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新工作前,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得一切照旧。
自己又不是真的和他们沾亲带故,高层不可能关心子公司小员工的去留,就装作没意识到不对劲好了,做一个理所当然享受优待的白痴。
当然一切都只是疑心病最好,你也不想把工作换来换去。
于是你的日子又回到了被信打乱之前,休息日的一个早晨,邮递员喊你出来:“小姐,又有你的信!”
你大门都不愿意出,倚在廊上冲他喊:“放在老地方!”
“不!所以说——已经放不下啦!”
邮递员没有骗你,邮箱里面已经满了,信封被堪堪塞在口子里,像是爆炸的芝士馅饼,新的信件已经塞不进去了。
从决定不去看信的那天起你就没关注过邮箱,此刻不禁和邮递员异口同声地喃喃。
“到底写了多少啊。”
无奈,为了不让其他给自己的信被淹没,你干脆把信都取了出来。寄给自己的信中,你把从老家寄来的信直接拿去烧了,朋友的信倒是好好读完,大多是问你在新地方的生活如何了。
你打算给他们回信,一边咬着自己的笔杆一边思考如何下笔,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旁边那些来自“黑川伊佐那”的信。
要不,顺便也给他回信吧?
就这么做,既然要回信就要好好写,和给朋友的信一样,今天一口气写完。先把他寄来的信看一些,这样才好下笔。你略带罪恶感,放纵了得到他的信件以来,胸腔中一直存在的好奇心。
你双手合十对天空不伦不类地祷告了下,随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
就像是午睡是被猫尾巴蹭醒,猫已经不见踪影,但不可避免地想象那是一只怎样的猫,它的皮毛、眼瞳还有它的主人,如果扰人清梦的是只流浪猫就再好不过了,便可和猫直接对话,而并非等着猫主人上门赔罪。
以对方在信中展现出的性格,认为他被自己耍着玩的可能性高一些。虽然不太可能,但你觉得能和“黑川伊佐那”这样的人成为笔友挺不错的。
伊佐那君他是和佐野家没有血缘关系,早年却因为误会以为自己拥有家人,渴求着血脉亲情又被无情撕碎的人…还真是坎坷又复杂的人生啊,希望不会沦落到英年早逝的地步,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有点让人害怕的自/杀倾向了。
想要与之交往,就要呈现出相应的诚意。
「伊佐那君敬启
我并不知道你身在何方,于是照着上封信寄去了,希望它能追上你的脚步。
近日我常常收到陌生人,也就是伊佐那君你的来信,因为信实在是太多,恼怒之下忍不住拆了一封,还望见谅。
我想我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原来那位真一郎先生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我在半年前租下了这间住处,巧合的是我和他同样有着“真一郎”这个名字。我想正是因为巧合,所以我才会收到你的来信,还请相信我没有任何的意思。」
他大概是个渴望得到又害怕失去,便将一切推开的麻烦人物,将心比心,你想他说不定会对自己的姓氏有所抵触,便用略显亲昵的“伊佐那君”称呼他。真诚是好,但第一封回信就承认自己“在你寄来第一封时我就拆开来看啦”,只会造成反感。
你写了个开头,之后下笔越来越顺畅,几乎没有断掉的时刻。
每次停顿,都是因为你得停下来控制于笔尖溢出的情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好为人师,像一个热心提供心理咨询的长辈。
譬如被划掉的,“让人生更有意义,爱并不是索取”此类如伊佐那君般过于深切剖析和过分逾越的语句,毕竟伊佐那君不是自己的熟人、朋友。
你尽量用克制、礼貌的口吻去写了这封信。
最后你犹豫许久,还是添上一句“不介意的话,以后依旧可以给我寄信”。总算是写完了,你放下笔,接着意识到由于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从肩颈和腰部传来的酸痛,往外一看,已经是深夜了。
你不禁喃喃:“这可真是……”
看来伊佐那君魅力太大了,要知道你本打算今天把给朋友的回信一起写掉的。翌日早晨上班前,你先去寄了这封信。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你忐忑于他会如何对待这封信,连公司隐藏的深水带来的忧愁都忘记了。
然而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不由得想伊佐那君是否选了最无趣的处理方式,恼怒下忽视了有捉弄嫌疑的自己?不,还可能直接来原·佐野道场一探究竟。
在忐忑中又迎来一天下班回到住处,已是夜晚6点,你罕见被要求加班了。公司里所有人都因为“突发状况”加班,你算早走的一批。
街区的夜晚早早降临,四周很安静,在忽闪忽闪的路灯下你想自己昨天忘了查看,目光不由自主往门口的邮箱上瞟。
极为干净,洁白到不正常的信映入眼帘。
你不禁蹙眉打量,可根据手感,内容物没什么特别,你犹豫了一瞬就将其拆开。
这是一张非常标准的恐吓信,字从不同的报纸上裁下,拼贴,组成一段话。大意是不想让梵天的麻烦变得更大,就单独一人带上300万现金,于明晚十点,去道玄坂二丁目的公园履行交易。
似是不敢置信,你看了又看。信的内容或许是恶作剧,但你没法一笑置之。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恐吓犯连目标都没找对……虽说暂定的顶头上司梵天的麻烦说不定就会波及自己,把这封信拿去警局说不定会牵扯出什么秘密导致自己被灭口,但300万自己是绝对拿不出来的。寻求警察的庇护是最好的选择。
你迅速把信收好,揣上包含自己全部家当的银行卡当即便要前往警局。有风吹来,你感到一丝阴冷,把挡住视线的发丝撩到耳后,今天夜晚风还挺大。
两秒后你惊觉这感觉与自然风的不同,回头的那一刹那,闪耀着金属色泽的棒球棍冲着你的面门而来。
剧痛之后便是缠绕大脑的温热与麻木,你眼前发黑倒在地上,看见眼前的男士皮鞋,同时后知后觉,那封信,应该是昨天就躺在邮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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