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说人话听上去有些惊悚，但要是烛九阴说话，好像就合理些了。
才怪！怎么想都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想到刚才它人首蛇身的样子，我简直恐怖谷效应都快出来了。
“第不知道多少任的蛊母，”仔细听过去，它的声音仿佛不是从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浮现在了我心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老朋友的注视，你是来寻求我的帮助的吗？”
这传说中的生物似乎还挺友好的，只是我总是隐约察觉到不安。
小白的话更加重了这种感觉：“是啊，所以麻烦你了啦蛇蛇，帮帮我吧。”
众所周知的一点，小白是个嘴很硬的家伙，所以只要不是第一次认识他的人，看见他现在这副做派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他这种人张嘴请求帮助，那得是世界毁灭才能看到的奇景。
我不知道“烛九阴”信没信，但下一秒铮鸣的利器破风声宣告了这诡异对话的终止。
我很难想象人类怎么与那种巨大的怪物战斗，哪怕小白也不太像人类这个物种，但好歹他人形尚在。
他们打得动静很大，我有点本能地想躲，却发现我们周围的样子忽然一下子变了，变成了吴山居的样子。
小哥松开了我，我有些诧异地问他难道这就打完了，话音还未落，又一阵排山倒海的动静炸开，我下意识想要卧倒，被闷油瓶一把捞住了。
“这里是幻境，现在我基本可以控制这一层，所以不会有事的。”他轻声说道。
我被这进展搞得满头雾水，听着打得天昏地暗的声响搞得放心不下想出门看看情况，可明明声音近在咫尺，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用说，那肯定是闷油瓶干的，他自己才亲口承认了自己能控制这里，我还想问问明白，可他就咬死了出去说，我也无可奈何。
外边小白和“烛九阴”打得热火朝天的同时，嘴巴也没闲着，“蛇蛇，你不是要帮我吗，这么抗拒干嘛。”
这话就很像小白说的了，即便这它刚才只是问了小白是不是需要帮助，也绝对没有拿自己的命帮他的想法，可小白就已经默认这是他的战利品了，连反抗都不应该。
那东西也顾不上保持什么风范，说话声混着蛇的嘶鸣，阴冷低沉：“一个连真正属于自己的蛊都没孵化出来的蛊母，不要太狂妄了！别以为祂重视你我就会手下留情，只要你这张脸好好的，死活有什么重要！”
脸？小白那张脸确实很好看，可我想神明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它之前几次三番说小白被什么重视，应该指的是所谓的苗人的神明，再结合闷油瓶先前说的，鼓藏节三次由独南苗寨的祭司举办的事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从头到尾，祂要的都是小白，只是不知道是信息传递不清还是有人帮忙，小白到现在为止都还好好的。
我分析着的时候，外边的动静更大了，掺杂着非人类的哀嚎嘶鸣声，我想应该是小白被惹怒了。
“那你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烛龙啊，你能活下来明明是有人替你求了情，留你做一层保险看守这里，结果你却在这里和害死你恩人的家伙合作，就凭这一点，你该死。”小白嗤笑着从容说道。
物理攻击之外，一人一蛇还有互戳伤疤的精神攻击，虽然看不到情况，但我想小白应该是占了上风的。他不喊痛可能是能忍，但那蛇的声音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伤势还在逐渐加重。
我百无聊赖，在想小白打算怎么拿这蛇喂蛊，是切段还是切丝，总不至于细细的切做臊子吧？
不过不管什么生物，总是有求生欲的，那蛇见势不妙立刻滑跪求饶说：“我也没有办法，当初他们说好会结束一切之后会放我自由，可最后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连张家都没了，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有什么错？”
小白很明显地冷笑了下，说道：“活下来？不止吧，你不仅想活着，还想不失去力量长久地活着，所以比起要结束一切让你以一条寿命不长的蛇了却余生的他们，你和追求长生的汪家一拍即合。她的死，是你和汪家共同作用的结果。”
这让那蛇沉默了一阵子，大概他没想到小白会知道的这么多。但他也没沉默太久，因为小白动嘴的时候手也没停，再不做点什么它就真要死了。
“那又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才从一条普通蛇开了灵智变成这样，让我做回一条蛇，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它嘶吼着，“就像你，如果世界的上限被封闭，异常被驱逐，你的蛊会死，你也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你能接受自己失去力量变成普通人吗？”
“求之不得。”小白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大，如果不是他正好停了手，我可能根本听不到。
但他恢复得很快，大概也懒得再费口舌跟一条蛇辩驳道理，动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第一次听见蛇骂人，不得不说，它吸收了不少糟粕，大概就跟学外语先学会的是地道脏话一样，它花样还挺多。
小白统统报之以沉默。
就在我吃瓜吃得入迷的时候，小哥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我。这搞得我有点茫然，看着小哥脸上难得的些微怒气就更是如此了。
吴山居的外墙好像有一瞬间虚化掉了，甚至不到一秒，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蛇大概是想攻击我和闷油瓶。
小白嘲讽的声音传入我耳际：“呀，这是想在张家人面前于幻境里班门弄斧搞小动作？勇气可嘉啊，但你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带一个普通人进来吗？”
哦，原来只是想攻击我，大概打算挟持我来要挟他俩。我貌似平静地想着，磨了磨后槽牙。
“汪家人点名要测试他的特殊性，你们不就是知道了这点跟着偷偷摸进来的吗。”那蛇也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路上我确认过八百遍吴邪就是个普通人，谁知道其他人里边会藏着一个怪物和一个张家人！”
“答案只对了一半，很不幸，你被淘汰了。”小白低低地笑了两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落地，外边骤然安静了许多，正当我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那蛇微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们钓汪家人来，我还知道他们的核心计算部门在哪，我很有用的，活着比死了有用，不要杀我……”
再回想起它最开始的样子，和如今这副乞怜求生的卑微丑态未免差得太远，惹人唏嘘。
“你知道的都是我知道的东西，但小家伙吃了你就不一样了。”小白慢条斯理地说着，“这里非真非幻，而是被青铜幻阵影响才能抵达的介于二者间的罅隙，你舍弃了肉身升华到这里，在这里待得够久，已经与这里融为一体。这就是你最后的贡献了，背主之蛇。”
外边似乎响起了什么恐怖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进食咀嚼，仔细听还能察觉到欢欣鼓舞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那蛇也没有完全死去，“我明白了，你要去杀祂，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信了那一卦，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好啊，你去吧，我期待着你成功的那天，你可一定要成功啊，要是死了就没意思了，我期待你后悔的那天，哈哈哈……”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在这里应该不大适用，这蛇话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那一卦指的是什么，救世主又是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这蛇为什么会带着恶意祝小白成功？我缺少太多的信息，只能不抱希望地回头出去问问。
但我总感觉小哥和小白都不会告诉我，唉。
这之后又过了几分钟，闷油瓶终于把围墙变没了，带着我出去。外边一片荒野，地上的血痕尚在，蛇却只余残鳞，小白货真价实地变了“小红人”，一身全是血，我都看不出这人到底是受伤了还是没有。
他很从容地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看了他两圈，在质问他拿我钓鱼之前，先发觉他好像哪里不对劲。
“你的那个锁呢？”我问小白。
他朝着旁边一指：“呐，小家伙不就在那里吗？”
我过去翻了下，那下边居然真躺着条小蛇，跟蚯蚓差不多长，白白胖胖的，我甚至觉得能用可爱来形容。
“它跟之前那些蛊应该都不一样吧？”我问小白，“刚才那蛇说你连一只真正的蛊都没有，现在算有了吗？这是什么蛊啊。”
小白目光游移，不肯与我对视，咕哝着说：“我哪知道，每个人的蛊都不一样，之前一直小家伙小东西的喊着。倒是有人说过它比我有良心，可能是孵化它的时候把良心都喂给它了，叫良心算了。”
“咳咳，那你能管管你的良心吗？”我一脸严肃地起身凑到小白跟前，“你的良心打结了。”
小白一脸震惊地看着小蛇在我手指头上扭着，丝滑地把自己绞成了个死结，隐约还能看见点口水流了出来。
我憋着笑说道：“我想可能是因为它刚出生才这样的，宝宝蛊嘛，也正常，绝对不是物似主人形的关系。”
小白恼羞成怒地把他的良心从我手上夺走，往兜里一塞，强作镇定地说道：“现在事了了，我们赶紧走吧，外边只有黑眼镜一个人看着，不太保险。”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湿了一块的口袋，终于没能憋住笑出了声。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小白你也有今天！
信息量很大的一章，改了几遍。
用游戏的说法的话，每段对话都是真相的碎片，收集进度提高到新阶段，新伙伴宝宝蛊已入队，新资料片“往昔之痕—命运之卜”待解锁，请继续收集资料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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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蛇灭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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