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听到她说要把格林德沃杀了,一些男士流露出钦佩的目光。
特拉弗斯没有接话,他招来侍者,也拿了一杯酒。
“邓布利多一向没有与魔法部合作的意愿,斯托皮亚,”特拉弗斯轻声说道,“他不像你。他不合作。”
德安妮丝没法反驳他。你说得很对,她想到,但特拉弗斯又说,“即便是你,也并非真的想合作。”
这她可就不同意了。德安妮丝挑眉道,“怎么,改革派现在没有活路了吗?”
特拉弗斯不置可否。他举了举杯。
“你对邓布利多的私人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他最后说道,好像很惋惜似的。
德安妮丝没有反驳。她和人群中的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
“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你说呢,特拉弗斯?”
特拉弗斯不答话,只是暧昧地笑笑。
他意有所指,德安妮丝摇摇头。
“是啊,”她说,“也许邓布利多该和我学学强硬手段。”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教教那些人什么时候该闭嘴。”
特拉弗斯没有接话。他记得白金汉公爵的下场,以及这个头衔空置的原因。
“希望你意识到我们是个民主政府。”他提醒道。
“也希望你认识到我是卡里古拉。”安妮点点头,离开了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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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开始了。
新鲜的芦笋,将将猎来的鹧鸪,当季食材以简单的方式烹调。不过,可不要小瞧家养小精灵的心血——甜菜根上抹着的蛋黄酱,可是两个小时前刚刚调制的。
不过在这里,没有值得夸赞的事情。因为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华美、周到。曾经有艺术家慕名而来拜访马尔福夫妇,他惊讶于府邸的美丽并赞叹道,这是一张多么漂亮的柚木餐桌呀,因而被夫妇俩赶了出去。他们对此的解释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
德安妮丝叼着芦笋边听边笑,贵族们装腔作势的谈话每时每刻都想让她哈哈大笑,或者把这大厅一把火给点了。虚伪。包括这些做作的礼节和讲究的衣着,无一不是在以炫耀的方式金箔般贴在脸上身上。
马尔福的确值得骄傲,他属于那种真正的贵族,意思是绝大多数财产都是通过继承得来的。像忒修斯,她想,能被接纳进这个圈子里的唯一原因是他将来可能走上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置。
而她呢,德安妮丝轻轻敲着餐桌,桌上铺了厚而洁白的桌布,洒满了玫瑰花瓣(以及女主人的手写菜单),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存实亡的贵族头衔吧,以及美貌——她被视作一种资产,她心知肚明。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杵在一堆并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男人们中间更痛苦和窝火的事了。
邓布利多并不这样想。他对她的启蒙,把她当成人来爱,但觉醒宛如一道闪电,惊天巨雷,畅快淋漓地撕开了那层以爱构筑的薄膜,鸡蛋壳打碎了,终有一日他不再能保护她。
她望向他,越过长桌,她被安排在离主人较远的位置,因为她已经是熟客;邓布利多在上座,谈笑风生,她望着他,有那么一两秒这个长袖善舞的邓布利多让她感到陌生,不适应,好像她爱的应该是别的什么人。芙林吉拉说你爱他爱得真幸运,就像在照镜子,即便婚后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会发现身边躺了个可怖的他者,这话让德安妮丝心惊,原来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在从他身上找那个完美的阿尼玛、甚至是父亲的影子吗?我难道不是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吗?
她觉得她能接受真实的他,比如他喜欢把书房弄得很乱,窝在里面待很久,比如他总是从关系中获利,再比如他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即便本意是好的,但她还是感到伤害,感到他逼着自己去揭开那些伤口,感到他深藏在内心里的对她的**,不仅折磨他自己,其实也一直在折磨她。
那些深藏的秘密,她想,就像战争中死去的人。但很难说他们两人究竟谁的秘密更多一些。
一直以来她无法对他谈论安德烈·斯特鲁克。
事到如今,安德烈这个名字带来的只是一种苦涩的余韵,曾经的欢乐都不在了,那些自以为是的理解和接纳也变成了不合脚的鞋。她醒来了,无法再回到过去的黑暗中去,觉醒绝不是偶然或恩赐,只是一把刀,刀扎在心上,绝无可能将它取下来,一直流血,一直疼痛,这就是醒来真正的含义——她开始受苦了。这其实开始得很早。
我是你珍视的小鸟吗?她想到,翅膀沾了泥泞、拴着锁链,如此想展翅高飞却始终陷在泥沼里挣扎,挣扎,发出无声的呐喊,你捧着你那颗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心脏走了过来,穿过沼泽、拨开迷雾,徒手分开冥河……每到这时,她总会对这个充满隔阂的世界绝望,想到一个人无法完全属于另一个人,想到时过境迁,想到她自己,那双总在看向未来的眼睛——永无止息的可能。这痛苦无可止息。
她垂下眼,吃掉了最后一块草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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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换下晚礼服,披上亚麻或丝绸的吸烟装,上到二楼休息室。
此刻,饭后闲谈开始了。女士们不谈国事,楼下在办舞会,德安妮丝换了件粉色亮片裙,**头,戴羽毛,故意抹最红最亮的嘴唇,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正打算去吸烟室冒犯男人,邓布利多出现在了镜子里。
嘿!她转过身嚷道,谁让你这时候进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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