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到最后也没承认他居心不良,问就是一脸无辜:“这东西在我这里不这样啊,建议找找你们俩之间的问题呢。”
倒是闷油瓶仔细看了看咬在一起的两条链子,在其中轻叩两下,原本还严丝合缝的“衔尾蛇”便一分为二,近到能察觉体温的手臂轻轻移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链子里的那只蛊好像瑟缩地嘤嘤了两声,在我手腕蹭了蹭。
看上去怪可怜的。
我摸了摸好像瘪了一点的银锁,看了看前边气氛不对的小白和黑眼镜,老老实实和闷油瓶一排,学他cos哑巴,耳朵却机灵地不漏半点前边二人的只字片语。
小白现在的话多到有些不像他,像是跟黑眼镜置换了人格,只有仔细听一下那毒液喷洒的话才能确信人没变,不仅如此,一路上哪怕他一路戴了口罩遮挡,依旧有种异常的吸引力,惹了不少小麻烦。
作为朋友,尤其是自认为目前队伍里最适合跟人打交道的正常人,我原本是打算要挺身而出的,可惜黑眼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把这活抢了过去。
不耍嘴皮子的时候,他看上去终于有些道上人称“黑爷”的气势,三教九流的人对上就知道是硬茬子,衡量起来终究还是退了回去。
这很不对劲,小白不对劲,黑眼镜更不对劲。虽然只见过两回,但我看得出来,黑眼镜的秘密不比闷油瓶少,那种不正经的样子只是一种习惯,而非本性。
他对小白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不一样,从上次西沙之行结束到这次他们合作,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又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那现在黑眼镜的态度算得上退让保护。
但小白因为这个反倒更生气了,一路上花式在阴阳怪气。
我直觉不能问他们,问也得不到答案,只会成为被波及的无辜被害者,可我也实在是个好奇心害死猫地典型代表,不查个明白我简直像有十万只蛊在身上爬。
所以我悄悄咪咪地鼓起勇气逮到落单的闷油瓶发问。
刚认识那阵子我对闷油瓶的刻板印象是人狠话不多的大佬,让千年粽子下跪的莫得感情的猛人,虽然他救过我好多次,但畏惧能战胜我的好奇心,可墨脱之行让我对他多了些自顾自的……理解,又或者说关心。
我触碰到了闷油瓶作为人的感情,虽然表现得很狼狈丢脸就是了。
所以我的胆子肥了一点点,试探性地靠近了他一点点。那时候我们已经离开雨林,回到了离开短暂几天就甚是想念的现代社会,坐上了回杭州的火车。
我们四个在同一节车厢,但却两两分在了相邻的隔间里,我和闷油瓶分居中下铺,隔壁小白和黑眼镜在相对的中铺,小白单方面对他相看相厌,中铺对他的身高也不怎么友好,下铺偏偏还是打牌爱好者,痴迷到能顶着头顶两尊不对劲大佛的气场一遍遍邀请他们一起。
刚开始的小白是拒绝的,但大概实在心烦无聊,他同意了一次,于是一切立刻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和黑眼镜从口舌之争变成了牌桌厮杀,之后更是在周围几个隔间打游击战。
我和闷油瓶这边住着两对老人家,氛围安静些,而且牌桌凑够了人,自然也就没人来骚扰哑巴,我溜到下铺拉着闷油瓶说悄悄话的时候,隔壁老头子还诧异地看了我们一眼,仿佛在看医学奇迹。
虽然小白他们这次跑得很远,我还是偷感很重地狗狗祟祟凑近了才敢问,说话声音也很轻,一度害怕声音被淹没。
在绿皮火车咣当的行进声、牌桌上的出牌斗嘴声和混杂各种味道的环境里,闷油瓶很配合地在我耳边回答道:“蛊是融了他心头血的,吃了那么多直接跳到了成长期,所以他才会那么烦躁,那已经是尽力忍耐过的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我却因为耳际温热的气流打了个哆嗦后退半步。知道闷油瓶是个有温度的大活人和亲身体会是两码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矫情什么。
平复了两秒,看着闷油瓶自觉完成了讲解,目光放直要继续发呆,我甩开了莫名的扭捏继续追问他黑眼镜的事。
先前小白拌嘴的时候漏勺过一句话,说黑眼镜姓齐,这个姓氏不怎么特别,特别的是为数不多的新线索里还提到了某人为小白算的一卦。
好巧不巧,来秦岭之前我拜访过一位齐教授,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是九门齐家的人,虽然只是旁支认的亲戚,没有血缘,但香火情还是在的。
九门齐家,原本是有一手卜算的绝活的,可惜传承断了,我听爷爷讲过不少和他同辈的齐八爷的故事,涉及到卦象卜筮的东西,总是玄之又玄,晦涩难懂的,我那时懵懂,现在记忆早就模糊了,只大概有那么点印象在。
在问之前,我已经尽量将看似毫无关系的两块拼图靠联想拼合了起来,只是少了最重要的那点联系,可惜单靠自己大海捞针显然是没有希望的,只能可怜巴巴地试图撬开闷油瓶的嘴。
“我跟他不是很熟。”闷油瓶看着我说,“但从之前想起来的东西来看,他确实跟九门齐家的齐铁嘴有关系,只是并非嫡系,齐家的传承方式也跟其他几家截然不同。”
果然是这样,“那一卦”大概率算的是小白的命,事涉神明,能做出这种卜算的,大概也只有齐八爷了。现在的迷雾只剩下那些苗族的族内事了,这部分闷油瓶也爱莫能助。
有了新线索,猜测被证实,我原本应该为被满足了一部分的好奇心而高兴,可实际上有更让我放不下的东西在心间如野火般蔓延灼烧。
我能凑齐楼外楼那桌饭,我愿本觉得可以吹一辈子,死了也要列到个人成就里放大加粗展示,可人总是不知足的,越是被优待就越是想要更进一步。
这次的秦岭之行,我厚着脸皮算他们来有一小半的原因是为我,一路上除了自找苦吃的行程和多变的环境,这次甚至勉强可以算是旅游,因为有贴身的蛊,连蚊虫都离我远远的。
我好奇了那么多东西,唯独没敢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回杭州,怕惊醒一场镜花水月般的美梦,就好像只要我不说,这列火车就可以永不停歇地开下去。
闷油瓶拿我当朋友,闷油瓶觉得我是个有点特殊的路人……这两种念头在我脑海里不停打架。
非说话不可的环境之外,他放空下来像是血肉堆砌出来的人偶,我很难看出来他的喜好,更不必说揣测他的感受。就像刚才,我问了,闷油瓶答了,语气和说他早上吃了什么一样简单。
这场聊天本该在我道谢后结束,可我终于没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那个自己,往闷油瓶那里又挪了一步,塞了份泡面给他。
“小哥,这两天吃了这么多种泡面,有没有哪个是你喜欢的,合你口味的?”我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地与他对视又挪开,挪开又转回来。
好烂的开场白,我自己都有点绷不住,我不应该在这不晌不午的时分拿一盒康师傅经典红烧牛肉面在这里尬聊,我该拿身后哪壶热水洗洗脑子。
在我自暴自弃恨不得跳火车到山里当野人,并且差点真的弹射起步躲出去之前,闷油瓶先一步接过了那盒差点被我捏扁的泡面。
他眉目淡然地说:“都一样的,没什么喜不喜欢。”
本来想圣诞更新的,但手生了拖到了第二天,扁扁地爬走呜呜呜。
另外大家如果这波感冒经常咳嗽,呼吸也有拉风箱一样的喘声,一定记得去医院看下,我去的时候医生只听了下我的呼吸声就直接判我住院了,笨人和妈妈还不相信,又花了500去拍片验血,喜提肺炎 支气管哮喘。
百度查病吓死人,我肺结节上来就15*11mm,手术指征才8mm,好在住院十天之后吸收的差不多了,不然真的要寄掉了。
出院之后看费用表简直眼前一黑又一黑,好在有医保外加工作几年了,不然要从本葛朗台手里掏钱,那还不如要我命算了(胡说的)
总之,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哇,贴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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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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