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正线篇·社恐症也要谈恋爱(三)

初秋时节的夜风早已被染上清幽的寒意,苍白惨淡的月亮在浓厚的乌云中若隐若现,而那凄冷的月光似乎是月亮得意的窃笑,她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只狡诈的恶狼叼着柔弱的猎物回到了阴暗的巢穴。

德希·梅洛笛像是捧着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罗南抱回了家中。

看到他怀中昏睡的少女,罗杰斯面露讶异之色,但一位合格的管家最基本的修养便是不能干涉主人的私事,所以他并未过问其中缘由,只是规规矩矩地询问道:

“老爷,需要安排客房吗?”

“不必了。”他抱着罗南径直回到了卧室,沿途碰到了一个新招聘进来的女仆,她好奇地瞥了一眼罗南,露出了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容。

但她的揣测与事实相去甚远,他并没有巫山**的心思,一则是因为他不屑于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占据她的□□,二则是因为与一个醉酒的女人颠鸾倒凤也没什么乐趣。

男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理,他似乎认为她会心甘情愿地认为他的入幕之宾。

而此刻,无关**、无关风月,他只是想要紧紧地抱着她,像年幼时的自己抱着心爱的玩具熊酣然入睡,而亲吻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就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胆的举动。

她并非时下所流行的那种娇弱纤瘦的骨感美人,当大部分贵族小姐节食减餐,咬着牙用束腰将自己本就纤细的腰肢勒得盈盈不足一握时,她却对身材无所顾忌——

她比初见时又圆润了些许,一路将她抱回家可是项难度不小的挑战,直到现在他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

不过这只能怪他疏于锻炼,昔日英姿飒爽、矫健敏捷的击剑冠军如今却沦落到不能轻而易举地抱起一位年轻女孩。

他苦笑着自嘲道,而此时罗南似乎是遇到了梦魇,她饱满的红唇溢出几声难耐的嘤咛,然后她胡乱地踢蹬着双腿,直至将轻薄的丝绸睡裙撩至腰间才善罢甘休。

她大大咧咧的睡姿像及了在日光下晒着肚子的小猫,毫无形象可言却又是如此真实可爱,他微笑着注视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戳弄她雪白的肚皮,那柔软且极富弹性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真好,她终于不会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或悲痛或仇恨的过往,可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愉快的:初见时她百感交集、涕泗横流地凝望着他,那个雷雨交加的舞会之夜她惊恐无助地从他的马车上跳下,再到今天在课堂上意外相遇时她那震惊又逃避的眼神。

每一次过于巧合的相遇似乎都是命运恶意的玩笑,时至今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几次三番拜访贝拉夫人不是为了垂涎她四月芳菲般的美色,而是为了见到身为首席化妆师的罗南。

抓住这只狡猾的兔子可真是一波三折,不过当他亲吻她花瓣似的双唇的那一刻,所有的烦闷和忧虑都一笔勾销,他不去思考过去和未来,他只想活在当下——

无论如何,今夜,她只属于他。

***

宿醉的后果难以承受。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际,头疼欲裂的你挣扎着苏醒,而酸软无力的四肢让你只能躺在床上愤恨地瞪着那个无耻的衣冠禽兽,你想张口骂他个狗血淋头,可喉咙干涩得却像是烟熏火燎过。

所幸他还有一丝底线,没有趁人之危强占不省人事的你。

你并非不经人事的天真少女,和萨瓦托有过那么多次颠鸾倒凤,你还不清楚昨天是否与他一夜风流吗?

一名年轻的女仆恭恭敬敬地将你扶起靠在床头上,另一名女仆端着一碗醒酒汤一勺勺地喂入你的唇中,在醒酒汤的滋润下,你肿痛的喉咙舒适了不少,你尝试着咳嗽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是无比嘶哑难听的声音。

“你个混蛋。”

他笑意盈盈地全盘接纳,似乎这是极高的褒奖。

女仆们极其识趣地退出了房间,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你把我灌醉带过来是想干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呈现出一种狡黠且嘲弄的神态:“如您所见,只是满足我未曾实现的夙愿罢了,当初我邀您留宿在寒舍,您抵死不从,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待恢复些许体力后你起身下床,径直走向了日光充盈的阳台。

室外风景秀丽,入目是一片纯白秀丽的铃兰花海,而你分明记得,很多年前,这里栽种的却是你最喜欢的薰衣草,当春风拂过时,翻涌成一片波涛起伏的海洋。

物是人非、时光荏苒,你还是回到了这座华丽庄严的巴洛克式宅邸。

走廊的尽头挂着已逝老伯爵的肖像画,他仍如你记忆中那般丰神俊朗、威严沉稳,他深邃庄重的目光隐含着一丝爱意柔情,曾经他就是如此注视着你与德希。

说不触景伤情实属口是心非,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曾经是如此宠爱你。

梅洛笛带着你走进餐厅享用早餐,餐厅的布局仍如多年前那般奢华雅致,可是入门处的雕像由圣母怜子像换成了断臂的维纳斯,而站在你身旁为你布菜的男人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位风华正茂、俊美斯文的青年。

他的眼角眉间都浸染了岁月的风霜,那细微的鱼尾纹**裸地昭示着他的衰老,当你无意间瞥到他肩膀上的徽章时,你情不自禁地想起多年前你曾靠在他肩膀上失声痛哭。

德希早已不是那个单纯心软的少年,而他仍如你记忆中那般有条不紊,冷静理智,兢兢业业地打理着宅邸的一切事务。

你失魂落魄地看着餐桌另一边那两个空荡荡的位置,那里曾坐着高大伟岸的老伯爵以及乖巧懂事的萨菲尔。

萨菲尔,如今他身在何方?

想起那个无比爱护尊重你的少年,你顿时感到心头一阵刺痛,你握紧拳头鼓起勇气询问他:“梅洛笛伯爵,我听说,您有一位兄弟?”

这过于唐突的询问使他放下了刚刚端起的咖啡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正色道:“没错,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只是很可惜,他在一次外出旅游中下落不明,我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寻找他,但一无所获。”

他又在撒谎,官方资料可是明确指出萨菲尔叛逃了梅洛笛家族!

他为何叛逃?是发现了家族里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心狠手辣的掌权者会轻易放过叛徒吗?

你突然意识到,这个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就像是茫茫大西洋上的巨型冰山,而你对它的了解比冰山一角还要狭隘……

自后背升起的毛骨悚然感迫使你及时遏制了话题,而疑心颇重的梅洛笛看向你的眼神也多了一份猜忌。

你的表现实在是太怪异了,在他的眼中你可是第一次踏入梅洛笛庄园,然而你对这里的一切一点都不陌生,从你百感交集地凝视着萨瓦托的画像到现在突然过问他的家事,这桩桩件件,很难不让他起疑心。

“德希叔叔,我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及时地拯救了你,只见一位身穿制服的女仆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像是橱窗里的玩具娃娃那般可爱精致,只是显得有些胆怯害羞,看到餐厅里坐着你这个陌生人,她下意识地躲在了女仆身后。

“乖,娜娜,到叔叔这里来,别害怕,这是叔叔的朋友罗南小姐。”

娜娜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到了德希的身边,德希慈爱地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俏皮的卷发。

他的语气是那样温柔亲和且极富耐心:“娜娜,向罗南小姐问好。”

娜娜礼貌地照做,而德希的笑意更深了,他循循善诱地叮嘱道:“明天叔叔要出差,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家要听罗杰斯先生的话,知道吗?”

他要出差?这岂不是意味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不会再来骚扰你?

堆积在心头的顾虑和忧思一扫而空,你低垂着头不敢让他看到你任何一点笑意,然而这副窃喜的模样却逃不过梅洛笛的眼睛,他故作惋惜地感叹道:

“真可惜,我要与罗南小姐分别很久。”

“不过没关系——”

他站起来走到你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在你的耳边私语道:

“小别胜新婚。”

“……”

***

梅洛笛终于暂时离开了你的视线,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正是你攻略加特的大好时机。

攻略加特的难度系数非常低,单纯懵懂的理工男可不像名利场滚打摸爬的男首席那般捉摸不透、心如磐石,只要你足够真诚并且主动出击,假以时日他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梅洛笛前脚登上火车,你就立刻拨通了加特的电话,并且开门见山地询问加特明天有没有时间。

“加特先生,我想亚历山大了,我给它做了很多猫猫零食哦。”

没有异性朋友的理工男哪里能抵御住如此嗲声嗲气的撒娇,你听到他羞涩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紧张颤抖:

“当,当然有时间,欢迎罗南小姐来我家做客。”

你似乎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边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于是你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娇柔甜腻,带着一丝轻微的蛊惑:

“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摸一摸亚历山大了。”

“当然,我更期待见到加特先生哦。”

你娇笑着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知那边的青年已羞涩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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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假如真理之下
连载中白秋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