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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吧。”
我拉着哒哒猛地往后撤，与此同时，五虎退已经带着小老虎冲了出去，短刀击打在为首的时间溯行军身上，发出响亮的“锵”的一声。三日月宗近则退后一步，横着刀站在我们身前。
奇怪的是，有几名时间溯行军没有选择继续攻击我们，而是齐齐出动，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五虎退还在与剩下的几振敌刀缠斗，我循着跑开的敌刀望过去，就见一振敌胁差被一张纸击中，嚎叫着化作灰烟散去。
剩下的几振敌刀冲入路旁的草丛，而借着敌胁差死亡所产生的缺口，从草丛里狼狈地滚出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人。他顾不上闪避从草丛折返袭向他的几振时间溯行军，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三日月。”
哒哒向三日月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皱眉，借着黄昏的光线冲向青年的身前，太刀划开雪亮的刀光，我和哒哒则紧张地握住了匕首。
好在最终不用我们两个文科生上去肉搏，三日月和五虎退迅速解决掉了几振时间溯行军。
“比之前的略强一点。”三日月宗近收刀入鞘。
五虎退则跑向地面上趴伏着的人：“那、那个，你没事吧？”
我和哒哒走上前去，地上的人搭着五虎退伸出的手，缓慢地站起来，看起来有些面熟。
“你是那个……那个……”我努力回想着名字，倒是哒哒先想了起来：“那个土御门和树？”
——是之前在小据点遇见的、单方面认识哒哒的土御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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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一张口，就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吓得一旁的五虎退手足无措。
“你没事吧？”哒哒走上前，蹲下身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土御门和树还是咳了一阵子，才渐渐止住咳嗽：“咳、没事。”
因为剧烈的咳嗽，他的脸有些涨红，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格外明显。他撑在地上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才缓慢地扶着膝盖站起来，中午休息时的拄着的树枝早已不见踪影。
我走向路边，想随手折根树枝给他。
……树枝太硬，没折动。
还是五虎退抽刀砍了一根下来，又细心地削掉树枝上的分支，把它削成一根笔直的棍子。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我把棍子递给他：
“你也是被幻境困住的吗？”
“……是的。”他有些羞赧地点点头，“说起来有点丢人……”
“没事。”哒哒豪迈地一摆手，“一起丢人就不算丢人了。”
“没错。”我点点头，“何况我们也不打算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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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打算拿第一吗？”土御门和树用树枝撑着地面，整个人像一根细骨伶仃的枯枝，“第一个赢得试炼的小组，小组成员可以向家主提出一个要求，家主必须尽最大的可能去完成。”他说着，咳嗽了两声，“……有不少人都是冲着这个奖励而来的呢。”
“啊？还有这事？”
“啊？有这回事？”
我和哒哒异口同声，互相看了一眼，我耸了耸肩：“但我没什么事要土御门家主去做啊。”
“硬要说的话我是想和土御门悠树断绝父女关系啦。”哒哒想了想，“但好像靠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你是打算拿奖励的吗？”我问，“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不，是我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才是。”土御门和树很轻地笑了一下。“不说这些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你们今晚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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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包里的手电筒：“没太想好，但至少先坚持到下一个小据点吧，至少晚上能稍微休息一下。和树先生呢？”
“我是要拿奖励的啊。”他笑了笑，“试炼并不禁止互相出手，这样吧，为了避免纠纷，几位可以先行一步。我会等几位离开半小时后再行动。”
“你可以先走啊。”我说，“你不是要拿奖励？”
“或者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哒哒挽着我的胳膊，“你没有带付丧神，一个人遇到溯行军怎么办？我们和你一起去小据点，到时候守夜的时候你帮个忙，至少今晚，我们合作一下怎么样？”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一直合作也行，反正我们也不打算嬴，只要水过去就行了。”
“这样不太好吧。”
土御门和树只是笑：“如果我和你们一起走，那你们的三日月宗近、五虎退，还要保护我吧？会增加他们的压力的。”
“桂子小姐若是担心我会跟踪几位，那么我就腆着脸先出发了。”他对我点点头，搞得我有些忐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笑了笑，对我们摆摆手，“但我们是敌人哦。”
“只是竞争对手吧。”哒哒小声嘀咕，“我们一起往前走，然后在岔路口分开，怎么样？别盘算来盘算去的了，忒费脑子。”
土御门和树有些哭笑不得。片刻后，他才点点头：“承蒙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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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着手电筒的光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土御门和树进入幻境似乎比我们要晚，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总算能够确认自己在地图上的位置。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两个手电筒的光细长地延伸向远方。土御门和树似乎全无行李，只背着一个看起来很轻的宝。雾气又逐渐浓起来，有些湿冷，土御门和树并不怎么说话，只是不时咳嗽几声。
队伍里多了个人，虽然是自己接纳进来的，但我下意识地不想多说什么，只好随手捞起一只小老虎撸猫。哒哒一边走一边打哈欠。
哈欠还是薄荷味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吃了颗糖。
沉闷的路一共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在岔道口分别。看土御门和树走的方向，他似乎是想要直接熬夜前进，然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进入大型据点略作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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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御门和树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我和哒哒顺利地到达了小型据点，也许笨到被困在幻境里半小时的人实在不多，大多数人都到了第一天的大型据点，小型据点里没有其他人。我和哒哒继续泡了泡面——这回是鲜虾鱼板面和酸辣粉。
我喝了口面汤，和哒哒闲话。
她嗦酸辣粉嗦得满嘴红油，含糊地回答我：“不知道呢……他甚至连陪同的刀剑男士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大型据点里人应该很多吧？感觉会勾心斗角。”
“小据点也有小据点的好处。”我说，“不过等土御门和树到大型据点，其他人应该也要出发了。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继续赶路的呢？”
“有可能哦。”哒哒点点头，满足地喝了口汤，“啊——热乎乎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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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五虎退则是被酸辣粉辣得眼泪汪汪，我一边拆开一包纸巾递给他，一边担心从角落里蹦出个一期一振把我人道毁灭。三日月宗近把和他同色系的鲜虾鱼板面的空面桶丢入据点里的垃圾桶，而哒哒则打了个大大的、带着酸辣粉味道的嗝，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轮流守夜吧。”我揉了揉眼睛，“从地图上来看，今天大概只走了四分之一，明天可能得早起赶路。”
“我和三日月守后半夜吧。”哒哒说，“我好困。”
“那我和退退守前半夜。”我说。
三日月和五虎退都没有异议。三日月宗近靠着墙闭上眼休息，哒哒则从行李里翻出了睡袋。我和五虎退在火坑边坐着，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翻了翻行李，并没有漏下什么东西，只能归咎于自己太困了脑子不清醒。
为了缓解困意、打发时间，也正巧我从行李里翻出了一盒扑克和一盒飞行棋，我干脆拉过五虎退，和他打牌：
“退，会不会打小猫钓鱼？”
“啊、啊？”他有些懵，我压低声音，避免吵到他，把小猫钓鱼的规则介绍给他。
游戏并不难，也没有什么彩头，五虎退赢了的话，我就塞他两颗糖。小短刀的金色眼睛映着火光，显得明亮而澄澈，搞得我每嬴一局都觉得自己的功德-1-1。我们打了三局小猫钓鱼，又慢悠悠丢骰子走完了两局飞行棋，才轮到守夜的人换班。
我直接钻进哒哒的睡袋，里面尚有余温：“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嗯、嗯？”哒哒刚醒，有些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作势要挠我痒痒，但我眼睛一闭，装作要入睡，她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和三日月一起捡起我的扑克牌继续打。
我躺进睡袋。
十分钟后，我猛地坐了起来。
“怎么了？”哒哒把手上的最后一张牌丢出去，看向我。五虎退也醒了过来——短刀的入睡速度真的好快，迷茫地看向我。三日月宗近则笑了笑：“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我有些恍惚，“我就是突然想起件事。”
“土御门和树——遇到时间溯行军的时候，是不是用了攻击性的符咒？”我说，“但是试炼开始前，宣读规则的那个负责人，是不是提过……‘禁止携带攻击性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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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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