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的争夺真是丑态百出。”三岛诚看周围人都低下头抖着肩膀暗笑,也用手肘捅了捅的场静司说,“看起来两方都争执不下的样子。”
三岛诚半天没听到的场静司的回复,他转过头,正看见的场静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怎么了?”
“三岛,你记得我一共用了多少只箭吗?”
“十五...”三岛诚回想说,“你每次都是射中妖怪又不封印,真是残忍的做法。”
“我可没射中要害,只是标记而已。”的场静司话锋一转,“这次集会开始前他们说一共有多少只妖怪放出去了?”
“也是十五。”三岛诚说,“哦——,不对,你这做法让所有妖怪都受伤了,怎么可能有合适的妖怪交上去?”
一开始他是摸不清的场静司的想法,才跟在的场静司身后。等见识到这个人察觉环境的谨慎,辨别妖怪的精确,还有每次都不失手的拉弓射箭,三岛诚才确信的场静司绝对是这次集会实力最出众的人。
可不是谁都能抢在别人开头把妖怪都找出来的,不过,的场静司似乎只是把兴趣放在了找妖怪上,而不是赢得这次比赛。
“这老家伙给孙子开后门啊。”三岛诚摸着下巴了然。
“那就不得不出面了。”的场静司自言自语说,他忽然站起来往那个如同台风风眼的气氛中心走进去。
三岛诚错乱地抬头看他,的场静司不是表明自己对此毫无兴致吗?
夏目贵志正听着周围人唇枪舌剑争吵,犹豫什么时候插个空子赶快听从的场和也的建议,答应的场纪做继承人。
但是...夏目贵志从纱衣底下抬头看的场纪,见到这个少年住着膝盖的布料揉搓,抖着肩膀浑身散发恐惧的气息。他认识的场纪,以前这个少年就总是不太爱见人,每次看到他总是怯生生喊一句夏目大人就躲在一边,
看起来比他自己还要胆小些,夏目贵志不由得心想,把这个重担交给这样一个少年真的好吗?的场纪如果当上继承人,说不定会很辛苦。
忽然,一个人强势穿插进这个已经演变得有点糟糕的气氛里,打断所有人的声音,“——请问,集会的胜出者真的是他吗?”
的场静司坐在的场纪旁边,有礼貌地询问。
口干舌燥的的场和也抖了抖胡子,说,“你是——的场静司,那个雪国来的孩子。你什么意思?”
的场静司说,“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抓到的妖怪没有受伤。”
听到这句话,的场纪的头低得更深了,似乎要缩成一团。
的场和也那边的人变了脸色,说,“你什么意思。”
的场静司才微笑说,“因为,会场里的妖怪我可是都打过照面,用箭射伤了,怎么会有没受伤的妖怪呢?”
满座哗然。夹杂个别声音说道,我就说我遇见的妖怪怎么都受伤了。不对,怎么可能被他一个人全遇到了之类的话。
“怎么可能?!”的场和也的眼睛瞪得更圆了,额头挤压出深深的纹路。“胡说八道,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发现所有妖怪。”
七濑回想了一下,说,“回收的妖怪确实都带着箭伤,看起来也是同一种箭造成的。”
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而所有妖怪都受伤了,就显得的场纪那只完好的妖怪更奇怪。
“那请问你们一共回收了多少只妖怪?”的场静司问。
“十五只。十四只都有箭伤,只有一只和纪的那只没有受伤。”七濑说。
“那更奇怪了,我记得,有一只受伤的明明已经被人带走了...怎么会恰好找到十五只呢。”的场静司微笑着说,“夏目大人,您说呢?”
夏目贵志心想,说的没错,那只兔子妖怪他看太可怜了就私下放走了。就算这样算起来也应该是十四只。
“他没说错,”夏目贵志说,“纪,你这只完好无缺的妖怪是从哪里拿来的。”
的场和也只命门人偷换一只,不知道到底回收的有几只妖怪,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冷汗涟涟。他支支吾吾没说话。
这个闹剧让底下众多参与者愤愤不平起来,如果一开始就内定了胜出者,拿他们辛辛苦苦奔走封印妖怪是为什么?未免太戏耍人了。
“算了——,”夏目贵志注意场面有点失控,“今天到此为止吧。”
“继承者的事情,之后再说。”
他这样绵软的应付显然没有效力,开始有人要的场一门给个解释,这样当众被捅穿内幕,如果不强硬表明态度,会让参与集会的人失去对的场本家的信任。
的场静司看着一团糟的场面,心想,夏目贵志确实不适合做个领导者,如果是他,这时候这些人早该闭嘴了。
不过...
的场静司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该重新定义【胜出】吧。”
“什么意思?”七濑问。
“我想,集会的目的也只是决策出实力强大的除妖人,”的场静司注视着夏目贵志说,“首领的意思是不伤害妖怪也能封印妖怪的人一定拥有更强大的实力,对吧?”
完全不是。夏目贵志听着这番措辞,很想反对,但忍住了。
“那么,其实只要达到实力远超别人的强大就可以,反而不应该聚焦在手段上。”的场静司竖起一根手指微笑说,“这不就很明显了吗?”
“...什么明显?”名取周一隐有所感,但不确定。
“我就是这个实力强大的人啊。”的场静司说。
他这句话带来一阵诡异的沉默。
无论是的场的门人,还是集会的参与者,都闭上了嘴,将目光投向这个少年。
的确,能找到所有妖怪并标记它们,这副感知和实力是他们所做不到的。但这样堂而皇之毫无自谦说出来...这个少年的脸皮也是他们做不到。
感觉没人能比他适合当继承人。众人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的场静司起身,在快要凝成实质聚焦在他一人的目光之下也没有退缩,走到夏目贵志跟前,他手捏起纱衣的边缘,继而用手背抬起出一个缝隙,俯身钻到了纱衣底下,两人终于毫无所挡地见面了。
“你就像新娘呢。”他微笑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夏目贵志说。
夏目贵志露出一个很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表情。
朦胧的纱衣只能看见里面的两个人面对面,也并不是完全隔绝外人的视线,却仿佛自成一个空间一样让人难耐。
三岛诚麻木地喝了口茶,有点搞不清这个状况,总之他似乎也押对宝了...?
多轨透挡住自己的眼睛。名取周一带着奇怪神色看向她,“...你这是干什么。”
“...总觉得有点不敢看啊。”多轨透讪笑。她脸红红的。
忍不了了。名取周一想要上前制止,刚起身就被七濑一把拉住,“你先坐下。”
“...为什么。”名取周一心想,按照夏目的性格,他还真的很难去当众拒绝羞辱一个比他小的少年。
万一真答应这个人怎么办!
的场静司似乎还想说什么,夏目贵志干脆用扇子直接把纱衣挑开。
果然,周围人的表情已经有点奇怪了。
的场静司膝行退后,看似乖巧地低头说,“请让我成为您的继承人吧。”
他语气刻意得有点谄媚,但因为音色柔滑,反而更像情人之间的低语,并不让人讨厌。
坐着静观其变的三岛诚又喝了一口茶,琢磨的场静司这做派怎么有点像追求恋人?不对。
其他人倒安静下来,说起来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从刚才起局面就一直被的场静司牵着走,进行到现在反而有理有据起来。
在场的候选人,实力没他强,身份没他贴近,就连本家那些有资格说些什么的老家伙也刚被戳穿内幕,恨不得自己现在不存在。七濑等也觉得的场静司至少比那个的场纪好。
此时此刻,优势天然的滑向的场静司。
...只等夏目贵志同意。
夏目贵志却一把将扇子按在的场静司低下的后脑勺上,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你不行。”
“除了你,谁都可以。”这样有着字面嫌弃的话被他说出来,却仿佛只是温柔的劝诫。
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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