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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连忙走到采薇身边问她。她沉静地摇摇头，我想了想，说：“我们去找浮鱼老师，辞年和她在一块。”
我们拉开隔壁寝室的门，里面人不多，只有浮鱼老师、辞年和一个叫美纱的女孩子。
“长调？你怎么到这边来了？”美纱叫道，“这里是女寝啊。”
“浮鱼老师，”我看了采薇一眼，她替长调解释道，“我刚刚回寝的路上碰到了长调，他说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的灵，在这后面的树林消失了。”
浮鱼老师的表情严肃起来。为了方便看到周围的情况，我们都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来，一旦有人接近就能够迅速察觉。
作为教师，浮鱼老师手上有一些我们没有的资料，她点开手机，将屏幕放到长调面前：“长调，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这个样子吗？”
长调沉默地点点头。
我看见浮鱼老师的眉头越皱越紧，而一边，美纱小小声地说出了我们都想到的那个词：
“是……神隐？”
如果真是神隐，那事情可就大了。
我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些违和，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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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是。”
出乎人意料的，第一个反驳的是采薇。她一贯安静，很少做首先发表意见的人，但此刻她的语气却异常笃定：
“如果是有刀剑男士神隐了审神者，本丸的其他刀剑男士不可能毫无察觉；如果是整个本丸都参与其中，他们就没有必要将审神者的胞弟、新继任的审神者以关系不和为理由遣返，还报名作为课外实践的本丸之一。另外，时政的调查报告还是有可信度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题，让那位审神者、那个女孩子，突然消失在了本丸。”
“而且……”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烈，采薇有些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而且我觉得……他们不大像是那样的人。”
我将我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没有多加评论：“我在学院图书馆碰到过这里的一期一振，他手里借的书是《密隐阵法简述》。”
“长调，”浮鱼老师低着头思索了片刻，“那个女孩子的灵可以沟通吗？”
“不能。”长调摇摇头，简单地回答，“……很弱。”
“《密隐阵法简述》里有阵法的功能，但没有阵法的布阵方法和解阵方法。一期一振借这本书，可能是为了布阵，也可能是为了解阵。”辞年也同样从两个角度分析道，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说到阵法，你们今天清理田地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伸展出来的分支？”
“我们那边上午有，但下午负责的田地没有。”我和采薇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那边是下午的田地有。”美纱说。
“我们上午、下午都碰到了。”辞年说道。
浮鱼老师将地图调出来，我们凭借微薄的印象，将那些枝节绘在图上，它组成了两条突兀的长线，将它延伸，两条线汇合成一个点。
那个点就在寝室后面的树林里。
浮鱼老师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迅速地编辑了信息通知了班主任，然后看向我们：
“涉及灵体，拖得越久，那位失踪的审神者越危险。我通知了关山，现在，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树林里看看吗？”
大家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好。”浮鱼老师点点头，“那么，小心一点，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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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枝叶，地上是林木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影子。
采薇牵着长调的手，浮鱼老师警惕地走在他们旁边，我、辞年和美纱跟着后面。长调不大爱说话，采薇于是压低了声音，替我们转述长调之前见到的情况：
“……长调看见一个很弱的女孩子的灵，慢慢地朝树林里走了过去，在树林里消失了。那个灵看起来无法沟通，只是茫然地凭借本能在这附近游荡。”
“很弱的灵……总觉得情况不妙。”美纱小声说。
我们往树林深处走去，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强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更加昏暗，仿佛潜藏着什么巨大的阴影一般。美纱胆战心惊地抓住我的一边袖子，我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
长调一边走一边四处看，不时停下来闭上眼睛，在接近树林中心时，他停下了脚步，小声地说道：
“……看到了。”
少年抬起手，指向空无一人的树林深处，手机手电筒的光下空空如也。我努力调动自己身上的灵力，但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情况，长调看起来有些失望，他盯着那个方向，抓住了采薇的袖子。
采薇弯下腰安抚他：“别担心，我们相信你。长调说说，现在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情况？”
“她……”长调张开口，看向那个方向，“她看过来了，好像、好像很生……”
唰——
平地忽然起风，长调的一个词卡在喉咙里，我们被这劲风推得本能地朝后趔趄了几步，再看时就见采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推开，跌坐到一边，而长调被掐住脖子举了起来，双脚离地，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
震惊之余我几乎是本能地打出一道灵术，和浮鱼老师同时击到长调身前的空气中，两道灵术倏忽一下消失不见，长调摔到了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采薇和辞年跑上前在他身边蹲下来，小心地给他顺气，我和浮鱼老师警惕着周围。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情况很不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再也没有别的动静，美纱战战兢兢地抓着我的手，我和浮鱼老师走上前去看长调的情况，他的脖子上有被掐出来的青紫色的痕迹，显然对方是下了死手。
“我越来越糊涂了……”美纱说出了我的心声，但她话音刚落，就被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我们回过头，打着手电筒过来的是班主任和白山吉光。
“情况怎么样？”班主任在长调身前蹲下来。
“有些复杂，”浮鱼老师看向幽暗的树林深处，“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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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出树林，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慢慢说话。白山吉光盯着长调脖颈上的伤痕，伸手覆了上去。那似乎是灵力造成的损伤，白山吉光的治疗同样有效，青紫的伤痕稍微消退了些。银发蓝眸的剑将手收回，低头整了整袖子。
“出什么事了，长调？”班主任弯下腰，尽量放缓了语气。
长调看起来还有效惊魂未定，采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哆嗦着的身子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小声地开口：
“那个女孩子的灵，突然很生气，就冲过来了。”
“能沟通吗？”
长调摇了摇头。
“你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很生气吗？”浮鱼老师接着问道。
“没有。”长调摇了摇头，“……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在发呆。”
白色狐狸从白山吉光的肩膀上跳下来，往长调怀里扑，长调有些生疏地把它抱起来，紧张的情绪似乎稍有缓解。白山吉光在此刻一板一眼地总结道：
“所以，文部二年级三班的长调同学，在L2255号本丸，见到了被定性为失踪的原L2255号本丸的审神者‘春桃’的灵。灵体微弱，无确切意识，并且伴有攻击性行为。”
白狐狸在长调怀里抖了抖耳朵。
“我会将情况上报给政府。请文部二年级三班继续在L2255号本丸的课外实践，并在实践之余继续探查情况。文部二年级三班全体成员，请接收时之政府下达的额外探索任务。”
“等等——”班主任按住了白山吉光的肩膀，“这样不大好吧？他们还是学生，不应该中止课外实践，然后由时之政府派人过来探查吗？”
白山吉光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他的声音平静：
“可是他们是审神者预备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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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预备役，不能和普通的学生划等号。
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要坐镇本丸，和时间溯行军对抗的。我们不能对危险一无所知，也不能见到危险就回避。
“如果他们还是一年级的话，时之政府也不会采取这个方案。”白山吉光解释道，“虽然是文部，但他们都是二年级的学生了。独立调查的能力、自保的能力、分析的能力，都必须要有。”
班主任有些苦恼地挠挠头，他当然清楚白山吉光说的没有错，但总有一种老母鸡心态挥之不去。过了片刻他无奈地摆摆手：“行吧，我会通知。但如果最终调查出来的结果不大妙，请允许我带着我的学生撤离。”
“还有，我请求开启我和浮鱼召唤付丧神来支援的权限，以防万一。”他补充道。
“可以。”白山吉光点头，“我会申请。”
班主任点点头，转过头看向我们：“你们也听到了吧。”
“我会将今晚的情况整理好，通知给班上的所有人。请各位务必注意安全。”
辞年举起手：“那么我们的行动……首先，还是从本丸里的付丧神入手，去打听清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吧？其次，我们还要想办法找到那位审神者的灵，最好能从她那里得知一些信息。”
“没错。但是在打听的时候也要小心打草惊蛇。”我想了想，“啊……套话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呢。”
“总会有擅长的。”美纱小声说，“我会多注意周围的情况。反正像我这种小透明，暗中观察比较有利。”
“如果要找那位审神者的灵，也得确保长调的安全吧？”采薇说，“长调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嗯。”长调抱着白山吉光的狐狸，点了点头。
“那么，已经接近熄灯时间了。”浮鱼老师抬起手看了看表，“各位今晚先回去，各宿舍可以互相讨论一下。但是在行动之前，请一定要在班群里告知所有人，以免造成问题。”
我们分头回宿舍，至于各个宿舍在这个晚上卧谈到了多晚，也只有各个宿舍才知道了。
——反正我第二天差点没爬起来。
TB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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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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