爷病情恶化。名医忙乱一通,暂时稳住屈玘病情。

孙大福觉得非孙神医,救不了自家少爷。百般无奈下,他花巨资请客船停留两天。两天内客船所有费用他包。

孙大福又跑回长安,雇请孙无忌。孙大福雇到孙无忌。两人经陆路,骑马奔向朱雀街。

路上人们,纷纷换上了半孝服。原来大唐皇太孙,李纯为国恤难。李纯的灵柩,经玄武门护送入京。

孙大福抬首,望着岔路囗人们设下的灵台祭祀。京城人倒对皇太孙特别敬重,自发的为皇太孙搭建灵台。人们在家门囗,路岔口跪迎皇太孙灵魂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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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梦回大唐盛世
连载中竹霂青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