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季大姐,没想到您还能出席,真是受宠若惊。”
乐宁宁弯着一张烈焰红唇,笑吟吟地,美目却毫不客气地直视季云子。
季云子没理她,第一时间跟当前的乐家家主——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婆婆,打了招呼,之后才回应了乐小姐。
“失礼了,乐小姐。家族事宜繁重,实在抱歉。”
季云子说着,神情却无一丝歉意。
也许是因为秋憬言在身边,慕容月习惯性吐槽道:“怎么感觉她们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
秋憬言见怪不怪:“同辈的云大姐成了家主,她当然嫉妒了。”
不过乐宁宁还是很稳:
“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可一直盼望着姐姐。现在如愿以偿,很是开心呢。”
不等季云子回复,乐宁宁自顾自地将目光转到季风子手中的礼盒:
“我也很期待最后一份贺礼。”
“当然,一定不会让乐小姐失望的——季家准备的可是一份‘宝藏’,可比在场的所有贺礼珍贵多了。”
季云子高声回复道。
宝藏?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靠拢了些。
这年头,所谓的“秘密”和“宝藏”已然让人们提不起什么兴趣了。但是这是季家拿出来的宝藏——那可是真正的“神秘”。
季云子很满意人群自发地聚拢。
“风子。”
季风子上前一步,手捧着一个绣着云中白鹤的朱红色大方礼盒。
季云子轻启。
偌大个盒子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白色信封。
乐宁宁皱了下眉,但很快松开恢复美丽的笑容:“哎呀,原来季家贵重的贺礼是这样的呀。有点令人吃惊呢。”
“确实挺令人吃惊的。”
季云子笑着。她的眼角微向上挑,带着点微微的轻蔑。
“想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吗?”
季云子将信取出来,递给乐宁宁。
“那我就不客气啦。”乐宁宁微笑着,伸手要取。
季云子却在信封即将触碰乐宁宁的指尖时,突然收回。
乐宁宁有些生气,强压下怒火:“姐姐虽贵为家主,也不至于这样戏弄旁人吧。”
“哪里的话,”季云子坦然道,“只是啊,我突然想到,既然是在如此高规格的宴会上,为表季家的诚意和尊敬,这封信的内容还是请人念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吧。不然日后大家会说:‘哎呀,季家搞这么大阵仗,说是最贵重的贺礼,结果却不敢拿出来给所有人都看看。’”
乐宁宁紧紧攥了下手心,面色不改:“还是姐姐想的周到。那……我们请一位?”
大家都互相看看。
“乐小姐,我来吧。”宋砚略弯着腰,笑容讨好地走出来。
在座各位都是世家大族,只有零星几个由世家带进来类似于“家臣”的散人审神者。而宋砚作为从属于杨家的“家臣”,无论身份还是阅历,是最适合的。
“那宋叔,麻烦你了。”
“欸不麻烦不麻烦,乐意效劳!”
宋砚接过信封,先送到乐家家主和乐宁宁面前看了看。
这是一封保存完好、非常干净的信封。
干净到甚至没有封泥或任何封信手段的残留。
只是纸质看起来有些旧了。
大家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宋砚小心地打开信封,从中取出一张对折的白纸。
摊平。
他的目光扫得很快,好像纸上的内容非常少。
而当他看到最底下的落款时,神情一下变得惊恐起来。
他的眉眼向上抬,皱出额头上层层的抬头纹。他努力地想要控制住面部肌肉,但这使他的表情狰狞了不少。
乐宁宁见状,非常着急:“宋叔,快念啊!”
乐宁宁甚至迈了一步,想夺过信纸,却被季云子拦住。
宋砚手抖着,瞪着大眼抬头看了看众人,张了张嘴,口中发出的声音有些紧:“我死了……”
“宋叔你在说什么?”乐宁宁拧着眉。
“‘我死了,你们也不得安生!’”宋砚大喊道,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勇气,“‘我现在告诉你们,有一个地方藏在你们所有的秘密,还有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去抢吧!’”
“‘这是我送给所有人的宝藏,也是给你们的诅咒!’”
乐宁宁呆在原地:“这是,这是……”
“这是季白梨的信!”宋砚喊出最后这一句话,喘着气,满头大汗。
“魔鬼……真的是魔鬼……做鬼也不放过我们……呵……”乐家家主,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气得直敲手杖。
乐宁宁怒视季云子:“季云子!你要干什么!”
“贺礼啊,是不是很惊喜?”季云子笑眯眯,“比起天使的馈赠,我倒是觉得恶魔的宝藏比较贴合妹妹的口味。”
“你耍我!”
季云子打断:“而且啊,这只是季家贺礼的一半呢。”
“我不需要!拿走!”
“我要告诉你‘宝藏’在哪里!”季云子高声压过乐宁宁的怒吼。
所有人都定住了,彼此眼神复杂。
季云子冷笑一声,不等乐宁宁反应,迅速靠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又立刻远离。
乐宁宁难以置信地呆在原地。
“先说好啊,我说的可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季云子好整以暇地背着手。
“哦,当然。谜题展示给了大家,谜底告诉了你。至于是独占还是共享——也是由你选择。”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乐宁宁身上。
“那么,我亲爱的妹妹,生日快乐。”
季云子利落转身,挥了挥手,招集所有在场的季家人,直接带领族人们离开了宴会。
留下了一个炸开锅的乐家晚宴。
“天啊——那可是季白梨的宝藏——”
“真的会有所有人的秘密吗?”
“当初所有的世家都跟季白梨有关系,她能知道世家的秘密很正常吧。”
“颠覆一切的力量?!世家间岂不是要打得头破血流?”
“骗人的吧。季白梨的谎话还少吗?真有这样的力量,她自己怎么落得那个下场。”
“可能是杀手锏吧。还没来得及就被毒杀了。”
“要命……这是潘多拉的魔盒吧……我们真的能驾驭的了吗?”
“不管怎么样,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上!”
“如果找不到呢?你看季家都知道地方,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去拿?”
“估计实际上他们也找不到才公开的——反正找不找得到都是我们心里的刺!妈的,烦死了!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
在璀璨的灯光下,宴会上唯一的刀剑男士山姥切国广,平静地看着穿着西装革履、精致礼裙的人们争吵得面红耳赤。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慢慢回忆着——
他,鹤丸国永,季白梨,三人坐在白岭福利院内,那间还曾属于他的“办公室”。
虽说是山姥切国广的办公室,但在连一块钱都要掰开成两块用的福利院里,这里其实是“卧室”兼“办公室”。
简陋的一桌一椅一床,来了客人便临时从其他屋子里拿椅子凑数。
他们三人在裸露着灯泡的顶灯下,围坐一起整理着各种资料。
当时他们好像说了很多话,山姥切国广有些记不清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季白梨说:
“哼,没关系。我死了,他们也不得安生。”
在劣质灯泡偏黄的灯光下,女孩看起来朴素、普通,说得话却十分可怕。
山姥切国广:“……”
“但是我要死得安生。”
季白梨突然补充一句,语气中有点小得意。
鹤丸国永淡淡地接住话题:“给你埋在白岭那片树林,种一棵梨树。”
“好啊。每年花开的时候让那些兔崽子给我磕头。”
山姥切国广:“……”
一个对死亡无所谓,一个对死亡不在意。
山姥切国广叹了口气:“你们……”
“嗯?怎么了老师?不可以吗?”
“不,随便都行。”
默了一会,山姥切国广还是没忍住“好为人师”的习惯:
“你们最好从今以后都保持现在的心态。不然后面有的是让你们后悔的。”
季白梨:“为什么?”
鹤丸国永:“我能后悔什么。”
“你们都太年轻了。对生命和死亡还没有概念。”
季白梨扬了扬头发:“年轻正好,就是要疯一点。反正都是要后悔的,留着以后再说吧。”
鹤丸国永更不客气:“老气横秋的。”
……
山姥切国广眨眨眼,将注意力收回到宴会上的闹剧。
想来他当时还是没说错。
生离死别,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不是毫无触动,只是看得多了。
看多了离别与逝去,也看多了人们在拥有时自以为豁达而并不珍重,在失去时才知什么叫肝肠寸断。
想来,白岭的那棵梨树应该开花了吧?
树如其人,也是个奇怪的脾气。想开就开,想不开那就连着几年也不长花骨朵。
就好像是季白梨——
爱来不来。想来的人自然来。
目前有关季白梨的都是片段式或者侧面描写,大段交代她的故事在后面最重要的部分!
不用怀疑,季白梨就是个疯子(虽然疯得还有点正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白梨的宝藏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